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夜裏娶親
信紙上有很多灰塵,看起來也放了很久了。
拆開信封,老爹的筆跡映入眼簾。
十分鐘後,我顫抖着手把信放在桌子上,怎麼也不敢相信老爹所說的話。
老爹走了,信中沒有說他去哪了,但讓我不要找,不要問。
信中還說,結陰親是他的主意,讓我配合村民,他們肯定不會害我。
還說後山有一條大蛇,會變成美女的樣子勾人魂魄,讓我一定要小心注意。
不由得,我想到剛剛遇到的青衫美女,難道說她是蛇精?
現在想想,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一個正常的女人大半夜的怎麼會在林子裏。
信裏面一共就交代了這三件事,剩下的是讓我注意身體,幫襯一下村民甚麼的。
我把手習慣性的摸向後兜,結果摸了個空。
這纔想到我早已經戒菸很久了。
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看着桌子上的信封,疑問非但沒有解開,反而更多了。
這時,院子忽然又一次鬧哄哄起來,張燈結綵,還有兩個人爬到門口的杆子上掛白燈籠。
另外一個胖子,穿着白色的廚師服,正指引着兩個壯漢抬着一口大鍋架在院子裏。
緊接着,有四個人抬着一頭豬進來了,在嬉鬧中,豬的慘叫聲,我看到王嬸進來了。
這一幕,讓我覺得很熟悉。
這時,一個大紅轎子被抬到大門口,我看到順子樂呵呵的走進來。
我忽然感覺到頭皮發麻,終於明白哪裏熟悉了。
我回來的時候,不就是經歷了這一幕嗎?
“嘎吱”一聲,王嬸進屋子,身後跟着四個媒婆,樂呵呵的說讓我趕緊換衣服,別耽誤了良辰美景。
低下頭,不知道我身上的衣服甚麼時候又變成了原來的着裝。王嬸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給四個媒婆使了個顏色,然後他們幫我換衣服化妝。
深吸一口氣,我任由他們擺佈,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爲甚麼會這樣。
時光倒流?
還是他們在演戲?
可我身上的衣服怎麼解釋?
就在這時,余光中我注意到門口進來一個女人,瓜子臉,丹鳳眼,穿着薄薄的青衫,周圍在忙活的人好像看不到她一樣。
她徑直來到裏屋,站在我面前,眼含笑意的打量着我。
王嬸還在問我新郎服合不合身,四個媒婆對我評頭論足,走到女人面前很自然的繞過去。
“爲甚麼會這樣?”
我的思緒很亂,總覺得眼前的一幕太熟悉了,好像經歷了無數次。可我又想不明白,我在哪見過她,在哪見過同樣的場景。
頭很疼。
在女人的注視下,我被王嬸和四個媒婆推搡着出門,坐在了大紅花轎裏。
和之前一樣,大紅花轎上綁着一個白色的花球,隨着媒婆喊了一聲起,順子回頭和我打招呼,然後迎親隊伍啓程了。
透過簾子,我看到青衫女人一直跟在我的身邊,目光始終落在我的身上,眼含笑意。
“你是誰?”問道。
“青梅。”她聲音很好聽,知性中帶着一絲頑皮,說不出的古怪。
“爲甚麼跟着我?”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知道她是蛇精,可我卻根本不害怕。
可能是今晚的事情太過詭異,讓我感覺麻木了,也有可能是她長得太漂亮,無形中影響到了我的判斷。
但不敢是哪一種,我都沒有放下警惕。
“不爲甚麼。”
她說完,我還想問,卻發現她忽然不見了。
我把頭伸出去,沿着隊伍尋找,可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趙家娃子,你看甚麼呢,快回去。”
王嬸不由分說的按着我的頭把我塞回了轎子裏,然後塞給我一個黃色的紙包。
紙包上的味道很衝,像是硫磺。
“藏在身上,這路上可能會不太平。”王嬸囑咐道。
我剛把紙包貼身放好,就感覺身上一軟,轉頭見到了青衫女人,坐在一旁皺着眉頭。
我嚇了一跳,剛想喊,她卻伸出一根手指豎在我的脣上,很魅惑的說了聲:“噓。”
我心臟砰砰直跳,身上全是汗,一動也不敢動。
“呵呵,我知道你很疑惑,我也好奇,爲甚麼你們每天晚上都要走一遍這條路?”
她的呼吸冰涼,像是開了空調一樣,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每天晚上?”
看着她篤定的表情,我有些茫然,總覺得自己忘記了甚麼東西。
頭又開始疼了。
“嗯,這樣吧,一會兒到了後,你假裝配合他們,然後我告訴你發生了甚麼,如何?”她提議道。
我點點頭,看起來她沒有害我的意思,我也確實想弄清楚村裏發生了甚麼事。
“呵呵……”
笑聲忽遠忽近,她又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消失了。
沒過一會兒,隊伍停了,眼前出現一處墳地。王嬸喊了一聲落,轎子落在地上,然後她拿着甚麼東西鋪在地上,一直到墳地裏面。
我低頭一看,是紙錢,撒成了一路。
明明是結婚,卻搞的和辦喪事一樣,我感覺有些瘮得慌。
天很黑,月亮也不見了,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隊伍領頭的幾個人打着火勉強照亮一處墳頭。
墳頭前立着一塊碑,上面貼着一個女人的照片,寫着林小娜之墓。
王嬸說着就是我的未來媳婦,讓我迎她出來。
一股涼意順着腳跟直衝脊骨,要不是前面青梅和我打過招呼,我真想拔腿就跑。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詭異了。
說着,王嬸遞給我一個秤桿,說讓我用這東西挑起新娘子的蓋頭,新娘子就會和我走了。
可眼前只有一個墳頭,地上全都是撒着的紙錢,風一吹漫天都是。旁邊扎着的花圈繞着墳頭,紙紮的牛馬躺在地上,還有小屋子電視機甚麼的。
別說,還真有一種迎親送彩禮的感覺。
可我只感覺瘮得慌,腿肚子都在抖。
一股風吹過來,我感覺眼睛一疼,像是被沙子迷住了,本能的緊閉上。
荒山野嶺的,哪來的沙子?
重新睜開眼睛,我嚇得差點叫出來。
不知道甚麼時候,墳頭站着一個女人,個子不是很高,穿着紅色的嫁衣,頭上蓋着紅蓋頭,兩手疊在小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