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天殘地缺
趙敏精緻的臉頰上露出一縷驚色，趕緊朝下看去。
“要只如此，我也不願擾你。畢竟我峨眉也並未有甚麼太大損失。斷劍而已，並無太大用處。
只是近日，江湖中風雲動盪，攪起一片腥風血雨，令江湖中人人自危。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有兩個人。而且就連朝廷都不放在眼中。對於行走在江湖上的拱衛司部衆，一個不喜，彈指就斃命。殺得拱衛司近日以來，都不敢出頭露面，只龜縮於暗處。
朝廷幾次派兵圍剿，但這二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最終，幾個朝廷大員莫名其妙的被行刺致死而終。
這二人武學奇高，人稱“天殘老人”和“地缺鬼叟”。傳言是百損道人的師兄。此次出山，是爲死去的師弟報仇而來。揚言，要殺張真人。且傳出話來，半個月之內，不見張真人，必將先滅張真人道統，然後血洗江湖。若是張真人再不出現，他們就會殺進朝堂，殺掉皇上，讓天下大亂。直至張真人敢出現，與他們決戰華山之巔爲止。
我知，張真人行蹤渺茫，居無定所，現普天之下，恐怕唯有你二人堪可與他們一戰。
故而，厚顏相請，不敢以天下人爲名，只願你能與張真人力擒首惡，還天下朗朗乾坤。讓道統得以延續。
若你出世，我願與你共戰惡梟。生，你原與趙姑娘白首相廝，我亦枯坐道臺。
死，我願伴你共赴黃泉，免你旅途寂寞！
芷若字
”
趙敏長吁一口氣！目中哀怨，又露萬千柔情。幽幽長嘆:
“這周姑娘過去幾年，竟還對你癡心一片，念念不忘！她一個花季少女，青春正盛，卻只能枯坐道臺，真是苦了她了。而且當初，也並非她之過，並不能全怪她。都怪你！”
張無忌抓過她的小手，緊握在胸前，心中感動。自始至終，他都覺得對周姑娘心有愧疚。且周姑娘對他，始終都不曾改變心意。微笑着道:
“敏妹，你太善良了！”
趙敏嘴角一撇，巧笑嫣然。擔憂的道:
“周姑娘這幾年平心靜氣，定然苦心鑽研《九陰真經》，武功必然大進，應該早已邁入頂尖高手行列，可是，闖入峨眉的人竟然能在十幾招之內讓她敗退，可見那神祕人武功非凡。
空聞大師身爲武林前輩，被人尊爲泰山北斗，龍爪手更是練得出神入化，普天之下，難逢敵手，可竟然在幾招之內被重創，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即便是遭遇三渡神僧，也能做到遊刃有餘，最後飄然而去。這人的武功，至少不在你當年之下。
說實話，我不願意去。”
張無忌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道:
“你明白我的心意，天下大事，不得不管。想必太師父他老人家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趙敏目中流露出幾分無奈，幽聲道:
“我自然知你心意，有你的周姑娘陪你，你自然無所畏懼。”
“我……”
張無忌想要解釋，卻被趙敏伸出纖細蔥白的玉指堵住，媚笑道:
“你心中如何想，還能瞞的過我嗎？何必要掩飾？”
然後又眉頭緊蹙，道:
“無忌，這等大事，我自然不會真個阻你，但再有幾個月，我們的孩子即將出世，我真的不想有意外發生。”
張無忌心中有些酸澀。他自然不願離開眼前的人兒，也更加想第一眼就看到出生的孩兒。只是大丈夫在世，必當有所爲，有所不爲。皺眉詢問道:
“敏妹，這“天殘老人”和“地缺鬼叟”我初入江湖這麼多年，怎麼從未聽說過他們的名號？你當年身爲郡主，你可曾知道嗎？”
趙敏低頭沉思半晌，搖頭疑惑的道:
“不曾聽聞過！但周姑娘信中所說，這二人自稱“百損道人”的師兄，必然乃是前輩人物，我們不知道，也不足爲怪！
我只知，這“百損道人”乃是當年玄冥二老的師傅，玄冥神掌就是由他所創！
既然他們指名道姓要尋找太師傅報仇，那太師傅必然知曉一切，我們去找他問一問不就知曉了嗎？”
張無忌點頭道:
“世人都只知太師傅這麼多年居無定所，飄渺無蹤，卻不知他老人家與我們一起隱退江湖，而且就在我冰火島上，與我一起探討武學。只是太師父畢竟年事已高。當年，父母橫死武當時，正是他老人家的百歲壽辰，如今已過去近二十年，即便是他老人家看起來依舊精神抖擻，神輝碩碩，而且這些年武功又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我還是擔憂他，不願他親身涉險。”
“可那“天殘老人”和“地缺鬼叟”言明，要太師傅出馬。若是你一人前去，很有可能會深陷險地，而且很有可能會惹怒這二人，真的做出殘害天下的事來。
而且只有你和太師傅二人同去，相互幫襯之下，我才能安心。否則你也不準去。要是你丟下我和未出生的孩兒，跟你的周姑娘雙宿雙棲，找個無人之地花前月下，那到時我們孤兒寡母又該如何？
實話跟你明言，我要太師傅跟你同去，除了相互依照之外，最主要的就是盯着你，不讓你和你的周姑娘太過親近，免得你們舊情復燃。”趙敏怒氣衝衝，口中言辭不善的道。
這讓張教主一陣無言。
下一刻，他二人已經出現在一座洞府的石門前。
“轟！”
塵土飛揚，石門輕啓，門前站立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一身灰色道袍，手握佛塵，面相和藹，面色紅潤，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百餘歲的老人，反而像一個古稀之年老者。
他身材清瘦，卻脊背挺拔，巍峨如山嶽。徑直立在那裏，彷彿是天地自然的演化。
不過再看，他道袍凌亂，髮髻偏斜，蒼蒼白髮似野草般披散，顯得有些邋遢。與他前輩高人的形象大爲不符。
“太師傅，打擾您老人家閉關了。”趙敏有些歉意地說道。
“無礙，武功到了這種境界，想要再提升，實在是千難萬難。無忌，敏敏，看你們的臉色好像有甚麼事發生，到底怎麼了？”張真人不愧是宗師級別的人物，目光銳利，一眼就洞穿了他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