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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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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的丈夫羅大東,比她爸爸小不了幾歲,但也是有區別的,區別就是羅大東比她爸爸看起來還老。

羅大東常年辛苦,在這窮鄉僻壤的連個老婆都娶不到,前些年拼命賺錢買老婆,落得一個殘疾。

人殘疾後往往容易心理扭曲,殘疾人自卑,見不得人家說他殘疾,以至於羅大東經常在牀上的時候還問江月,“我力氣大不大,我猛不猛?”

一旦江月說出個不字,或者是不稱他心意的話,一巴掌當場甩過來,打得她頭暈目眩。

羅大東經常問這個話,江月有了之前的教訓,不敢忤逆他。

“國慶說我少一條腿不行,你說我猛不猛,我少一條腿,力氣全都在這上面了。”

羅國慶是羅大東二叔的兒子,也是羅大東的堂弟,他家條件稍微好一些,羅國慶二十多歲就娶了老婆,孩子好幾個了,他因此不太瞧得起羅大東,經常因爲他缺了一條腿明嘲暗諷。

後來羅國慶一看,羅大東竟娶了個這麼年輕漂亮的老婆,他自然是心癢癢了,自己老婆都四十了,而羅大東老婆才二十多,心裏多少是不平衡的,嫉妒轉換爲損人不利己,變着法不想要他家日子過得好。

有一次她在地裏幹活,羅大東不顧她懷孕強要,她渾身是泥,哭得悽慘。

江月被逼着和羅大東做那事兒不是第一次,但是第一次在地裏,幹活的人這麼多,肯定有看到的,她幾乎崩潰了,大着肚子蜷縮在豬草藤裏,瘋狂的想家。

羅大東又問了一遍,“我問你剛纔舒不舒服,老子猛不猛?”

江月紅着眼睛,很想爸爸媽媽,羅大東揪起她的衣領,“你想甚麼,是不是想你在城裏的小白臉?”

連着就是幾巴掌,江月嘴角當場流血。

後來在村裏,江月成了村裏人茶餘飯後的笑話,人人都說她城裏來的開放,纏着男人在紅薯地裏就開始折騰。

江月在村裏算是長得最漂亮的,她皮膚白,一雙眼睛水靈靈的,高鼻樑,瓜子臉,就算是懷孕了也遮不住她身上的氣質。

留在村裏的大多數都是些三十多四十歲的女人,看她長得**子樣,都看不慣她,又覺得她是羅家買過來的,跟着瘸子羅大東,打心裏更加瞧不起她。

有幾個不嫌事兒大的,以前幹活的時候總是跟江月聊天,“小江啊,那瘸子伺候你舒服不?”

她不說話,繼續幹活,自從羅家不把她關在家以後,就讓她***活,就算是懷孕了,也得盯着三十七八度的大太陽幹活。

再好的皮膚曬幾下也黑了,但五官卻更加精緻,“小江啊,聽你婆婆說你那地方還給你老公泡棗啊,你自己嘗沒嘗過?”

江月脾氣好,精神正常的情況下也不做徒勞的事,向來不說話,氣得幾個女人更是恨她恨得牙癢癢,“裝甚麼裝,長得好看了不起,還不是跟一個瘸子幹那事,裝甚麼裝呀!”

村裏的女人除了幹活就愛七嘴八舌,江月最不喜歡七嘴八舌,幾乎不跟他們說話,她知道自己和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終有一天她還是要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回到她的家。

羅家人沒有人將她當自家人看待,對她也都不是真心的,頂多把她當個工具,用來幹活,泡棗子,生孩子,江月逆來順受,知道反抗沒用,不敢反抗。

眼瞅着肚子一天又一天的大起來,江月怕極了,她試過幾次用繩子嘞肚子,也試過故意摔跤,但孩子跟被金光罩住了似的,怎麼都落不了。

她的生活習慣跟他們不一樣,每晚上要洗下面,周蘭芳罵她浪費水,矯情事多,還去給羅大東說了她的壞話。

後來江月也不敢天天洗了,一週一次,但羅大東癖好特殊,那方面也不乾淨,她時不時能夠聞到那兒有味道,而且味道很大。

羅大東過於放肆,就算是她懷孕了她也要弄,在懷孕第七個月的時候,終於感染了。

她跟羅大東說了,要去看病,羅大東不當回事,直到有一次喫到她身上長疹子,他這才引起重視,將她打了一頓,再也不過分折騰她,還給堂弟羅國慶說,女人不乾淨了,多次了要得病。

山村就這麼大,人人都知道羅大東的媳婦美的像仙女似的,還“能文能武”,女人們嫉妒她好看,男人們看她長得漂亮,得不到就起了歹心。

女人在江月的婆婆周蘭芳面前嚼舌根,天天喋喋不休的說江月的不是。

男人在羅大東和公公羅富財面前也說她的壞話,

傳來傳去的,關於江月的傳言後來傳得有些變了味了,女人們說她根本不是個女人,好喫懶做手腳慢,喫不得苦,這種女人娶回來倒大黴,長得漂亮不是好事,會敗壞家門,搞不好就是個潘金蓮,哪天勾個西門慶回來就讓羅大東當武大郎。

因爲羅大東的名字裏有個大字,村裏還有神婆說他就是武大郎轉世,而江月正好是個潘金蓮,傳來傳去,聽着就跟真的似的。

偏偏周蘭芳也是個大嘴巴,愛在村裏的田壩裏到處說自己兒媳婦不好,甚麼生活細節都要講出來,“哎呀,家門不幸啊,花了三萬塊呀,買回來個甚麼玩意兒,我還不如買幾十個豬崽子!”

“豬崽子能給你生孫子嗎周大娘?”

“要不是看在花了錢,我早就把這個婆娘趕出去咯。”

“你兒媳婦長得這麼漂亮,周大娘你知足吧,別挑三揀四的,大東斷了腿的不好娶老婆,能買到這麼好看的,你們家積了八輩子的德。”

這話聽着像是在夸人,但實際上卻有點不嫌事大煽風點火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在說,周大娘啊,你兒子是個殘廢,配不上你那個媳婦,你媳婦再不好,人家也長得漂亮。

漂亮對男人來說,很重要,但對女人來說,女人就是不太見得長得太好看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亂竄。

周蘭芳回家後橫看豎看覺得江月不順眼,江月餵豬出來眼神冷冷的,沒有喊她,和她擦肩而過,周蘭芳一把掐過去,疼得她直接尖叫了出聲。

“不知檢點的,沒有點老少,看到我也不喊,我欠你的啊!”周蘭芳破口大罵。

江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甚麼,但她也隱約明白自己做錯沒做錯甚麼根本不重要。

就像村裏那些說她的人,她沒有的罪過他們,從來都沒有,但他們還是天天在背後罵她,怎麼難聽就怎麼罵。

周蘭芳不分青紅皁白打人是常事。

她心想家裏花了三萬塊纔買來的媳婦,好喫好喝的供了這麼久,結果不知感恩,天天冷鼻子冷眼的,她是個當婆婆的,搞得好像要看她的臉色過日子似的。

江月大着肚子,下面有味兒,而且也不舒服,還感染了,疼得要命,她天天想着逃跑,但周蘭芳鬼一樣跟在她身後陰魂不散。

她實在忍無可忍,瞧着黃荊棍子往身上打,打一下疼一下,還有幾棍子直接落在肚皮上。

“我懷孕了,你別打了!”江月顫抖着說道。

周蘭芳咬牙切齒,“打幾下你少嚇唬我,我不打你你還真以爲自己是白雪公主啊?!”

江月終於沒忍住,直接一個反手將周蘭芳推倒了,周蘭芳當時愣了一下,江月吸了一口氣,眼疾手快挖了一團豬食在她嘴裏。

周蘭芳要站起來,江月眼疾手快的將她按住,不顧自己大肚子,拼命壓在她身上,她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兩隻手纏住,連忙又去了屋裏找繩子。

就是周蘭芳綁她的那根繩子,她將周蘭芳綁的死死的,她雙目猩紅,失去理智,綁完了之後從周蘭芳的包裏摸出了幾塊錢。

那時她大着肚子,第一次實施了要逃跑的想法,之前只是少說話,多觀察,此刻發現了有機會,瘋了一樣往村外跑。

她確實是想跑,但她不敢跑,怕引起懷疑,爲了防止被人發現,她甚至拿了一個麻袋在手裏。

她跑了很遠的路,幾乎快跑出村了,結果她遇到了公公羅富財打牌回來,羅富財看到她當時就喊了起來,幾個村民連忙將她按住,直接帶了回去。

那天晚上帶回去,她被毒打了一頓,綁在了牀上。

在家關了一個月後,第八個月她就生了,那天晚上下着雨,外面在打雷,她悽慘的哭聲響徹了整個黑夜,村裏的男女都能聽到她喊救命。

大家背地裏笑她,“真是嬌氣,生個孩子又不是要她的命,非要讓全村知道。”

隔壁不遠處住的是羅大東的二叔一家,羅大東二叔的老婆楊敏華和周蘭芳親得像是姐妹似的。

兩妯娌一個拿剪刀,一個在邊上喊加油,

羅國慶的老婆也來幫忙了,說她下面味道大,沒待多久就跑了。

江月在這個小山村裏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啼哭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完了,但她告訴自己還有機會的,她有一天能出去的,一定可以,

生完孩子後一堆親戚圍着喫她生出來的包衣,周蘭芳瘋狂的過來給她捏奶,她一聲不吭。

她心裏比誰都明白,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了,她會想法子離開這個地方,帶着孩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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