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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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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見過殿下。”

得到示意,六人黑衣人大步上前,手持兵刃齊齊抱拳行禮,動作整齊劃一,一舉一動,皆充斥着軍伍鐵血。

“免禮,往後就麻煩諸位多辛苦辛苦了。”

蘇旭笑容熙和,抬手虛扶。

其實早在蘇源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六個有明顯軍伍痕跡的黑衣人,只是,蘇旭怎麼也沒有想到,蘇源親自前來城衛司,竟是特地來送幫手的。

雖說目的不純粹,但再怎麼說,他們用起來肯定是好過靖王的人。

至少他們不會陽奉陰違,認真辦事。

“此乃卑職職責所在,不敢妄談辛苦。”

六人躬身回應時,蘇源也是說道:“不錯,手頭有甚麼事,儘管交給他們去做便可,若別處還有甚麼需要,儘管來衡王府尋我就好。”

“那侄兒就先謝過五叔照顧了。”

蘇旭致謝,在禮節方面完全挑不出甚麼問題,蘇源看起來也很滿意自己這個侄兒的態度。

接着,又向蘇旭說了幾句勉勵話,便起身離開了公堂。

而跪在地上,從頭到尾都沒有被蘇源正眼瞧過的孫嘉,身體也在這一刻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知道,衡王一走,死亡也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降臨到城衛司其他大小官員頭上。

因爲先前蘇旭對衡王說的那一番話,就已經代表着蘇旭徹底對他動了S心,不然,也不會對衡王說出城衛司只知孫大人,不知陛下的逆言。

再加上城衛司以往又都是歸靖王執掌……

不用想孫嘉就知道速來行事直來直去的衡王,爲何在聽完太孫給自己和城衛司安的罪名後,不僅不反駁,反而選擇了默認。

“孫大人,你是想要自己解決,還是讓本官動手?”

蘇旭從蘇源送來的軍卒手中拔出長刀,咣噹一聲丟到了孫嘉面前。

“殿,殿下,下官……”

看着近在咫尺的長刀,孫嘉抬手伸了過去,卻在即將觸及到刀柄時僵停在了那裏。

能活着,誰又想死?

只是……

最後抬頭看了眼雙手揹負在身後的蘇旭,孫嘉咬咬牙,猛地一把按住了刀柄。

然而就在他剛要拿起時,蘇旭卻一腳踩在了刀身上。

孫嘉一愣,心中剛升起的那份決絕,就這麼被一腳踩滅了。

“你既沒有自裁的決心,又何苦爲難自己?”

聽到這話,孫嘉也猛地驚醒,問道:“殿下可是想要下官轉投您麾下效力?”

蘇旭笑着開口:“那就得看你能爲本王帶來多大的價值了。”

他話中‘價值’兩個字咬的很重,意圖也很明顯。

可一想到背叛靖王的後果,孫嘉就莫名的膽寒。

留意孫嘉神色的蘇旭這時繼續開口:

“時間還有,你可以細細斟酌一番,想想是拒絕本王帶來的後果無法承擔,還是背叛靖王帶來的後果無法承擔?”

“畢竟等同謀逆的罪名,可是九族盡誅,若再稍稍用點春秋筆法,必定會使你千古留名,那可是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啊。”

“屆時,想來二叔和五叔也很樂意幫本王這個侄兒尋個合適的史官吧。”

聞言,孫嘉再也穩不住,徹底軟癱在了地上。

那隻握住刀柄許久的手,也緩緩鬆開。

生死無懼,可九族盡誅,揹負千古罵名,他真的承擔不起。

直到過了許久許久,帶有粗重喘息的孫嘉雙眼通紅,嘶啞着聲音問道:“殿下想要臣怎麼做?”

蘇旭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彎腰親自將地上的孫嘉扶了起來,一副禮賢下士,溫文爾雅的模樣,與先前的狠辣判若兩人,看得那幾個文吏不寒而慄,六個軍卒微微皺眉。

他們追隨衡王多年,向來習慣沙場拼S,而非這種拿捏利用人性弱點的事。

“你只需在衙門備上一些好酒好菜,與另外兩位指揮使推心置腹,肆意暢談便可。”

待到孫嘉站定,蘇旭方纔輕笑着說出了自己要他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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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好生豐盛,不知是何喜事,竟令孫大人如此破費?”

正午,城衛司後衙耳房內,被人叫回來的金大忠纔剛推門走入,就看到了那擺滿珍饈菜餚美酒的圓桌,以及坐在上首正翻看書信的孫嘉。

孫嘉一笑,將手頭書信遞出,“你看看便知。”

瞧着孫嘉一副賣關子的模樣,桌上又擺滿了酒菜,金大忠狐疑的接過書信一看,頓時喜上眉梢,“當真?”

“自然是真,而且通過上午我與太孫的接觸,發現實際他也就那樣,與往昔流言並無出入,昨日之所以能從那位手中奪得城衛司,實際都是太子的手筆,與他無關。”

說着,孫嘉還悄然用手指了指小院對面:

“現在,他正伏案睡的香甜呢?哈哈哈。”

“太子手段固然有些令人難以防備,讓太孫坐在了城衛司指揮使的位置,可這又有甚麼?城衛司上下還不得我們說了算?”

很快,金大忠從喜意中平復過來,隨即將書信疊好塞入信封,沉吟了下,說道:“話雖如此,但仍不能掉以輕心,縱然一些都是太子手段,太孫既能完美實施,說明他爲人並不愚笨,至少在喬裝演戲這塊,說不好,今日種種也是做給我們看的。”

孫嘉點頭,“這是自然。”

見孫嘉聽了進去,沒有大意,金大忠也不再多說,脫下官帽一放,提起酒壺就給孫嘉和自己斟了滿滿一杯。

這時,來遲一步的吳清源也來到了耳房。

同樣的話,經不同的兩個人再度說出,吳清源當即表示活該慶祝,三人一番推杯換盞後,均已有些微醺。

“孫老哥,還得是你啊,估計要不了多久,太孫就得哪裏來回哪裏去。”

“咱們城衛司指揮使官職雖小,可那也是構成京城城防的重要一環,再加上他皇太孫身份,估摸早就被那些收到風聲的言官早盯上了,屆時再一運作,即便是太子,也不可能堵住悠悠衆口,一意孤行,他還不得哪裏來回哪裏去?”

吳清源哈哈大笑,只覺心中痛快無比,仰頭便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金大忠和孫嘉也提杯輕輕一碰。

但,還等他們把酒杯放到嘴邊,耳房緊閉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粗暴踢開。

緊接着,六個手持兵刃的黑衣人便一擁而入,直接將三人按在了桌上。

“好些逆賊,竟膽敢在城衛司扣押朝廷命官,難道是想造反不成!”

“放開本官!”

“放開!”

被按在桌上的三人怒罵呵斥相繼脫口,奮力掙扎,但奈何黑衣人手勁大的出奇,任憑他們再如何反抗,除了能掃落幾個碗碟和酒壺外,也就只能讓自己更加狼狽。

“造反?”

“我爺爺是皇帝,我爹是太子,我是太孫,這天下都是我蘇家的,我要造誰的反?”

“倒是三位大人,結黨營私,欺瞞上官,這纔是天大的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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