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告我?
半嘲諷半認真的語氣,令喬子衿的耳根瞬時間紅了,她狠狠一腳踢在男人膝蓋上,堅硬如磐石,痛的反而是自己的腳。
她咬脣,清澈眸底染着憤怒和恐懼,死死望向他的臉,卻也只能看出他臉龐的輪廓,和他西服領下白襯衣的顏色。
除了知道這人性別男,喬子衿對其一無所知。
“來醫院幹甚麼?”男人薄脣吐出溫薄的氣息,問。
喬子衿一邊狠狠抹着嘴角,一邊往後縮着身,儘量不與他碰觸:“來醫院自然是看病。”
男人淡笑兩聲,手掌忽然就握住她的腕,捏在手指間,細而柔緩地摩挲着,“你身上有甚麼病,我怎麼不知道?”
喬子衿能感受到他的手指修長而分明,一下又一下,溫柔耐心地撫摸着,就像那晚,他也是這樣極致溫柔地待她。
“請你自重!”
喬子衿在意識被他帶進溝裏前,強迫着收回自己的手,嗓音清冷地道,“那晚我已經留了語音爲證!如果你再搔!擾我,我就——”
“你就,”男人淡淡一笑,“告我?”
他的口吻十分漫不經心,是真的不害怕。
“你以爲我不敢?”喬子衿嘴硬地咬牙問。
男人手掌摸向她的臉頰,指尖靈巧地滑到耳垂處,沉沉地宣告,“喬子衿,你可以儘管去告,只要你知道我是誰。”
在“喬子衿”三個字出來時,她渾身一抖,只覺自己全身的血液與細胞都凝固住了。
他……
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她拼命去看男人的臉,試圖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除了雙漆黑深幽的雙眸,和落在耳邊炙熱的氣息,她甚麼也看不清楚。
喬子衿不知道那男人是何時離開的,只是燈光恢復後,她才驟然回過神,重新看向鏡子,那張精緻漂亮的臉頰已是大片慘白。
——
回到家時,喬子衿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她換上一身修身西服,配上乾淨的女式白襯衫,紐扣開到鎖骨處,露出白皙而修長的脖頸。
她給自己補了妝,並將頭髮盤在腦後,頗有股職場女人的知性。
時間差不多了,她起身打算出門時,卻聽見樓梯傳來熟悉而沉重的腳步。
喬子衿想起今天那個躺在牀上,滿身是血的女人,握着門把的手掌忍不住顫了顫。
隨後,門便自己開了,一襲高大的剪影出現在眼前,此刻顯得尤爲冰冷。
這是她的丈夫,自她從山上摔下後,一聲都沒慰問的丈夫。
喬子衿自心裏冷笑一聲,完全把他當作空氣,側身繞過。
“喬子衿,你眼瞎了?”陸沉不悅的質問從身後響起,語氣中宣示着他的不滿。
喬子衿腳步停住,卻不屑回頭,只冰冷地問,“你有事?”
陸沉對她的態度非常不滿:“你去醫院幹甚麼了?”
喬子衿拳頭攥得很緊,雖然已有防備,但被問到時,仍心虛地顫了下肩膀。
“你消息倒挺靈通的。”她輕冷地笑出聲。
陸沉的俊顏瞬間陰鬱下來,嗓音低沉得可怕,“我不派人盯着你,怎麼知道你跟別的男人偷喫,還他!媽懷了孕?!”
呵,果然。
自己去了哪兒、做了甚麼,他都派人盯得清清楚楚!
“喬子衿,你他媽聽不見我說話嗎?!”
陸沉見她不回答,心裏憤怒更甚,渾厚的手掌一下掐住她的脖頸,死死發狠地摁在牆上。
“咚”一聲,喬子衿還沒回過神,身體就被狠狠撞在牆上,脖子被狠狠掐着,呼吸瞬間被桎梏住。
這所謂名義上的丈夫,恨不得被她活生生掐死!
這一瞬間,喬子衿在痛楚裏更加明白陸沉從未愛過她,他們之間,也從沒有甚麼夫妻情誼。
他只是個自私到極致的男人,稍有誰不順着他的意,甚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當初熱切嫁給他的那顆心,早已在一次次絕望中被澆滅。
她麻木地笑了笑,因爲呼吸不暢,說話斷斷續續的,卻字句有力:“怎麼……你自己在外面彩旗飄飄,還指望我在家屹立不倒了?”
陸沉以爲她是承認了,冷薄的眼裏瞬間點燃一把怒火:“你他!媽真的敢!”
伴隨他音量加大,喬子衿感覺脖子上的壓力也越來越重,她立刻說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張單子上的名字是誰!”
陸沉聞言,微愣了下,然後轉身去扯她的包,粗暴地將裏面的東西倒出來,化妝水和護手霜摔碎了一地!
三兩下翻出了那張單子,很清晰的寫着——“夏之芊”。
上面有醫院的公章和大夫的簽字,不會有錯。
他知道夏之芊是她的朋友,是她陪人去的孕檢,是他多想了。
陸沉皺着的濃眉鬆開,眼中冰冷化了些。
在被鬆開的那一刻,喬子衿幾乎倉皇而逃,手掌撫摸脖上的傷痕,滿眼警覺地瞪着他。
“最好是這樣,”
陸沉定了定神,臉色中野獸般的暴怒散去,再開口時,已恢復往常的清冷,“想必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怎麼處理撒謊的女人的。”
“甚麼?”
喬子衿愣了一秒,隨後瞬間懂得了甚麼:“今天蔣雨茉流產是你下的手?”
“很意外麼?”
陸沉涼涼地笑了兩聲,盯着她的目光毛骨悚然,“我在稅她之前就說過,絕不要孩子,如果懷孕了,哪怕生下來我也會給他掐死!”
喬子衿渾身一震,頓感一股刺骨涼意,直直躥入骨髓血液。
“蔣雨茉都五個多月,胎象應該很穩了。你……你到底給她灌了多少藥?”她不敢置信地質問他,雙手都在發着抖,渾身冰涼無比。
怎麼都想不到,這個曾經溫柔的的男人,就算再絕情再變冭,竟會狠毒到親手S死他自己的孩子!
“呵,誰讓她在避!孕!套上戳洞,自己搞那些小把戲,怪不了我無情。”
陸沉冷笑兩聲,手指緩緩掀起喬子衿一側的髮絲,“你記住,喬子衿,如果被我發現你懷了哪個男人的孩子,我也會那麼待你。”
喬子衿後背一涼,眼眸空洞望着他,手掌下意識護了下小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