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飯桌上風波
覃纓回過神來，隨即笑的眼睫彎彎：“許是幾日不見，瞧着皇兄愈發的俊朗樂，纓兒一時有些被迷了眼，皇兄莫要取笑纓兒。”
不知哪兩個字觸動了顧晏北的神經，他眉骨微抬，不着痕跡的看了眼覃纓。
覃兆品一愣，隨即又哈哈一笑，“你這丫頭，嫁了人之後反倒是嘴甜了不少，你說不讓我取笑你，你反倒是牙尖嘴利的。”
皇帝瞧着這倆人的溫馨互動，也笑呵呵的看向顧晏北，聲音溫和：“纓兒脾氣大了些，比較任性，駙馬多擔待擔待。”
顧晏北的容貌才學同東宮太子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別提他還是性格謙潤，待人有禮，聽到這話躬身揖道：“能夠娶到公主是微臣之幸，微臣願用一生去包容公主。”
這話讓覃纓心中一動，她生了雙狐狸眼，眼下瀲灩着媚光對着他眨了個wink，顧晏北目光一頓，又快速垂下頭去，不敢跟她對視。
覃纓瞧着他鮮豔欲滴的紅耳垂，心中感慨這孩子真心不禁逗。
很快便到了布午膳的時候，覃兆品提議既是覃纓歸寧，便是家宴，不宜鋪張浪費，只他們幾人一塊用膳就是。
皇后微微有些不太滿意：“你妹妹歸寧可不是小事，怎麼能如此草率的就辦了？”
覃兆品振振有詞道：“母后，如今國庫空虛，正是用錢之際，小妹的婚事已然是十里紅妝，令京城百姓咋舌驚歎，歸寧之事，便不適合在鋪張了。”他說着又看向覃纓，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小妹意下如何呢？”
覃纓本身是無所謂的，要她去應付各宮的娘娘皇子公主之類的，她也嫌麻煩呢，只是覃兆品這話表面聽上去並無錯處，可爲何讓她聽着有些不舒服呢？
顧晏北和皇帝去了主殿商議政事。
覃纓興致懨懨，想要低調做人，便同意了覃兆品的說法：“皇兄心中裝着國家大事，是纓兒所不能比的，既然皇兄有如此想法，纓兒便也賣皇兄一個面子，按照皇兄的意思辦好了。”
她聲音輕輕柔柔的，看上去極好說話，對這些身外之物都嗤之以鼻的樣子，卻不知爲何讓覃兆品的笑容僵了一瞬，須臾後，他又恢復了自然：“小妹如此懂事，看來還是駙馬有辦法，母后，那便按照兒臣的意思去辦了。”
覃纓既然同意，皇后自然也沒有反對的必要，她揮揮手：“去吧。”
午膳時辰，覃纓才瞧見了顧晏北，他走在皇帝右側後方位置，態度不卑不亢，精緻的眉眼間盡是公事公辦的冷漠。
他身材修長，在一衆人羣裏簡直是鶴立雞羣的存在。
幾人入座，顧晏北在她身邊坐下來，身姿如鶴，目不斜視的應付着皇帝的問話。
覃纓瞧着他這般正經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她不動聲色的將筷子換到左手上，右手如同蛇身一般滑進了桌子底下，然後撫上了他的腿。
顧晏北話頭頓住，偏頭以一種懇求般的目光看向她。
覃纓無辜的看着他，手上卻依舊不放過他，引得顧晏北遲遲沒有接上皇帝的話。
皇帝納罕的問道：“駙馬，怎麼了？”
顧晏北挑了下眉，狀若無事道：“微臣只是一時有感而發。”
“駙馬也是性情中人，好了，先用膳吧。”
覃纓更加放肆，小手就要往那處探去，在即將撫上的前一刻，她的手腕一緊，被人完完全全的拉住無法動彈。
顧晏北吐出一口濁氣，神色頗爲忍耐：“公主，別鬧了。”
手背上的溫度燙人，覃纓朝着他眨眨眼，收回了手。
“纓兒，不如就在宮中小住幾日，也當陪陪母后了，如何呀？”皇后問道。
覃纓自然不願意的，越接觸的時間越多越容易露餡，她可不想冒這個險，正想拒絕，又覺得也是十分不妥，九公主是帝后的掌中寶，十分親近，她不可與從前的九公主相差甚多，以免讓人起疑。
“好的呀，這幾日在宮裏也不用給婆母他們每日晨昏定省，立規矩了，纓兒總算是可以偷個懶了。”
她嬌憨一笑，嘴角的梨渦凹陷，看上去當真是極爲欣喜的模樣。
顧晏北瞧着她開心，心中自然也是歡喜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倒是覃兆品語氣不明的說道：“小妹，父皇母后寵你，可你也要懂規矩，既然嫁給了顧太傅，便要謹遵孝道，恭順婆母，心中萬不可覺得繁瑣麻煩。”
見皇后面有不虞之意，他又道：“兄長這是擔心你被他人恥笑。”
皇帝也道：“太子此話有理，咱們皇家規矩自然要比官宦家繁重，你嫁入太傅府也不可懈怠。”
覃纓戳了戳顧晏北的胳膊，明知故問的問道：“你也是這般想的？”
顧晏北剛要答話，就聽皇后調笑道：“你別仗着自己公主身份就爲難顧太傅，纓兒，你這樣可是要被夫家厭棄的。”
皇后半開玩笑的話讓覃纓記在了心裏，回了公主閣，她便扯着顧晏北的胳膊不鬆手，一定要討一個說法，“我性子是不是太過於嬌蠻了？”
顧晏北看着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柔荑，眼神柔軟：“公主殿下於微臣是相得益彰。”
覃纓纔不信，她放開他的胳膊，託着腮怏怏不樂：“你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心裏邊有時也會煩我說一不二的性格吧。”
胳膊上的柔軟消失，顧晏北心中漾起悵然若失之感。
覃纓見他不回答，還以爲是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有些生氣的喊：“煩也沒用，你此生娶了我，這輩子便不能後悔，你一輩子都要忍受我的脾氣！”
見她眼眶裏沾染了分亮晶晶的淚意，顧晏北頓時方寸大亂，他想要觸碰她，又怕因爲自己的主動而招來覃纓的厭棄，只得剋制的收回，“公主，臣絕無此意。”
能夠娶到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他珍惜還來不及，如何會後悔呢？
他只是怕，自己的喜歡會讓她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