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傻子

　　顧煙渚帶着一絲急切問道：“你怎麼會有沐青的面具？你知道他在哪嗎？”

　　他的失態讓宣瑟有些徵愣，心頭瞬間漫過五味雜陳的滋味。

　　她掩下痛色，啞聲開口：“沐青是誰？臣妾不知。”

　　顧煙渚以爲，她這是欲擒故縱，故意弄了個沐青的面具，不定又打的甚麼主意？

　　難不成是想挾制？

　　“皇后，你調查朕？”顧煙渚丟開面具，正色道：“朕不管你想耍甚麼花樣，但你最好給朕記住了，沐青你碰不得！”

　　宣瑟習慣了顧煙渚的多疑，但這次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還有臉說他在意沐青！沐青就站在他面前他竟認不出。

　　何其荒唐、可笑、諷刺！

　　顧煙渚忽然聽到宣瑟的笑聲，不解的皺眉。

　　“你笑甚麼？”

　　“皇上剛纔問臣妾，是否知道沐青在哪？皇上都找不到的人，那就是死了吧……”

　　顧煙渚的眸底迸射出足以刺穿一切的戾氣，抬起手，“啪”的一記耳光，響徹殿內。

　　宣瑟嘴角溢出血絲，卻還是在笑，像是沒有痛覺，不知懼怕。

　　他無端覺得刺眼，揪起她的衣襟，一字一句道：“你再敢詛咒沐青，朕不介意你弟弟先去死。”

　　宣瑟倏地收起笑，恭順的說：“臣妾不敢了。”

　　顧煙渚滿意的鬆開她，再次留戀的看了一下那雙眼，惋惜道：“可惜了！”

　　竟是長在他討厭的女人臉上。

　　等到顧煙渚離開，宣瑟癱坐在牀上，“皇上，沐青死了，真的死了。”

　　在你利用婚禮剿滅宣家的同時，沐青也跟着家人一起死了。

　　如今活着的不過是具行屍走肉。

　　這天過後，顧煙渚時常會來正陽宮，一向備受冷落的皇后娘娘頓時成了宮內的紅人。

　　“皇后，宮內都在傳，朕要在你這裏留宿到生出中宮嫡子爲止。”

　　宣瑟面上一派肅穆，毫無波動。

　　他的“留宿”，不過是在正陽宮純睡覺，哪裏來的中宮嫡子。

　　果然，顧煙渚很快加上一句：“皇后沒有過這樣的癡心妄想吧？朕可從沒想過要一個流着宣家血液的孩子。”

　　“所見略同。”宣瑟淡淡的回話，邊說邊打開御膳房送來的點心匣子。

　　宣瑟的識相反而讓顧煙渚有種想要毀掉她的衝動。

　　他忽的伸手將宣瑟拉到自己腿上。

　　她不是不想他碰嗎，他偏不讓她得逞，偏要碰她。

　　“皇上這又是何必……”

　　“砰——！”

　　房門被撞開。

　　哪個不長眼的奴才？

　　顧煙渚正要發怒，就看到一個宮人跌跌撞撞跪倒在地上，哭喊道：“皇后娘娘！詠少爺出事了！”

　　太醫院。

　　宣詠被大皇子推下假山，摔得頭破血流。

　　血已經止住，傷口也包紮好，沒有性命之憂。

　　宣瑟鬆了口氣，卻見太醫欲言又止。

　　“皇后娘娘，您做好準備吧，詠少爺就算是醒了，也……”

　　宣瑟有些茫然，還有比撿回一條命更差的嗎？

　　當詠兒睜開眼，所有人都看到，他歪着頭傻呵呵的笑，嘴角流着口水，“啊啊”的叫着。

　　這是摔成了傻子？他可是宣家唯一剩下的獨苗了。

　　宣瑟眼前一黑，身子劇烈震顫起來，胸口不停起伏似要喘不過氣來。

　　“皇上，您也看到了，我弟弟摔成了傻子，您得還宣家一個公道！”

　　“公道？”顧煙渚皺了皺眉，“難道你要大皇子給你弟弟償命？”

　　宣瑟血紅的眼冷然逼視着他，說道：“臣妾自然不敢奢望高貴的大皇子給詠兒償命，但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