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鎮北將軍反京
四月初七,天晴,鎮北將軍返京。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鎮北將軍一身戎裝,挺拔身軀立在大殿之上。
良久,一名大臣走了出來,朗聲道。
“鎮北將軍乃忠臣良將,爲我大齊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萬萬不可離開朝堂啊。”
此時又走出四五人,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
“大齊萬不可失了鎮北將軍此等棟樑,還望陛下,挽留鎮北將軍。”
此話一出,朝堂之中又是一片寂靜,衆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殿上的攝政王,陛下這兩年在攝政王的教導下,變得乖順聽話,誰不知這朝堂之上,現如今說話之人,還是這攝政王。
正在衆人眼巴巴的等着攝政王說些甚麼的時候。
一道聲音率先打破了這片寂靜……
“如此棟樑,若是失去,實在可惜。”
一道稚嫩之聲傳來,衆人紛紛看向皇位之上的小小少年郎。
就連祁皈也看了過去。
祁昀玉刻意忽視祁皈的目光,袖中的雙拳握緊,忍下心中對祁皈的畏懼,祁昀玉再次開口道。
“鎮北將軍既然舊傷未愈,就留在上京城爲朕分憂……”
“鎮北將軍勞苦功高,不如就封爲鎮北候,留在陛下身邊。”
不等祁昀玉說完,祁皈不急不慢的打斷了祁昀玉的話。
祁昀玉急忙看向祁皈,眼中快速閃過幾分不解。
祁皈卻再次道。
“難道陛下還有其他想法?”
祁昀玉搖了搖頭,不再言語,他本想封鎮北將軍一個侯爵之位,看看祁皈是個甚麼反應,卻不曾想祁皈竟然率先一步說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明明達成了自己心中想要的結果,祁昀玉卻怎麼不是個滋味。
明明一塊肉,他想喫,可是,他想喫歸他想喫,但是被人這麼塞到自己嘴巴里,逼着自己喫,就不是那麼一個意思了。
“陛下既然沒有其他意見,那便下旨吧。”
說完,祁皈不再理會難受的祁昀玉,反而看向今日真正的主角。
還和上輩子一般,沈鶴雲站在朝堂之上,神情淡定,彷彿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再說他一般。常年征戰的原因,沈鶴雲膚色偏向於古銅色,半垂着雙眸,掩下了眼中的神色,面容堅毅,站在那不用多說甚麼,都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長的倒是一份忠臣良將的模樣,可惜,人不可貌相……
沈鶴雲曾是先帝重用朝臣,先帝還未登基時,年幼的祁皈就見過他,曾經祁皈也以爲,沈鶴雲是一個忠臣。
可是,事實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感受的祁皈目光的沈鶴雲,抬頭看着祁皈,竟然露出一個笑容。
祁皈卻覺得,這笑容,很有深意。
下朝之後,祁皈剛踏出大殿,一抬頭看到的竟然是沈鶴雲,沈鶴雲顯然是在刻意的等自己。
待他上前,沈鶴雲上下打量了一眼祁皈,隨即開口道。
“先皇在世時,就曾說過,攝政王是他最聰慧的弟弟,現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祁皈抬眸,不帶半分神情,隨即開口道。
“先皇在世時,也曾說過,大將軍是他最信賴的臣子,現如今大將軍歸京,可要好好輔佐陛下。”
二人話中好似一般談論,可是話中究竟帶着幾分意思,只有他們二人心知肚明。
“王爺說笑了,上京城有王爺,臣一個油盡燈枯之輩,不過是靠着陛下憐憫,在這上京城苟且幾日罷了,陛下要靠的,只有王爺您了。”
說話間,沈鶴雲還帶着幾分惋惜。
“只是可惜了,北境之地,臣可能這輩子再也沒機會看看了,倒是王爺,有機會應當去看一看這北境風光。”
“大將軍說笑了,本王生來體弱,若是去北境,可能不出三月,就化作一抔黃土了。”
祁皈抬眸,眼中帶着幾分意味深長,明明是帶着調笑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卻讓人感覺另有其意。
沈鶴雲又要開口,祁皈卻打斷了他。
“時候不早了,本王要去草擬大將軍的封候聖旨了,告辭。”
祁皈說完轉身離開。
只留下沈鶴雲看着祁皈的背影暗自沉思。
一旁的大臣正要上前,卻被沈鶴雲一個手勢打發了。
許久,沈鶴雲輕笑,眼中頗有深意,隨即轉身離開。
往御書房走的路上,風七跟在祁皈身後,想到今日聽到的傳聞,開口詢問道。
“你怎麼要封沈鶴雲當鎮北候,你不是說他這人有問題嗎?”
“確實有問題。”
祁皈停下步伐,上輩子他遠離上京城,有許多事他也不過是聽人言語,但是關於沈鶴雲,祁皈曾經想不明白,有沈鶴雲在祁昀玉的身邊,祁昀玉卻還是長歪了。
如果說,沈鶴雲也心懷鬼胎,那麼一切都解釋的通,難道說沈鶴雲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幼帝監國,難免被有心之人覬覦,沈鶴雲成爲其中之一也不稀奇。
可是,隱隱約約,祁皈的第六感又告訴他,沈鶴雲遠遠不止猜到的那麼簡單。
“他有問題,你還要給他封候?”
“封侯而已,留他在上京,我自有思慮。”
此話一出,風七閉上了嘴。
祁皈看了看風七轉身離開。
這邊,本該回御書房的祁昀玉來到了御花園,將手中的最後一顆石頭丟在湖水之中後,沉着臉轉身離開,卻在轉身那一刻,看到了地上的紙條。
紙條絕對是有心人放在這裏的。
思緒片刻,祁昀玉看了看四周。這才撿了起來,當看清楚紙條上面的內容之後,祁昀玉將手中的紙條撕成碎片,最後丟如湖水之中,眼瞅着湖中的錦鯉將紙屑吞喫,這才轉身離開。
再說這沈鶴雲,朝堂之上,原本要解甲歸田的大將軍,搖身一變,成爲了鎮北候,一瞬間門前門庭若市,大大小小的朝臣紛紛前來恭賀,好不熱鬧。
就在這時,一隊轎攆浩浩蕩蕩的停在了沈鶴雲府邸門口。
馬車上攝政王府的印章,讓原本還圍着看熱鬧的衆臣紛紛噤聲。
可下一刻,馬車之中傳來了聲音。
“大將軍當真是受人愛戴,這麼多大臣前來恭賀,真是好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