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撲朔迷離
少年胡思亂想之際，仙子的話語並沒停下，反而入了戲，越講越有勁。
“大戰過後，靈氣污濁，宇宙大變，膨脹變快，陰陽失調，智慧星球滄海一粟，強如修真星域般的存在寥寥無幾，逼得幾大主宰勢力簽訂和平契約，天地爲證，絕不輕易發動滅世大戰。”
將“輕易”二字咬得很重，柳仙兒憤憤不平，忽略少年的異樣眼光，將故事推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就這樣過了數億年，各個勢力之間小摩擦不斷，隨時光巨輪更迭、消顯。然而至強者長生的誘惑實在太大，終究會有人在這條路上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屠戮億萬生靈。”
正當柳仙兒演得精彩之時，醉紅塵不合時宜插了一句，“真的有不死不滅的仙人嗎？仙兒姐姐難道……”
柳仙兒苦笑，話中有幾分落寞，“我只不過是個器靈，機緣巧合才擁有肉身，終有一天會化作一抔黃土。”
修長的睫毛微微跳動，仙子不忘解釋清楚，“大能者可勘破生死，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但道無止境，存在更強者將之滅S，乃至神魂俱滅。”
“好啦！這些東西以後有的是機會去了解。”無奈地擺了擺手，柳仙兒整理下儀容，繼續她的表演。
“傷天和的強大生靈是真正的邪修，他們手段狠毒，爲了追求無上的力量，做事不計後果，人人得而誅之，故事的精彩部分就是從一名邪修開始……”
“打住！打住！仙兒姐姐敢情這纔開始故事嗎？”哀怨地打斷了柳仙兒，醉紅塵的話裏有幾分指責之意。
“之前的部分……”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仙子自圓其說，“是介紹背景，對！就是背景。”
轉念一想，柳仙兒又撇嘴一笑，“紅塵弟弟不是來自地球嗎？一顆因天地大戰而靈力大大減退的星辰，曾經燦爛的修煉文明，唉……想必神話故事你聽得不少吧！”
小妖精的這番話可以說讓少年內心掀起滔天巨浪，靜靜不能平復。
原來那些膾炙人口的神話居然是真的，所謂神魔，其實就是實力強大的生物。
這故事的前奏還真毀三觀的，不過這麼說起來，少年最近的經歷對於一個凡人來講，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月圓之夜探尋敲門聲，靈魂出竅，飛天的仙子，詭異強大的法術……
如果凡人死後能踏上修煉大道，那這麼說起來會不會有趣很多嗎？
少年花了數年建立起來的三觀瞬間崩塌，然而心境在不斷的感官衝擊下變得更平靜，這也算因禍得福了吧！
修煉一途，窺陰陽，奪造化，與天鬥，與人爭，兇險無比。
若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輕者修爲大跌、走火入魔，重者淪爲凡人、屍骨無存。
見醉紅塵不再糾纏下去，反而陷入了沉思，她明白剛纔的話起到了效果。
柳仙兒臉上的笑意更甚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當真讓人拍好叫絕。
“邪脩名爲薛屠，來歷不明，據說是來自九幽的魔頭，爲了突破己身修爲，趁着幽冥界主宰閉關，施展大神通，強行破開天地陣法，來到凡間。”講到此處，影后眼中居然噙滿了淚水。
這讓一旁的少年心都融了，甚至有了將其擁入懷中、好生安慰一番的荒唐想法，同時好奇心達到有生以來的最強狀態。
憑空飛出一張絲巾，緩緩落在玉手之上，又是一陣令人心痛的哭泣聲。
“要不就先別講下去了吧！仙兒姐姐這個樣子我很擔心。”醉紅塵實在看不下去了，提出改日再敘的建議。
“不！我要講，讓你永遠記住邪修的罪惡和他的偉大。”用絲巾將最後一滴淚水拭乾，柳仙兒眼裏是不同尋常的倔強和堅定。
“他？”少年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何等人物讓柳仙兒這等美人爲之暗許芳心。
“薛屠下凡不過數年，便已荼毒生靈數百萬，其犯下的罪行人神共憤、罄竹難書。”並沒有回答少年，柳仙兒陷入深深的回憶中，絕美容顏有幾分憔悴。
“奈何其血魔**大成，一身修爲通天徹地，無論是滅世紫金天雷，還是凡界主宰強者，都沒將其除掉，反而所修魔功又精進不少，欲將整個凡界化作煉獄，屆時其修爲必將可伏神魔。”
“這個畜牲，難道就真拿他沒辦法嗎？”根據柳仙兒的描述，一個渾身是血、邪魅無比的魔頭栩栩如生，醉紅塵此刻沉浸其中，悲憤地問道。
都說男兒血性的一面很迷人，柳仙兒也算見識到了，她是越來越喜歡這個便宜弟弟。
不過嘛！就是有些傻乎乎的。
小妖精吐了吐香舌，佯怒道：“紅塵弟弟還真讓人家傷心，這麼快就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少年極力掩飾其窘態，“抱歉，我聽得太投入啦！仙兒姐姐講故事的本事好厲害。”
道歉還不忘誇讚，言語間展示人情世故，柳仙兒有何理由去蠻不講理呢？
“薛屠的實力如此強大，那麼仙兒姐姐口中的他必然是位絕世強者，吊打狗屁邪修也就動動手指吧！”醉紅塵皮笑肉不笑地補充道，話裏的誇張再明顯不過。
這番話倒把仙子反將了一軍，要是薛屠正真有他說得那麼不堪，那故事就沒得聽頭。
況且，故事可是經刻意修飾過，幾分真假有待考察……
作爲初入社會的年輕人，醉紅塵在察言觀色的本領還遠遠不夠，更不會刻意去關注柳仙兒口中故事的真假。
小妖精的俏臉微紅，如熟透的紅蘋果，散發着無處安放的魅惑，讓少年莫名多了些燥熱，正是荷爾蒙在作怪。
“他也沒你說得那樣厲害，但在誅魔大戰中貢獻最多，後人甚至用其名字代表凡界，只願能永遠記住他的壯舉。”她深知要想謊言不被揭穿，那必須得有真有假。
驚世駭俗地誇大故事，柳仙兒不會傻到去犯這個錯，她一直是個完美主義者。
“他來自九天之上，如一顆劃破夜幕的流星，僅在數百年間閃耀整個世界，九天四大主宰勢力無極宮宮主關門弟子、數千萬年寰宇第一天才、最有希望在萬年內成就不滅境、無極宮下一任接班人……”
仙子陷入深深的回憶中，嘴角揚起的那抹微笑攝人心魂，少年不免癡了。
按照她這麼說來，他便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吧！或許用妖孽形容更爲貼切吧！
醉紅塵嘆了口氣，佳人眸中如春風般的溫柔太過明顯，這不就是淪陷的表現嗎？
“總之他就是世間最耀眼的天才。”眉宇間是無窮的自信，下一刻柳仙兒閉上了雙眸，眼角滑落兩滴溫熱的淚水，“奈何天妒英才，那可恨的薛屠，死上千萬遍都不足惜，抽魂鞭屍，永世不得超生……”
神聖氣質在此刻蕩然無存，仙子越說越大聲、狠毒，用盡言語上的侮辱，最後失聲大哭。
或許是已經哭過數次，這一次的流淚來得快也去得快，柳仙兒很快就整理好了思緒，這一刻她無比清醒。
“要不是他善良，與其公平一戰，結局會不會……”
氣氛在此時很是怪異，兩人只是對視着，傾聽屋外傳來天籟之音。
“果真是一代豪傑，他值得所有人銘記萬古，包括我這個凡人。”不懂如何安慰仙子，醉紅塵腦瓜子一轉，想把話題聊下去。
對於少年的言外之意，柳仙兒理得清白，淚痕錯落的臉上勉強做出個開心的表情。
“他叫荒蕪，世人稱之爲荒尊，我是他手中神器荒天無極鼎的器靈，鼎外凡界正是他與魔頭同歸於盡的地方，是宇宙爲數不多的修真小世界，由多個星域組成……”
影后的表演還在繼續，醉紅塵則永遠地記住荒蕪這個名字，於情於理都該如此。
只不過他怎麼都想不到，未來他也會成爲宇宙內的大人物，成爲一個無法超越的傳奇，當然這都是後話啦！
柳仙兒的故事將近尾聲，然而少年依舊滿頭霧水，他還是不知道爲何會來到這裏。
看來故事中的有些細節被他忽略掉，還是得厚着臉皮去詢問小妖精，這樣才能徹底弄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