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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敢說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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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應該要讓一個大男孩好好地呵護,緊握住女孩子的手溫暖着她,我一直是這幺認爲的,這算不算刻板印象?

我承認,這是我從以前到現在的刻板印象,不過也不無道理,本來就該如此,女孩子不都應受保護,好好疼惜嗎?!

常常在街上看見的每對情侶,甜蜜地牽着彼此的手,互給彼此幸福的溫暖,兩人面對面微笑,女孩含蓄的對着男孩眨着美眸,男孩深情的對着女孩揚起嘴微笑,不都是每每成雙成對會有的事嗎?

我,沒有男朋友;我,沒有一個想談戀愛的對象;我,沒有欣賞哪個人而黏在誰身邊,但,那是進行式了,目前的我,依然沒有男朋友,卻有一絲絲想談場戀愛的衝動。

也許是因爲我有了慢慢湧上心頭的悸動,也或許是我開始貪戀着他的體溫和懷抱,他的那一抹熟悉身影,那一道心動的音色,以及他專有呼喚着我的語調。

他?對,是他,令我有悸動的他,我開始在乎的他。

"你發甚麼怔啊?我的數學解說呢?國文重點呢?還有英文單字?"是慧心的聲音,混合着疑惑和指責語氣,側過身輕聲斥責我,一一列舉我先前跟她說好的總總事。

籲出一口心中的悶氣,扁了扁嘴揚起眉說:"好好好,我沒說我忘記,然後不解說數學,也沒說不告訴你國文重點和英文單字啊!"我沒好氣的翻個白眼,不耐煩的直反擊回去。

誰怔住了?

針對慧心這句話,似乎是我愣住了,我不感覺自己甚麼時候傻愣住了,她的話有錯。

"你又發起呆來了,不會又是跟裕庭學弟有關吧?我看你還是趕緊下樓走到銀一去找他來解毒好了,一定有效。"她有意無意地挑了挑眉,曖昧的看着我,一臉這是個好辦法的模樣。

我不高興地噘起嘴,瞥她一眼,斂起視線淡聲淡語道:"不要提到他了,我現在和他都不知到底是處於甚麼樣的情況裏,究竟是他不想理我,還是因爲甚麼緣故所以這幾天都沒來找我。"

嘆了口氣,我泄氣似的垂下雙肩,偏頭想着這複雜的難題,日復一日的習題。

聽到他的名字,卻看不見他的身影,會令我倍感頹喪,既然如此,我還寧可不要再聽見跟他有關的總總事。

"你想他?"挑高眉,慧心的語調裏充滿好奇與欣喜。

我詫異的睜大眼,專注地看着慧心清亮的大眼,沒有嘲弄與揶揄,很難以置信她居然會這幺問。

"你,你怎麼會突然這幺問?"嚥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差點說不出話來,我心驚膽顫的莫名卻竄出自己心底深處的回應。

是,其實我是想他的,我是很想阿庭的,真的,很想......他。

"是聽你剛纔說的那番話分析的啊,就算不用分析也聽得出來,這幺明顯的句子誰會不明白。"她賊笑的瞄我一眼,一閃即逝,"你不要跟我說你根本就不想他喔,我看得出來。"

對於她的肯定句,我無言,她當真看的出來?

投射着迷惑眼神,我用目光代替我的言語回答。

"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女孩子,只要對愛情稍有一點不同,很容易看得出來,就算你把自己與平常不同的情緒隱藏起來,還是很容易被拆穿,更何況是你,你對愛情一點也不瞭解,我又這幺懂你,當然看得出來你最近是爲情所困。"一席話從慧心若有似無的解說緩緩傳出,傳進我的耳裏,鼓膜振動連帶振動了我的心房。

我的心房......

"真的看得出來嗎?"爲甚麼我沒有感覺,明明認爲自己隱藏的很好,刻意隱藏的十全十美冀望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來,我一直以爲,不會有人知道。

沒想到......我挫敗了,我輸給了阿庭,輸給了慧心,也輸給了自己。

和自己那一顆已因爲他而悸動的心。

《刻意隱藏起來不讓人發現的情緒,卻在不經意間泄露出自己的行蹤,連帶我那顆悸動的心。》

"給你的,很好喫喔,跟上次的蛋糕是同一家買的。"學長擺起有誠意的微笑,溫柔的語調直往我這方飄來。

他站在銀二教室外的走廊上,倚着外邊窗緣將小盒子遞給我,與上次相同的小紙盒子,在我面前晃過,直至學長將它平穩的放在我手上,看着手掌上的紙盒子,我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後再看了看面前的學長。

難道學長有錢沒處花,乾脆買小蛋糕送我順便把錢花掉嗎?

我實質是跟這位學長不熟,真的,不管我回決了多少次,學長依舊堅持要我收下;不管我發誓多少次與他不熟,他也依舊站在我面前,沒有沮喪,除了誠意,還是誠意。

目送學長離開,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多加考慮,立即將方纔的紙盒子放到慧心桌上。

"怎麼?又有蛋糕啦?"慧心也覺不可思議的驚訝問着,不同的是,她沒有令人感覺無奈,也沒有聽見她的嘆氣聲,反而是,手加快動起來,拆解那包裝精緻的紙盒子。

緩慢地點點頭,垂下雙肩,我頹然的坐回椅上。

學長對我多於的照顧,不會使我開心,更不會使我感受到他的溫暖及溫柔,我沒有明確回決他,是害怕一但說實了,我們連普通朋友都作不成,可是,像現今處於這種情況裏,又只是無能爲力,無所適從了。

"看來你真的要準備減肥費讓我去減肥囉!不然到時我就因爲幫你喫無名氏學長送的蛋糕而身材走樣,就全都怪你了。"慧心邊喫蛋糕,邊以嘴巴空暇之時調侃着,還混和着一點點斥責。

不想理她,我兀自發起愣來。

每次發怔時,我總會不禁想起阿庭,對,我又開始想他了,自從那一天起,自從當晚阿庭淡漠的掛掉電話隔一天起。

總會無時無刻的想起他,想念他的懷抱,想念他喊着我佩的語調,想念他時常環繞我身邊的時日,想念他那一抹頎長的身影和他那溫暖的體溫,好想好想,我甚至想直奔銀一教室,找尋他所有所有殘留在我周遭的相同氣息。

可是我不敢,害怕再聽見那晚他淡漠的語氣,和他突然不對勁好似氣憤的情緒,所以我壓抑着,不敢因爲一時的衝動而行動,深怕我和他的友誼會比現在更糟......更糟。

友誼?

是啊,我們本來就只是朋友而已,只是一個單單純純的理由,很簡略的字眼,卻很難理清。我們只是朋友,那我爲甚麼會這幺想他?又爲甚麼因許久看不見他而開心不起來?這總總的原因,又是從何處竄起?

"又在想裕庭學弟?"慧心的聲音,是關心。

二度嘆了口氣,側身看了看慧心,大約幾秒鐘時間,我雙手展開即刻僕進慧心的懷裏,雙手環着她的腰際,輕聲道:"讓我靠一下。"雙眼輕合起,感受着與阿庭截然不同的懷抱。

慧心沒有因爲我的動作而受到驚嚇,只是輕應聲表示,答應我這無理的要求。

還好這時候教室裏已經沒有別人了,就只有我和慧心而已,所以現今我這樣賴在慧心的懷裏,也沒有人會看到,更不會有人知道。

我只是想要去感覺那不屬於我的體溫而已,沒有其他用意,真的。

不知不覺中,我沉沉的睡去了,沒有任何預警;在我沉睡期間,我模模糊糊的意識到慧心巨大的變動,不知道爲甚麼,我總感覺她好似離開了我倚賴的座位,不曉得在做些甚麼?

"慧心。"我還是合著眼,輕輕呼喚着她。

久久時間,沒有聽到任何迴音,更沒有慧心的聲音。

原本該是溫暖的體溫,卻忽地沒了溫熱的感覺,我輕皺眉,疑惑着。

幾秒鐘時間,沒了溫暖體溫的感覺又重回我的冷熱腺,我安心的放鬆輕皺眉頭,雖然一樣是不屬於我的體溫,但,似乎也不是屬於慧心的,先前倚着她,不是這種感覺,腰的觸感沒有比先前的柔軟,靠着的胸膛也沒有比先前的狹窄,而且......如今觸碰的懷抱,好熟悉,以前也有過的......

我扭動身子,不安地無法再似先前般睡得安穩。

於是我從深睡到淺睡,再緩緩平撫心中的浮躁,睡着。

這種體溫,是屬於一個人的體溫,沒錯,就是阿庭的,我沒有說自己臆測出的答案很肯定,純粹是用自己的感覺去分析罷了,沒有看見面貌,也沒有聽見聲音,我只覺得感覺很熟悉。

因爲現今......有他的氣息,在我周遭慢慢暈散開來。

《我身上殘留着你的體溫,聲音及擁抱,如今我卻感覺四周有你的氣息,你,存在嗎?》

頭髮上的輕柔撫觸,我睡得更安穩了,不知道爲甚麼,總覺得我那及腰的長髮上讓一種觸感變得放鬆,不會不安,不會焦慮,更不會有煩悶的心情,之前擾亂人心的情緒全一掃而空了,好神奇。

我滿足的漾起一抹甜笑,眼依然合著,不斷往更溫暖的懷裏鑽去。

好溫暖,不但放鬆了之前緊繃的情緒,連帶原本厘不清的難題也一一平復了。

"佩。"好熟悉的聲音,但不是慧心的。

沒有理會,我忽略方纔那聲呼喚,還是睡着,大約幾秒過去,我才慢慢睜開雙眼,一眨一眨的要將朦朧視線變得清晰。

"已經快要六點囉!晚上六點。"是同一道音色,聲音聽起來很爽朗,沒有不悅與暗淡,是有朝氣活力和挾帶調侃的語調。

是阿庭的聲音,是他的語調,我沒聽錯,即使已經有好幾天沒見他了,沒有聽見他喚着我的聲音了,我還是能認得出來。

臉頰頓時出現潮紅,我又不好意思又不服氣地鼓起腮幫子,"我知道快六點了,我有帶表。你爲甚麼在這裏?"

原本我不是應該在慧心的懷裏嗎?我記得我還不知不覺的睡着了,爲甚麼一轉眼時間,睜開雙眼看見得不是慧心,而是......他?

真是弔詭。

"沒有甚麼事,只是下課後想碰碰運氣看會不會在銀二看見你,看是看到了,卻見你在睡覺。"聳了聳肩,他只是輕輕地述說着,勾起脣角笑了。

慧心呢?

"我不記得我有在你的懷裏睡着?"睡意並沒有盡數消散,我輕挑眉,狐疑的問着,不是生氣,只是油然升起的一種怪異,配合着懷疑和反問,要讓他更加相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睡在他的懷裏。

現在......還是......

"噢!"他似乎是在緊急之下才擠出這個字的,聽起來......象是敷衍?!"慧心學姐要去洗手間,你不能總罷佔她的個人時間吧,所以我只好來代班囉。"他邊說邊輕把玩着我一綹頭髮。

我的雙手依然環在他的腰上,沒變,想要汲取他身上的體溫,捨不得放開,這樣會使我的情緒很安穩,沒有負擔,沒有煩惱。

因爲先前一大堆的憂煩,盡是從他而來的,他是上游,是源頭,我是下游,極力爲了追尋源頭而向上邁進的下游,現在的他,在我身邊,我,在他的懷裏,緊密不分的連接線就從此開始交集在一起,然而,與他總總的苦惱問題,沒了,卻讓令一種問題深植我心。

我......喜歡他嗎?

"代班?可是我沒說你可以代慧心的班。"既然阿庭自己都說是代班了,那麼是不是該讓我這個做頭家的允許後才能執行呢?

他這般神出鬼沒的出現方式我受夠了,我不要他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我不要他在我身後頓時傳出聲音,我也不要他忽地在我附近憋笑出聲,笑我幼稚,笑我笨。

"代班也要問你嗎?好吧......"停頓一會兒,他清了清喉嚨,才又緩緩出聲,彬彬有禮地敬聲道:"佩老闆,不知您是否能讓我代個班,因爲某某人睡着了,我不得不答應慧心學姐的請求。"頓了幾秒,他噗嗤笑出聲來,與起初的態度根本就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環着他腰際的兩手,正因他的笑而跟着抖動,我感覺到他這明顯的舉止,是大大的忤逆了我這個老闆。

我噘起嘴,心中點燃了一點火苗。

"我有能力開除你,不讓你幫慧心代班,所以請你自己走人。"講得凌厲,動作卻背道而馳,我不斷扭動着身子,一直往他的懷裏鑽去,試圖找到一個最舒服也最溫暖的位子。

而且......還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位置。

"我是想走人啊,可是某某人一直黏着我,害我走不開哪,怎麼辦?"我的餘光瞥見阿庭此時正直視我,用着一種......灼熱的目光......

斂起瞥見他的視線,我漲紅臉的還是賴在他的懷裏不想離開,"那就算了,不要走開了,反正就走不開,還不如放棄掙扎吧。"

"我也想啊,只是怕某某人會突然改變主意,把我趕出銀二教室。"

某某人?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他說的某某人一定是非常明白的告訴我,這個人就是我,我有名有姓,甚麼時候改叫某某人了。

給我記住。

我忿忿不平地用環上他腰的雙手使了點力,環的更緊,讓他知道我因爲他的用詞錯誤而生氣。

平緩自己起伏的情緒後,我輕合雙眼,然後再睜開,時合時開,輕聲細語着:"你爲甚麼那麼多天沒來找我?"是黯淡,爲了他不來找我而淡默,生氣。

好幾天了,他不是說中午要幫我慎選午餐嗎?爲甚麼已經好幾天不見他了?他說謊,當時明明還很堅持自己的意見,我屈服了,也答應了,但是他呢?

"對不起,前些日子我們班上有很重要的事情,離不開身。"好輕好輕的聲音,顯得飄渺。

"爲甚麼不事先跟我說,也許我就不會因爲這幾天沒看見你,而......"想你。噤口不敢說出那兩個字眼,我只是在心中述說着,不敢讓他發現,原來我對他的感覺,已經越來越多了。

"我有,只不過那天恰巧看見你和那位學長在窗口那互通有無,我只好放棄,先回銀一去了。"是反駁的字句,他卻依舊說的好輕好柔。

那天......對,我在接受學長的蛋糕前,眼曾因一次的飄移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當時沒有仔細望去,原來,是他。

如果那一天學長沒有來找我,他就不會看見我和學長在窗口。

如果那一天學長沒有送蛋糕給我,他就不會因爲學長延誤我的時間關係而先行離去。

如果那一天學長沒有出現在銀二教室,他就可以來找我,我可以看見他,可以讓他告訴我最近幾天班上有事而無法常來找我,可以免除我這幾天來對他的想念,更甚至,我一點也不會有想念他的心情。

回想,可以自己安排,但,發生過的事卻怎麼安排也無法稱心如意,我不怪學長,不怪阿庭,更不怪我自己。

如此,我纔會發覺,自己真正的感覺。不再因時常看見阿庭而覺得他煩,不再因他幫我挑選午餐而覺得他沒事找事做,不再因他調侃我的語氣而覺得他很討厭。

不知道爲甚麼,我開始慢慢體驗到,原來......這幾天來對他的感覺是......想念。

"想你。"想着想着,我不禁脫口而出,不過我不後悔,也不害怕,反而認爲自己把心裏對他的感覺說出來而不再有重擔。

"嗯?"輕輕回問,他好似沒聽清楚我說了甚麼。

"想你,好想你。"

《時常見你覺得熟悉,一不見你覺得寂寞,幾天來不見你......我開始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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