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節本大爺要帶你走!
“大嫂甚麼的不是你隨便叫叫的!本小姐對這種斷袖男人可沒興趣!”
言罷,沈琅歌不小心的狠狠的撞開那人,淡出了他們的視線。
望着沈琅歌的背影乾笑了兩聲,來人轉向秦燁,朝他投去一抹求助與困惑並存的眼神。
輕咳一聲,秦燁挑起眉梢,復又放下,開口道:“燕大少爺,這次你又想求本王甚麼?”
見秦燁如此開門見山,燕珏自是訕笑了一番,隨後清了清喉嚨,露出了一種用盡他全部演技的尷尬的神色。
“嘿嘿,大哥,你也知道小爺我的境況,燕大將軍這次來真的了,把我的全部經濟來源都給停了。我,我這也是走投無路纔會來投靠大哥你啊!這次絕對是最後一次!小爺保證,事後一定介紹最俊美最強壯的男子給你!怎麼樣?”
除了抱大腿,平藩大將軍燕北潯唯一的兒子燕珏幾乎把能想的到的所有的死皮賴臉死纏爛打沒臉沒皮的借錢伎倆統統使了出來。也別說,就他這些招數還真就對性格古怪的秦燁有效。
也正是因爲如此,一向風流倜儻瀟灑不羈的燕大少爺纔會與秦燁有相當不一般的私交。
正說着,突然一陣地動山搖,連帶着震耳欲聾的轟響,幾乎把燕大少爺嚇傻了。
半張着嘴,他直愣愣的盯着面無表情卻從容淡定的秦燁,拿着摺扇的手不停的抖了又抖。
掀起半邊薄脣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秦燁上前拍了拍燕大少爺的肩頭,慢條斯理道:“本王要處理家務事,你走好。”
被秦燁這麼一拍拍掉了手中的摺扇,燕大少爺歪着身子回頭望了眼那精瘦頎長的背影,飽滿寬闊的前額上生生落下一滴冷汗。
結合方纔的爆炸聲聯想道現在面前的斷壁殘垣,燕珏猛然間驚悚了。
直覺告訴他,這裏,很危險!
轉念一想,他再次驚悚了……
他還沒拿到錢啊啊啊!
撿起摺扇抱在懷中深呼吸了幾下,燕珏定定的望住秦燁消失的方向,痛下決心:橫豎都是死!小爺拼了!
下完決心,他才意識到一個更嚴肅的問題:秦燁在哪裏?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燕珏立即抑鬱了。可就在他順着迴廊走了不出二十米的時候,他瞬間震驚了。
原本堪比園林般精緻的別院,此刻已經面目全非,根本就不需要他費心去找人……這裏基本上已經是一馬平川了。
拋着手中還沒有點燃導火索的自制Z藥,沈琅歌眯起美眸盯着不遠處的秦燁。
“大哥,銀票……”小心翼翼的來到秦燁身後,燕珏抱着赴死的心態,英勇的開口,打破了僵持在兩人之間的沉默。
“第二個條件。”彷彿沒有聽到燕珏的聲音,秦燁雲淡風輕的看着沈琅歌。
聞聲,沈琅歌擺弄了一下自己好看的指甲,漫不經心的開口:“本小姐勸你還是讓你的好兄弟離的遠一點,否則這Z藥無情,萬一燒了眉毛毀了容,你這裕王也不好跟人家交代不是?”
聽到沈琅歌淬滿毒液的威脅,躲在秦燁身後的燕珏硬是向後縮了縮身子,一張瀟灑英俊的臉皺成了一團苦瓜。
他招誰惹誰了……
沒有理會沈琅歌的威脅,秦燁上前一步,不含一絲情緒的目光直射進她的瞳孔裏:“做本王的女人。”
輕描淡寫的簡單話語像是一道平地驚雷般生生砸了下來,硬是把在場所有人的下巴砸掉了。
驚愕的長大了嘴巴,燕珏不可思議的目光來回在秦燁與沈琅歌之間打轉,他用力眨了眨雙眼,隨後捂住嘴露出了一個惶恐萬分的表情。
然而,最最令這個沒經歷過風雨的大少爺震驚的還不只是方纔秦燁那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而是……
那位新任大嫂竟然雲淡風輕一臉笑意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可不等這位燕大少爺驚訝完,耳邊響起的話立即再次讓他見識到了甚麼纔是真正的目中無人囂張狂妄!
“想本小姐做你的女人,好,本小姐答應……答應歸答應……”頓了頓,沈琅歌陡轉話鋒,將拿着Z藥的手背在身後,側身看向秦燁,嫣然一笑:“只要你這個斷袖王爺能在三個月之內令本小姐動心,那本小姐自然會考慮一下你條件。”
見秦燁狹長的鳳眸漸漸眯了起來,沈琅歌脣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起來,她一聳肩故作單純的補充道:“啊,王爺,本小姐是說過會答應你三個條件,可至於何時執行,執行的是否徹底,那本小姐可沒有保證過。”
言罷,她突然向天空中拋出方纔掩在身後的Z藥,隨即撒腿就跑。
嚇的大叫一聲,燕大少爺立即原地趴下,雙手抱頭直哆嗦個不停。
可是,等了很久,也沒聽到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巨響。小心翼翼的抬頭,他迎面撞上了秦燁那雙意味深長的鳳眼。
之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寂靜。
“咳……!”重重的乾咳了一聲從滿是泥土的地面上爬起身,燕大少爺瀟灑的展開摺扇使勁的往自個兒身上扇風。
“大哥,你不是……”皺着眉頭把話題引向秦燁,燕珏衝他一個勁兒的挑眉,彷彿方纔那個出盡糗事的人不是自己。
“斷袖?”替燕大少爺把話說完,秦燁饒有興味的盯着他,彷彿他是一塊極其美味極其罕見的糕點。
被秦燁那雙直勾勾的鳳眼看的膽寒,燕大少爺哭喪着一張俊臉垂下了腦袋,復又抬起頭,一副認輸的模樣,道:“大哥,小弟我還沒成親,還沒探尋到愛情的真諦,還沒找到一個真心待我的姑娘,您就饒了我吧!”
輕笑一聲別過頭,秦燁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開口道:“常青,爲燕公子準備一千兩銀票。”
聞聲,燕大少爺感激涕零的望着秦燁那瞬間變得高大偉岸的背影,此時此刻,秦燁在他心目中的好感度直線上升,簡直比親爹還親!
看着常青領着燕珏消失在別院的花園內,秦燁一轉身,便見到提着沈琅歌衣領的赤風正恭順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衝一襲黑衣的赤風使了個眼色,人高馬大的男子立即抽掉了塞在沈琅歌口中的布團。
“卑鄙小人!斯文敗類!變態!下流!無恥!信不信本小姐炸掉你的別院!”張牙舞爪的揮動粉拳,沈琅歌狠狠地瞪着那張比女子還要妖豔萬分的容顏,毫不留情的大吼。
笑意盎然的看着沈琅歌,秦燁突然湊近她,俯身下來,輕言細語道:“罵完了麼?愛妃,倘若你累了,大可休息夠了繼續……”驀地轉身,他突然像是想起甚麼似的再次湊到沈琅歌面前,眯着一雙媚眼笑意盈盈的開口:“本王知道愛妃你喜歡玩H,已經吩咐常青買下了青州城內所有的別院,隨你炸。”
刻意在隨你炸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秦燁高高在上的俯視着身高只及他肩頭的沈琅歌,妖嬈萬千的媚態簡直就像在……對她宣戰!
抬腳踹向秦燁的膝蓋,沈琅歌冷哼一聲,傲慢道:“你讓本小姐炸本小姐就炸!本小姐不炸了!那些破院子你自己留着玩吧!”
順着沈琅歌出力的方向向後一退,秦燁正要開口,院牆上卻多出一個張狂大笑的身影。
“你……”眯起鳳眸斜視着突然闖進院中的夜逍遙,秦燁又恢復了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沒有理會秦燁,夜逍遙徑直從院牆上俯衝下來,衝到沈琅歌面前大喊出聲:“本大爺要帶你走!”
一把攬起沈琅歌的纖腰躍上院牆,夜逍遙輕蔑的大笑了三聲後消失在秦燁等人面前。
抬起手臂阻止了赤風的追擊,秦燁直視着方纔兩人消失的方向,兩片嫣紅的薄脣越抿越直,一雙鳳眸也是含滿堅冰。驀地,他突然挑眉一笑,大袖一揮轉過身去。
眼瞧着秦燁從身前掠過,面無表情的赤風立即提手按劍緊隨了上去。
……
青州城西端街道正中,夜逍遙正捏着沈琅歌的削肩狂肆的大笑,時不時還用力的拍一拍她那細弱的肩膀頭,那大掌上的力道簡直與打樁機一般無二,拍的沈琅歌好一陣身形不穩。
“哎呀,疼,疼,疼……兇巴巴你下手太歹毒了!”拼命對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又吹又揉,夜逍遙一臉的怨憤。
怒瞪着一雙杏眼叉腰轉身,沈琅歌上前一步揚起下巴:“本小姐掐你都是輕的!要不要用這個炸得你屍骨無存!”說着,她水綠色的紗袖內赫然滾出一顆杏子大小的黑色球體。
死死的盯着那顆黑色球體,夜逍遙下意識的抬起胳膊護住自己的頭臉低吼:“你可別亂來啊!是本大爺把你從那個鬼地方救出來的啊!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聞聲,沈琅歌一聳雙肩,一步一步逼近仍舊極爲緊張的夜逍遙,驀地眉開眼笑起來:“呵,恩將仇報?我們不過是扯平了!敢佔本小姐的便宜,本小姐讓你變肉泥!”說着她拋出那些黑色的彈丸毫不猶豫的朝夜逍遙身上丟去,駭的那人高馬大的精壯男子一個勁的逃竄。
眼見夜逍遙被自己唬住,沈琅歌更是樂在其中,把自己的快樂強行建立在夜逍遙的驚嚇上,毫不手軟。
突然間,大道上猛的竄出一匹失去控制的黑色駿馬,兩旁的行人皆是受驚四散而去,卻不巧,那馬直直衝着正好處在道路正中的沈琅歌奔了上去,高揚的兩隻前蹄彷彿兩把巨大的鐵錘,令人膽寒。
眼瞧着那瘋馬橫衝直撞過來,沈琅歌驀地目露寒芒,雙手纖指繃直,向旁側身的同時瞬間甩出兩顆點了火捻的黑色彈丸砸向那匹馬,只聽“轟”一聲巨響,那匹馬幾乎在頃刻間變成了四散飛濺的碎肉。
目睹這一切的夜逍遙當即愣在原地,別說是他這個兵不血刃的山賊頭目,即便是S人如麻的S手怕是也不曾見過如此狠辣決絕的方式。
與夜逍遙一同愣住的,還有方纔四散逃竄的行人和居民,他們紛紛用一種極爲奇異的目光盯着身上還沾滿着碎肉和血跡的沈琅歌,臉上的神情逐漸的僵硬了下去。
“你!……兇巴巴,你剛纔是想用這玩意兒炸本大爺吧!”良久,夜逍遙的驚吼聲打破這難耐的沉默。
聞聲,漫不經心的轉身走向夜逍遙,沈琅歌斜着挑起眼睫,睨着他,但卻是沒有說一個字。
可那神情那眼神那姿態,分明是在藐視他!
就在夜逍遙又要發作的時候,沈琅歌突然衝他做了個鬼臉:“笨蛋,要是本小姐真想炸你,你會有命活到現在嗎?!你自己看看,那些都是沒有點火的!”
聽罷沈琅歌充滿着嘲笑意味的話,夜逍遙下意識的低頭瞅了瞅自己方纔接住的一顆黑色彈丸,下一秒,他凌亂了。
“你耍老子!”
“就耍你了,怎樣?”
擎着一根修長的古銅色食指在沈琅歌面前豎了許久,夜逍遙額前的青筋在突突直跳。他怒視着面前雙手叉腰無畏無懼的女子,一時間竟找不出甚麼語言來發泄自己的怒火。可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車轍滾動的聲響,不等兩人回頭,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冷喝。
“大膽刁民!竟敢將我黎國貢馬炸死!”
聞聲,沈琅歌面上浮出一絲冷笑,負手立在原地,開口道:“既是你國的貢馬,那你自己爲何不好好看着,本小姐炸死的是隨時會致人死傷的瘋馬,試問各位黎民百姓,本小姐,何罪之有?!”
刻意在“何罪之有”這四個字上加重的語氣,沈琅歌左右掃視了一番,儘管周圍的人並沒有明確表示贊同,卻也有人在默默點頭。
這時,夜逍遙也跳回沈琅歌身邊跟着大聲道:“對啊!炸死發瘋的馬,是爲民造福,何罪之有!”
緊隨他後,方纔還保持沉默的百姓們皆是振臂高呼起來,場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放肆!來人!把這兩人給我就地處決!”氣急敗壞的怒吼一聲,那個身穿黑色錦袍,頭戴一方黑色緞面綢帽的男子已然面如豬肝。
那人話音剛落,便從他身後竄出兩個膀大腰圓的身穿異族勁裝的男子。兩人身形健碩,儘管有衣物的包裹,卻仍舊能透出肌理分明的肌肉。
眼見形勢不對,夜逍遙一把將沈琅歌拉至身後,並伸出一隻手臂牢牢護在她面前。可沈琅歌卻朝他使了個眼色,繞過他從容不迫的走到那兩個面色赤紅精壯威武的男子面前,遽然一笑,道:“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二位,想必方纔,你們也親眼看見那匹馬,是怎麼死的了。”
聞言,兩人皆是虎軀大震,面前這位姿容清秀卻不失柔媚的女子雖然身材細瘦嬌小,可那如水櫻脣中吐出得話,卻好似冰冷的利刃,狠狠的刺中了兩人心防中最薄弱的地帶。
見那兩個威猛大漢面露猶豫之色,那錦衣男子頓時氣得不打一處來。甩起鞭子就照那兩人身上抽去,卻只聽“嗡”一聲悶響,那牛筋製成的長鞭非但沒有落在兩個壯漢身上,卻被柳若扶風的沈琅歌牢牢抓在了手中。
不等衆人從震驚中恢復,她冷哼一聲,隨即猛一用力,硬是把那囂張跋扈的男子從馬上拽了下來。
就在所有人包括夜逍遙的目光都驚怔的停留在沈琅歌身上時,被拉下馬的男子身後的馬車裏,正有一雙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將方纔所有的一切看在了眼裏。
抱着自己險些被摔成八瓣的屁股喫痛又狼狽不堪的爬起身,那身穿黑色錦衣的男子倉皇又暴怒的扶正了自己的帽子,大吼着踹向那兩個大漢,似乎是要把方纔所受得屈辱通通發泄在那兩個冤大頭身上:“兩個廢物!廢物!”
而那兩人,卻也不敢反抗,均是低低的埋着頭,任憑那人踢踹。
一陣拳打腳踢後,那人突然把矛頭對準了在一旁看笑話還笑得毫不遮攔的沈琅歌,恨聲威脅道:“膽敢得罪黎國世子,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驀地,馬車裏突然傳出一個懶洋洋卻透着幾分玩世不恭的聲音:“旺查,磨蹭甚麼呢?”
聞聲,那人的身形立刻一僵,狠狠的瞪了沈琅歌幾人一眼後小跑到馬車前,低眉順眼道:“回世子,有個女刁民炸死了我國進貢給天朝的馬,小的正在與其理論。”
聽罷那人的彙報,馬車裏沉默了半晌,驀地,令所有人震驚的是,突然從中傳出了一陣清朗的大笑之聲,那笑聲裏還蘊含着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