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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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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尊敬的乘客們,近郊療養院站到了......”

機械的公交提示音緩緩響起,狹窄的車廂內人頭攢動。

寧溪小心翼翼攥着手裏的保溫桶,緊緊跟在人羣后下了車。

她半刻沒有停頓,徑直朝着療養院三樓走去,最後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緩緩站定。

房門並沒有關,透過門縫,隱隱能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古稀老人。

寧溪微微低下頭,竭力扯出一抹靈動的微笑,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

“奶奶,我來看您了。”

聞聲,原本面朝窗戶而坐的老人家,有些費力地搖動輪椅轉過身來。

“是溪溪啊。”

老人家立即眯起眼慈愛地笑起來,滿心欣喜地關心問道:“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工作忙不忙?”

“不忙,想您了,就過來看看。”

寧溪笑着輕輕搖頭,她擱下手裏的東西,連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包了您最愛喫的小餛飩,我們喫一點好不好?”

“好孩子,你有心了。”

吳妤憐愛地輕輕撫上她的臉頰,語重心長地開口,“生病的這些年,還好有你一直陪着,我這心裏啊,總覺得虧欠你太多。”

“老師,您別這麼說。”

寧溪淺淺笑着駁回了她的話。

她牢牢握上老人枯瘦的手背,將臉頰在她掌心蹭了蹭,“當初如果不是您,我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寧家當年收養她,只不過是爲了搏個樂善好施的好名聲,他們對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女並沒甚麼感情。

也不打算付出太多。

寧溪很小的時候,就被要求跟着家裏的下人一起幹活。

那天,她不小心熨燙壞了寧夫人一條昂貴的禮服,被罰三天不準喫飯。

吳妤就是在這個時候撿到她的。

不過纔剛剛六歲的小孩子,拎着一大袋垃圾走馬路上,她無力地低着腦袋,病怏怏地往前挪着。

眼看一輛大貨車疾馳而來。

她卻連躲都躲不及。

吳妤頓時甚麼也顧不得,拼命向那個孩子撲去,牢牢將她護在身下。

寧溪就這樣撿回了一條命。

吳妤卻因此傷到了雙腿,落下病根。

“奶奶,您的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

寧溪言辭懇切地說着感激,不知不覺紅了眼眶,“所以,只要您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

“傻孩子。”

吳妤聲音哽咽地低低嘆了聲,臉上是濃濃的痛惜和哀傷,“奶奶從前一心希望你能和小嶼在一起,但是現在......”

她緩緩說着,眼眶含淚地頓了頓,“罷了,是那個混小子配不上你。”

聞言。

寧溪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再聽到這個名字。

她原本平靜無瀾的眸子深深暗了下去,久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轉身,拿了碗去盛保溫桶裏的小餛飩。

滾燙的湯水濺到手上,火辣辣的疼。

她木然地動了動眼眸,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一般,沙啞着嗓音,“那些,都過去了。”

時過境遷。

甚麼都不一樣了。

吳妤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跟着點了點頭,接過她端來的白色瓷碗。

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淚眼婆娑地看着她,“溪溪啊,就當是奶奶拜託你了,別恨小嶼,好嗎?”

“......好。”

寧溪幾乎連想都沒想就答應,她拿起紙巾,輕輕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吳妤卻更難過了,她強忍回眼裏蘊起的淚水,往昔和藹的聲音哽咽着。

“小嶼父母的離世,給了他不小的打擊,他恨寧家,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纔會做出那許多錯事。”

“溪溪,他心裏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會在知道你的身份後,那樣痛苦......”

一滴淚,重重砸在地上。

寧溪竭力僞裝的平靜幾乎就要崩潰坍塌,她側過身子,不着痕跡地擦去眼淚。

“奶奶,我們不說這些,好不好?”

她近乎請求地開口,過去那些陳舊的傷疤,痛得她就要支撐不住。

吳妤滿眼心疼地看着她清瘦的臉頰,欲言又止地囁喏着嘴脣,“孩子啊,你爲小嶼做的那些事,奶奶都記着,奶奶代替他跟你道歉。”

“四年前,若不是你,小嶼他......”

“奶奶!”

寧溪忽地迫切打斷她的聲音,清泠的眸子裏似是多了幾分懇求與決絕,“這些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

不論當初究竟是怎樣的原委。

如今,都沒甚麼好再提及的。

“他已經結婚了,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

寧溪喑啞的嗓音微微顫着,拼命讓自己說的平靜,“從前的事情,我不會後悔,以後,我也會祝福他。”

至於其他的,都過去了。

她一個朝不保夕的人,說甚麼愛啊恨啊,只顯得可笑。

剩下的日子,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走完。

等到走出療養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寧溪一個人孤零零走在鵝卵石鋪砌的小路上,她抬眸看着天空,零零散散落着幾顆星辰。

一閃一閃的。

像極了四年前,她被寧家夫婦送到到厲承淵面前的那一晚。

男人宛如蟄伏在暗夜靜待獵物的野獸,他長腿繳疊,微微仰靠在皮革精緻的沙發上。

那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凝視着她,眈眈逐逐,“知道爲甚麼寧家那羣老東西,偏偏把你送到這裏嗎?”

她不知道,誠惶誠恐地搖了搖頭。

“因爲你像一個人。”

厲承淵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或許只是覺得沒必要,她只是一個被人當成物品一樣的女人,又有甚麼值得他忌憚。

所以他毫無顧慮,意味深長地盯着她那雙露水清澈的眼眸,說:“尤其是眼睛,幾乎跟她一模一樣。”

也是從那一刻起,寧溪就知道了,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意中人。

而一切的開端,就是因爲,她有着跟那個女人相似的面容。

“不過,我不喜歡勉強別人,所以給你選擇。”

厲承淵始終都是那樣冷靜理智,哪怕是對着那樣一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他也沒有半點急不可耐。

反而,他甚至不緊不慢地晃了晃手裏的酒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走。”

寧溪那時候纔剛剛大學畢業,二十出頭的年紀,哪裏見過這樣氣勢懾人的場面。

她承認,她害怕他。

很怕!

可是,她不能走。

寧家爲了能攀上厲氏這樣的高枝,從一開始就下足了手筆,他們精心佈下了陷阱,就等她一頭扎進去。

她別無他法。

只能一步一步將自己走入死局。

“不......勉強,我願意......”

寧溪難堪地低頭站在他面前,她垂着眼眸,聲音顫抖得厲害,“厲先生身在高位,想來也不會虧待了我。”

她話落。

厲承淵也並沒有表現出多麼得意自喜,依舊是那副運籌帷幄的沉着模樣,只是輕輕笑了聲。

“有點意思,說吧,想要甚麼?”

“四百萬。”

寧溪緊張不安的攥起掌心,不長的指甲深深陷進肉裏,她也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給我四百萬,我可以做任何您要做我的事情。”

“好。”

厲承淵對她的條件並不覺得意外,他甚麼話也沒有多說。

只是在把支票遞給她的時候,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能問一問,你要這麼多錢做甚麼嗎?”

救人!

救出差點因爲寧家而前程盡毀的陸容嶼,她那時的愛人!

然而。

寧溪並沒有對他如實相告,她抿了抿脣,“對不起,厲先生,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說。”

“隨你。”

厲承淵似乎也不準備砸破砂鍋問到底。

他長腿一邁,緩緩逼到她面前,扯着她纖細的手腕,不費多少力氣就將人拽到身邊。

男人頎長的身影,在她頭頂籠下一片陰影。

寧溪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去,卻咬着牙生生忍了下來。

厲承淵將她的惶恐畏懼全都看進眼裏,然後幾不可察地勾了勾脣角,“寧溪,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那就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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