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者已死還是死而復生?
李煜夫將萬澤斌的複印件資料給了我。
並且叮囑一番,此事爲機密,不方便將他透露出來一系列叮囑之後,謝別。
他走了,我還在咖啡廳裏喝着咖啡。
不知不覺,我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只不過這次有了前車之鑑之後,我沒有操之過急。
畢竟對手兇險又狡猾,天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我,說不定我和李煜夫見面的事兒,他都已經掌握在手了。
所以這次我也留了個心眼兒。
首先是和李煜夫見面,事先並沒有通知任何人,而且還經過了一些外表的僞裝,其次就是我倆談話是在包間裏進行的,外人根本不知道。最後,按照規矩來說,得到了萬澤斌這條線索,我應該立刻着手讓局裏的人調查這傢伙的背景,可是我不能。
我怕打草驚蛇,或者說,對方會滅口。
哪怕還沒有仔細詳查我都能知道,這萬澤斌肯定是一杆槍。
就他這種造型和生活履歷,還不至於能夠操縱1030死嬰大案這種案件。
而且呢,如果是老王在還好說,可是現在換了領導,這個錢有政,其實從跟他的交流來看,他這人還行,比較靠譜。可是我還不敢完全跟他走,正當我琢磨該怎麼開展這條重要線索的時候,說曹操,曹操到了。
來電。
是錢有政的。
我接起,不等我開口,他就有些迫切的問道:“怎麼樣小李,你那邊情況如何?”
“恩...還行,還在...調查中。”
是真沒辦法完全信任,我含糊其辭幾句,問他那邊怎樣了。他說他還在花園小區,正和重案組的同事們交流之類的。這讓我靈機一動。至少目前來說,我暗敵明,萬澤斌還不知道我盯上了他,如果我現在重返花園小區,一來是可以對龔媽家裏的兩具屍體有個大概瞭解,再者再旁敲側擊下這個萬澤斌,說不定能深挖出線索。
反正我抱定的事情就是,如果讓我察覺到蛛絲馬跡,我會立刻扣押萬澤斌,一切操作不能在局裏,也不能通過我們公安系統的任何程序,我害怕又會斷了線索,現在萬澤斌是我手中的王牌,我一定不能疏忽。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給了錢有政。
他本來不同意,但是我賣了個關子,說一會兒有驚喜,他思索幾番,也就同意了。
我也不停留,或許趕往花園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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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遠的,一小時後,纔到達目的地。
此時已經是傍晚六點了。
這真是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雖然才短短一天時間,但是我感覺這一天的經歷,要比過去半年的經歷都要豐富精彩得多。我下車,到的時候,還特地到保安室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萬澤斌,這不禁讓我有些狐疑,難道這小子又提前得到風聲,跑路了?
不至於吧?
我把線索封鎖得這麼緊,對手再狡猾,也不至於信息這麼發達,除非是李煜夫那邊出了狀況。可他畢竟是老江湖了,既然答應了黃影城幫我,肯定會做得嚴絲合縫的,不應該會出差錯。但是現在沒有人,就只有一個瘦子在裏邊打瞌睡。我本來想進去詢問下情況來着的,但就這時,有人喊我。
我回頭去看,迎面從小區走來的,是鍾哥。
他28歲了,比我大好幾歲,我記得以前是跟我爸後面辦案的一個小嘍囉,後來我爸死後,好幾年沒聯繫過,沒想到他突然會出現在這裏,我有些疑惑,過去跟他寒暄兩句,這才得知,他現在是市局法醫室的法醫助理,屬於半路出家,以前是重案組的普通幹警,沒想到搖身一變,變成法醫了,雖然只是個助理,但是能坐上市局裏的這位置,還是不容小覷的。
“鍾哥,您怎麼會在這兒啊?怎麼,這花園小區有你們的案子?”
“哈哈,你小子這是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啊?”他一手摟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小區裏拽,一邊走一邊跟我說道:“這不就你們那案子嗎?兩名死者拼湊成一具屍體,你們濱江分局的法醫黃影城被臨時抽調去外地,短時間內趕不回來,法醫助理就是個小菜鳥,能挑甚麼大梁?
我好歹在法醫崗位上也專注了三四年了,這不,我師父讓我來這兒先過過脈,等我回去給他彙報情況呢。本來這種事兒,應該是轄區的其他分局派法醫來做的,但誰讓死者呆的地方,是1030死嬰大案嫌犯的家人呢,看來你們揪案組這次要露大臉了,我聽說市局對這案子非常重視,下了個重要指令說,一切內部資源優先供給你們揪案組。”
這話讓我陷入了沉思。
搞笑呢?
幾個小時前我才見過黃影城,他不就是要對這案子深入調查,到時候跟我匯同信息的麼?
怎麼突然之間外調,而且還將這法醫鑑定的信息交給了市局法醫室,偏偏還是多年前我曾熟悉的鐘哥呢?
這鐘哥我聽我爸以前說過。
做事能力不錯,就是有些心術不正,其實也就是急於求成,有很強的權利慾望,否則也不會直接跳過重案組民警的身份去當法醫助理了。但是據我所知,他家裏是沒甚麼背景和關係的,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相信這其中有他的努力,但是更多的...應該是不爲人知。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市局既然如此高度關注這個案子,那麼黃影城在業內的名聲是有目共睹的,應該讓他來操作是再合適不過的了,那現在突然將他調走,到底意欲何爲?
我想,這事兒錢有政應該知道,只是爲甚麼不告訴我?
另外,他既然是這案子的主要鑑定者,不到案發現場...哦不,這還不能完全確定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只是不好好的去給我調查取證,出來瞎溜達甚麼?
可能也看出了我的疑慮。
他就笑哈哈的說,出來透口氣,抽支菸,正好你們重案組的同事,還有你揪案組的領導都在,他們在裏面還在研究,我過會兒就進去,正好你來了,我也休息夠了,走,咱一起進去。
他好像跟我哥倆好似的,拉着我,各種不亦樂乎的套近乎。不知道怎麼的,我總感覺怪怪的,但是具體哪裏怪,又說不上來。
而且我心裏還有些擔心。
這萬澤斌,到底上哪兒去了,不會真跑路了吧?
我的天,我好不容易從李煜夫那裏挖出來的信息,可千萬別斷了啊。
否則,我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
還有很多圍觀羣衆。
在2棟2單元樓層外,男女老少,大爺大媽,都在那裏圍着指指點點。
幸好的是,萬澤斌似乎牽頭一樣的在那裏給大家說着甚麼。
看來消息沒走漏,我喜出望外。失而復得,讓我欣喜的同時,也給我敲響了警鐘,鎖定之後,就不能放過。
我叫了個負責現場的民警,叮囑他盯緊萬澤斌,有動向馬上向我彙報。現在還不能動他,我得先去跟錢有政他們匯合,瞭解下龔媽家裏的死者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而萬澤斌這邊,只要看住了,一會兒我就找個機會試探他,最好給我老實交代,否則我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進屋。
鍾哥開始忙乎,錢有政正在和辦案民警交流,見到我來,就急匆匆的拉着我到了一旁:“怎麼樣小李,有情況麼?你剛說的驚喜...是甚麼?”
“錢隊長,這個先別急。”我深吸了口氣,問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保證是大驚喜。不過現在,這邊的情況,有眉目了麼?您能不能...”
“恩,是這樣的,在黃主任走之前,查明的情況是,兩個死者,一個是萬麗容,也就是龔小娥母親的老公,另外一個,叫萬澤斌...”
“等等,錢隊長,您剛說,另外一名死者,叫,叫甚麼?”
我尼瑪。
萬澤斌不就在外面麼?
我還讓人看着他的,透過窗戶,他似乎還在有秩序的安撫着圍觀羣衆,怕引起大家的恐慌情緒。
難道這念頭真有巧合的事兒?同名同姓?
“萬澤斌啊,腦袋是龔小娥父親的,但是屍體沒找到,這裏應該不是案發現場。至於萬澤斌的,找不到腦袋,屍體是他的,通過他的指紋比對,在犯罪庫裏找到了,曾經因販毒入獄,帶貨,貨量不大,判了八年,因爲在獄中表現良好,所以提前釋放,是去年纔剛出來的,只不過沒想到,一年不到,就命喪黃泉,目前還在調查,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死亡原因究竟是甚麼,這還得...”
“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等錢有政說完,我就匆匆往屋外跑。因爲一個留神的功夫,本來還在眉飛色舞的萬澤斌,突然消失出了人羣。
跑了?!
那真正的萬澤斌,到底是已死找不到腦袋的這具屍體,還是外面的那個活生生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