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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02章 敖綰,我都說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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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姬的水袖擋住了魏涵衍和敖冉之間的視線。

  敖綰看到敖冉竟然在看魏涵衍,眸色沉了沉。

  這個敖冉,該不會真的被魏涵衍所吸引了吧?

  那可不行!

  要是敖冉真的喜歡上魏涵衍,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哪還有她敖綰上位的機會?

  只有敖冉對魏涵衍恨之入骨,避之不及,她才能夠乘虛而入,好好捕獲魏帝的心,成爲大魏最尊貴的貴妃,將敖冉狠狠踩在腳底。

  看來,她必須要立刻下手了。

  思及此,敖綰挽袖親手給敖冉斟了一杯茶,柔聲道:“眼見這宮宴這麼熱鬧,大家都是相互敬酒的。可綰兒知道姐姐不喫酒,故以茶代酒敬三姐,希望三姐能不計前嫌,以前的事,是綰兒做得諸多不對。”

  這話說的極妙,既體貼了敖冉不能喝酒,又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再加上敖綰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若眼下是個男人,恐怕早就淪陷她的溫柔鄉里了。

  可惜敖冉早就知道她柔弱外表下的蛇蠍心腸。

  她抬眼看了眼敖綰手裏的那杯茶,沒有伸手去接。

  敖綰便委屈道:“三姐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

  敖冉笑笑,道:“我只是有些意外,你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茶杯在手中轉了幾圈,敖冉始終沒有端起。

  上世,就是這杯茶,斷送了她的未來。

  這世,再怎麼樣,她也絕不能讓歷史重演。

  可眼下前有敖綰,後有魏帝,她該如何在二人面前偷天換日?

  敖冉抬眼,看着眼前舞姬曼妙的舞姿,脣角揚起一抹淺笑,側頭與敖綰輕聲道:“綰兒妹妹,好似皇上一直在瞧你呢。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敖綰一聽,頓時滿臉嬌羞,嗔道:“哪有,姐姐亂說。”

  話雖如此,敖綰還是抬眼,朝魏涵衍看去。

  她就知道,魏帝心中真正屬意的人,只會是她。

  然而水袖擋了視線,像團團迷霧籠罩眼前,散不開去。

  趁着這一空當,敖冉將兩杯茶換了個位置,掌心冷汗涔涔,她面上卻分毫不顯。

  等敖綰失望地收回視線,就看見敖冉杯中的茶已經空了。

  敖冉衝她努嘴,道:“說好了是敬我茶,怎的我喝了,你卻不喝?”

  看到空空見底的杯盞,敖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果然是個頭腦簡單的蠢女人,今夜,她就要讓敖冉再也翻不了身。

  她端起茶杯,笑道:“怎會不喝,我這就喝。”

  眼見一杯清茶見底,敖冉微蹙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這茶既已被飲盡,好戲,纔算是正式開場了。

  若那敖綰沒有起那害人之心,只是換個杯子喝茶,喝了就喝了,也無傷大雅。

  可她若是起了那害人之心,那麼她自己釀造的苦果,就是含着淚,敖冉也得讓她嚥下去。

  指望敖冉對她心慈手軟嗎?

  她還沒有那麼慈悲爲懷。

  她若是不去對付敖綰,敖綰就要來害她。

  既如此,那些算計她的、陷害她的,她都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敖綰毫無疑心,只是在心底又接連罵了敖冉幾聲蠢,便又轉身裝作看舞的樣子。在計劃徹底實施之前,她得好好僞裝纔行,千萬不能被敖冉發現。

  只有這樣,才能待藥效起了反應後,藉着出去透氣的理由,將敖冉帶出大殿。

  哪想,過了一會兒,敖綰卻先感覺熱,頭腦暈暈沉沉的。

  敖冉看着她不住用手揉着額,便知是藥效發作了。

  她的眼神冷了冷,嘴邊卻關心道:“綰兒妹妹是不是覺得這殿上太雜了?不妨我們出去走走。”

  敖綰轉眼看向敖冉,只覺得敖冉在她眼前直晃。

  她迷迷糊糊的,但還是聽清了敖冉說要出去走走的話。

  心底不由一喜,這敖冉,果然是撐不住了。

  於是她點點頭,踉踉蹌蹌地拽着敖冉往外走,嘴角還不受控制地上挑起來,整張臉的表情都有點扭曲猙獰。

  敖冉看她站都站不穩了,卻還是一心把自己往偏殿拽,眸子不由更冷了幾分,卻還是面帶笑意道:

  “綰兒妹妹好似很高興,在高興甚麼呢。”

  敖綰大腦混沌,沒察覺出敖冉的不同,敷衍道:“高興終於能和三姐一起遊園了啊……”

  只可惜她沒能走多遠,人就變得徹底神志不清,整個癱軟在敖冉的身上。後來的路上,幾乎是敖冉託着她整個身子繼續往前走的。

  走哪兒去呢?

  當然是去偏殿,那裏已經設好了一個陷阱在等着她不是嗎?

  這大魏皇宮,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座宮殿一條路,敖冉都太熟悉不過了。

  她曾被困在這個牢籠裏十年,就是因爲當初喝了敖綰遞來的一杯茶!

  敖冉籠罩在夜色裏的一張臉上,終於毫不掩飾地露出森然之色。

  二人終於走到偏殿,偏殿房門緊閉。

  魏涵衍還要等一陣纔會過來,敖冉知道,自己必須趁這個時候,將敖綰帶進去安頓。

  她攙扶着敖綰,沉着心一步一步走近那個讓她噩夢般的地方。

  本能的恐懼襲上心頭。

  就是在這偏殿之中,她失了身子。

  也是在這偏殿之中,她的骨頭被一根根打斷,重新接起,再次打斷,直到痛入骨髓,再難痊癒。

  怕嗎?

  當然怕。

  一旦失敗,等待她的,將是萬劫不復。

  可再怕,她也不能退,她已經來了。

  門外有幾個太監一絲不苟地守着,敖冉刻意低着頭,搖搖晃晃地攙着敖綰往前走。

  即使敖綰早已和魏涵衍暗通款曲,但在今日之前,她決計不可能來過大魏皇宮,這宮人,也斷不可能分清二人。

  敖冉心知,只要自己足夠沉穩淡定,定不會被看出破綻。

  果然,幾個太監只是打開偏殿的門,靜悄悄候着,一句話也沒說。

  順利進入偏殿,敖冉終於不再客氣,一把將敖綰丟在牀上。

  敖綰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看見富麗堂皇的偏殿,就肆無忌憚地笑起來,道:“敖冉,這次你死定了.”

  敖冉幽幽道:“也是,你估計做夢都想着讓我不得好死。只不過,這次究竟是誰死定了,還說不準。”

  敖綰揉着發緊發疼的眉心緩了緩,才終於察覺到不對。

  怎麼敖冉是站着的,而她自個是躺着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

  “不是喝了你給的茶是嗎?”敖冉輕聲慢語,像訴說着別人的故事。

  一刀斃命太便宜敖綰,既是要一報還一報,那當然是拿鈍刀子慢慢磨,才痛苦。

  “你在那茶裏下了藥,想等我發作以後,便把我帶到這裏來。再過一會兒魏涵衍就會過來了,到時等水到渠成以後,他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威遠侯聯姻了。”

  綰兒極力瞠大了眼,臉色煞白。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向來蠢鈍至極的敖冉,竟早已識破了她的計謀。

  這怎麼可能!

  敖冉彎身下去,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的眼角,溫柔道:“這麼驚訝做甚麼。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一日會遭報應的。這不,報應這麼快就來了。”

  “你這麼想進宮,但你只是一個庶女,哪有資格進宮。就算是進宮了,也得不到魏涵衍的重視,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

  “後來你就想啊,得想到一個可靠的辦法,讓你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你給魏涵衍獻計,設計讓他先得到了我的清白,再聯姻就容易得多了是不是?”

  “你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我不喜歡的人,再怎麼強求也沒用。你料定我不會對強迫我的魏涵衍生出感情,我進宮後等過了兩年,你再進宮,便能一朝蒙獲聖寵。”

  “所以,今天晚上這一出,就是你拿我去換你將來錦繡前程之路的籌碼。敖綰,我都說對了麼?”

  直到此時此刻,敖綰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喝下那杯藥茶的人不是敖冉,而是她自己。

  她的茶,居然被敖冉給掉包了!

  “你、你……”敖綰話都說不連貫。

  只是敖冉怎麼會知道這些?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心中在想甚麼!

  難道,之前的愚笨,全是她裝出來的嗎?

  這輩子,敖冉勝過魏涵衍和敖綰最大的一點優勢是,她這是重來的第二次。

  但魏涵衍和敖綰,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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