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攤役入畝，好一個攤役入畝。”

“若將此政推行全國，那必是我大景百姓之福，萬世可期啊！”

聽完蘇承德提出的新政策，三人心中無不翻江倒海，激動的難以遏制，其中又以戶部尚書鄒安爲最。

忽地，楊榮心中一動，問道：“殿下，先前您說還有事與太孫有關，不知是？”

鄒安和林慶傑也豎起了耳朵。

蘇承德道：“太孫明日便會正式接手城防司，若有事尋上門來，你們切不可特殊對待，只需暗地裏多留意便好。”

“甚麼？”

“城衛司？”

三人聞言猛地一驚。

莫非？

想到楊榮的話，鄒安難以置信道：“殿下，這城衛司是太孫今日從靖王手中……？”

蘇承德點點頭，雖然沒有出聲，卻也算是用另一種方式給予了回答。

林慶傑看得眼皮直跳，驚駭至於，更多的還是質疑。

太孫蘇旭無論才能還是心機武功，都是在難入滿朝文武的眼，說好聽點是平庸，說難聽點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結果現在卻被太子告知，正是這麼一個廢物，居然將靖王牢牢把控的城衛司給奪了過來，如何不驚？如何不質疑？

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楊榮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倘若真是這樣，那太孫的心思……縱然在朝爲官多年，也不住感到一陣頭皮麻煩。

連爲人詭譎狡詐的靖王都栽了大跟頭，可見太孫藏的有多深。

回想起太子忽然提出的‘攤役入畝’，漸漸的，一個極爲大膽的猜測開始浮現在楊榮心頭。

“殿下，那攤役入畝的良策？”

……

東宮，永安殿。

檀香陣陣的房間中，已經沐浴結束的蘇旭，此刻正身着裏衣趴在牀榻上，雙目半闔，盡情享受着幾個貼身宮女的全身按摩，時不時還有一隻素手往他嘴裏填上顆豔紅的櫻桃，盡顯封建罪惡。

倘若蘇旭有別的想法，這些宮女也會盡情服侍，畢竟她們有一項職責便是爲蘇旭暖牀。

至於怎麼個暖法，全看蘇旭想怎麼暖。

只不過蘇旭目前完全沒有深入瞭解的意圖，藉着放鬆，腦海全是有關明日接任城衛司可能發生的種種。

首先，靖王是不可能讓自己那麼輕鬆拿走城衛司的，他雖然不會出面，但手底下的人呢？

陽奉陰違、難以服衆、權力被架空……這些不用想都知道。

還有那不放過任何可打壓靖王機會的漢王絕不會讓自己坐大，指不定要整出甚麼幺蛾子來。

不過好在靖王手段都是來自明面，否則那才叫一個心神俱疲。

“殿下，平陽郡主來了。”

正當蘇旭思緒重重的時候，殿外一小太監躬身快步來到了近前。

“嗯？”

蘇旭睜開眼，諸多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隨即說道：“讓她進來吧。”

小太監領命離去，不大會兒，一身淡紫長裙的楊幽若便披着斜陽邁入了殿中，使得身影在金燦燦陽光中朦朧一片。

她目光在殿內一掃，然後定格在了趴在牀榻上的蘇旭身上。

雖未出聲，但蘇旭還是看出了她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抬手揮退貼身宮女，起身道：“說吧，你不在皇奶奶身邊待着，來本王這裏所爲何事？”

看着蘇旭一步一步逼近，楊幽若眼底閃過一抹恐懼，仿若蘇旭是一頭兇猛野獸，以至雙手都緊緊捏起，攥住了裙邊。

“我，我可能幫不了你了。”

“是皇奶奶的意思吧。”

蘇旭不在意的笑了笑，楊幽若一開口，他就明白了一切。

“只是，幽若姐姐，你覺得自己既已入局，還能夠全身而退嗎？自古以來凡是涉及到帝位，兄弟相殘，父子反目，舉兵造反逼宮者比比皆是，何況你一個遠房外戚？”

“但你也不用擔心，至少目前而言你是安全的，有皇爺爺和皇奶奶，短時間內沒人有膽子尋你麻煩，可這並不意味着你就能高枕無憂，否則，皇奶奶怎會讓你來東宮見本王，而非漢王？”

“說到底，父王和本王皆是大景最名正言順接替帝位之人，皇奶奶這樣做，無外乎想要保存下你楊家最後一縷血脈罷了。”

楊幽若嬌軀微微顫抖，蘇旭每說一句，她臉色就蒼白一分，因爲恐懼，她攥在手裏的裙邊都快要被撕破。

“那，那我……”

“按皇奶奶意思好好當你的郡主，但本王交代的那些事也要去做。”

蘇旭說着，抬手輕輕替楊幽若拭去了眼角淚花。

他不怕皇后知曉自己讓楊幽若去做甚麼事，因爲那些事明面與政治完全無關，反倒是皇后讓楊幽若來東宮見自己的這一舉措，讓蘇旭明白了自己在皇后心目中的印象已經有了極大改觀。

楊幽若貝齒緊咬脣邊，木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旭見狀，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柔聲道：“幽若姐姐素愛弈棋，正好本王這裏新得一份棋譜，不若你我研習對弈幾局？”

話音落下。

也不等楊幽若回答，蘇旭右臂便輕輕攬住了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用力往自己懷中一靠。後者身體則是瞬間僵直，在強撐笑容道了聲好後，一步一步與蘇旭並肩走向了永安殿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