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絕命柳家？
書閣向來神祕，即便是柳仙進入書閣的機會也是少得可憐，當然這可不是因爲書閣不讓柳仙進去，那裏面的幾位老頭子巴不得柳仙天天往書閣跑，但是柳某人可不是這種耐得住性子的人，你若叫她安安靜靜在那看着一本本武功祕籍還不如喊她去劈柴來的實在。
被譽爲天下第二武學聖地的書閣並不是浪得虛名，這其中收錄了整個書衡乃至是其他王朝的所有武學典籍，就算是不可一世的青陽教也是一般無二。
書閣共有五層，是比較傳統八角樓樣式，大致有十四五米高，在柳家並不顯眼，卻被保護的堪稱絕密。
一二樓之中放滿了近百書櫃，皆是一些江湖之中的武學典籍，柳擎天被封爲一字並肩王之後便大肆收錄各門各派的武籍，這些形形**花花綠綠的書籍皆是他的所做所爲，柳擎天喜愛練武，所以特意建造了這座書閣。
能夠自由出入書閣的柳家只有五人，柳擎天和柳夫人，以及柳仙二哥和大哥。但是這四人現在都不在柳家，也就只有柳仙一人可以自由出入。
上了青石板的階梯，下的雪已經堆積了起來，這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下的很大，也很冷，今年註定是個很冷的冬天。
“大小姐。”
守門的老奴看到柳仙上來，恭敬道。
世人皆說柳家大小姐玩世不恭，所作所爲人神共憤，但是隻有柳家人知道，柳仙爲了柳家的威嚴做了多少，自從柳仙十二歲接管柳家以來，就已經開始爲了柳家的地位而奔波。
柳仙點了點頭，老三彎着腰退了下去，她自己則是緩緩的推開了書閣大門。
“咿呀……”
書閣大門沉重而老舊，是一塊黃花梨木的大門，上面有着金色的紋路，虎頭門環沉重的吊在上面，顯得威嚴而肅穆。
柳仙踏進了書閣內部，這裏她來了不少次，但是卻從未如此的安靜，以往都是幾個老頭子在這裏看着武學祕籍，而今天卻空無一人，安靜的可怕。
“來了。”
突然，柳仙背後一個輕柔的聲音問道，頓時嚇得柳仙一個激靈，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猛地轉頭，看到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她鬆了口氣，有些氣鼓鼓的道“你嚇我做甚麼？”
“哎喲，你可冤枉老頭子了，老頭子本來就在這裏看武籍，是你進來沒有看到我，怎麼變成我嚇你了。呵呵。”老頭子脾氣很好，笑呵呵的輕撫鬍鬚說道。
柳仙偏頭一看，果然在角落有一張書案，上面正擺着一些武籍，還有一盞正在燃燒的蠟燭。
“好吧好吧，我看錯了。”柳仙吐了吐舌頭，隨即問道“你有甚麼事情啊，讓老三帶我來這裏，你可別喊我看武籍了，我看的腦袋疼。”
“柳仙，這可是師祖，你說話……注意點。”這時，旁邊出來一位青衣老者，面容有些陰沉，但是也不敢對柳仙發火，只是提醒道。
“無妨無妨，小仙兒性格活潑，這也是年輕人的天性。”老頭子笑呵呵的，緩緩走到了旁邊的書架面前，拿起了一本武籍。
“小仙兒，你昨日不是想要學武麼？你想學甚麼武功？”他手中拿起一本武籍，交到了柳仙的手中。
柳仙接過武籍，上面寫着《武派》二字，字體剛勁，龍飛鳳舞，雖只是一本青皮的書籍，可上面隱隱有一股歲月的沉澱氣息，彷彿古老的存在一般。
“天下武功總的來說分爲兩派，內功和外功。內功便是氣勁，由五臟發力，通致全身，習內功者必定是定力極強，心思沉穩之人。當今世上內功出衆之人，當屬青陽教掌教孫無涯，另外平雲城城主李昊也是一方俊傑，並不比孫無涯弱。
縱觀天底下的內功高手，皆是不愛用武器，因爲習內功者，自身便是武器，自然，內功也分硬氣功和內勁氣功。
而外功則是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像李驚鴻，丁墨，以及我，則是外功武者，天底下外功武者衆多，層次也是參差不齊。大致都在三品層次，達到二品才稱得上登堂入室。而一品則稱得上是一方豪強。”老頭子徐徐道來，柳仙聽得也有勁，她自幼便愛聽這些江湖事，更是熟讀了無數類似《花雨劍客》這樣的武俠小說。
她曾喜歡一部小說之中的反派，因爲那反派曾說過“天地之大，縱然可以阻擋我的身體，但我死後，也要化作一顆顆塵埃去遊遍這個世界。”她愛極了這樣的話，她也想走遍天下，歷經江湖，只是柳家擔子重大，她不可懈怠。
“不能外功內功一起練？”柳仙突然問道。
老頭子嘿嘿一笑“那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這其中的苦痛也只有經歷了之後才知道。你確定你要學武麼？”
柳仙一下子遲疑了，對於學武，雖說只是玩笑話，但是她的內心又怎麼沒有想要學武的念頭，她只是在逃避而已，畢竟自己年少時曾經被人說沒有靈根，無法練武。
“我沒有靈根，如何練武？”柳仙笑了笑，有些苦澀和無奈，再怎麼聰明的腦袋，也無法彌補她不能練武的這個弊端，若是有武功，她又怎麼至於去不辭辛勞的算計龍海星？
“你若是想要練武，我自有辦法。”老頭子還是臉色淡笑。
“真的？”柳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這十六年來，自己都不曾練武，突然可以練武，反而覺得有些不真實。
老頭子翻了翻白眼“那自然是真的，雖然代價有點大，但是能夠讓你練武也算是大事一件，我們幾個老傢伙在書閣之中呆了幾十年，也一直沒有給柳家做甚麼，也算是我們的報恩吧。”
“不，幾位前輩在柳家這些日子，震懾了諸多宵小，絕不是一事無成，是柳家要感謝諸位。”柳仙突然正色，她很清楚的知道，憑藉自己的本事根本沒有辦法阻擋那些賊人，要不是這幾位老人如同泰山一般壓在這些人的身上，柳家早已不成樣子。
“哈哈哈，小仙兒多慮了，既然這樣，你要學甚麼武功？”老頭子很高興，連忙問道。
“一起。”
“當真？”
“當真！”柳仙重重點頭，突然感覺到了甚麼。他們如此焦急的傳授自己武功，恐怕不久之後就要離開柳家了。
書閣雖大，卻總有看完的一天，世界雖大，也總有走完的一天，這世上，困難的事情最怕遇到的，是你的用心和刻苦。
“好。”老頭子點了點頭，旁邊的五位老人這時候也走了出來。
“今天開始，我教導你外功，他們五位教導你內功，我一旬之後將會遠走萬里之外，這一旬，能學多少，也全看你的本事了。”老頭子有些不滿足時間太短，縱然是天縱奇才，一旬能夠學到的東西也是少之又少。更何況是武功，天資聰穎之輩，縱然是學習最爲簡單的外家武功也要三年五載，一旬，三十天，估計連皮毛都沒有學會。
柳仙點頭。
“我們爲你找尋到了一截靈根，是一位去世的嬰孩的，但是資質並不是奇佳，或許會成爲日後你練武的弊端，但是你靈根尚無，只有這個辦法。”旁邊的青衣老人走到近前，拿出一個圓圓的罐子，剛剛打開，頓時霞光四溢，神曦綻放，祥和的光芒照射到了書閣二樓的樓梯口，整個一樓透亮無比。
“開始吧。”老頭子輕喝一句，抓起那罐子往天上拋去，啪一聲罐子應聲而碎，變成一堆陶片。
“集！”
呼啦一聲，六位老人的道袍呼哧一下飛舞起來，頓時勁風四起，那靈根好似是幾滴液體一般，散發着光芒和生命力，耀眼無比，光芒璀璨。
他們面色凝重，那靈根左右搖擺，好似要逃脫一般，老頭子面色漲紅，突然收回一隻手咬破了手指頭，頓時幾滴精血飛出，這血居然不是紅色，而是金黃色，這是純正的精血，單單這幾滴，便有這老人百十年的道行。
“嘩啦。”
靈根感受到了旁邊血液的滋味，彷彿發狂一般朝着血液飛來，那精血正好落在了柳仙的額頭之上，靈根猛地落下，呼哧一聲進了柳仙的額頭。
“收！”
他大呼一聲，臉色漲紅，另外五位老者身形搖擺，好似堅持不住一般。
柳仙則是感覺到了腦子之中一陣劇痛，那靈根直接在她斷裂的靈根出落下，包裹住了斷裂的靈根，彷彿渴了三天的人遇到水一般，瘋狂的汲取柳仙身上的血液。
“噗……”第一位老人率先吐血飛出，給人嫁接靈脈，這等瘋狂的事情，沒有幾位一品高手在旁邊，還沒人敢做。
“轟隆。”
又一位老者飛出，面色慘白，但眼中卻有狂喜之色。
“轟！”
“轟！”
五位老者全部控制不住靈根的暴動而飛出，只剩下了那白髮蒼蒼的老人一人還在苦苦支持。
就在衆人以爲將要成功之際，柳仙身上突然光芒大盛，一股白色靈力由內向外猛然爆發，這一瞬間，饒是那老人也是沒料到，噗嗤一聲飛出，還硬生生壓垮了幾座書架。
“哎……”
幾人看到這一幕，狂喜的眼神瞬間灰暗了下來，終究還是沒成功。
那老人倒在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他丟失了太多的精血，面色蒼白的如同白紙，不像是一個人樣，一下子又蒼老了十幾歲。
柳仙站在中間，身上的光芒綻放，那靈根一下子飛出，逃匿在了天地間。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還剩下一絲絲的希望瞬間破滅了，老人哀嚎一聲，苦笑道“我原以爲五位一品加上我這個準化仙能夠成功，但是沒想到還是失敗了。”
老人面色苦澀，眼中突然有了一絲熱淚，看向書閣上空，苦澀問了句蒼天“蒼天，難道我柳家，就該這樣絕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