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腦袋都已經喝的有些昏昏沉沉，震耳的音樂和燈光更是讓我眼前景象亂轉，站都有些站不穩。
至於我旁邊的慕南明已經微微閉上了眼，正靠着沙發在休息，不得不說，他的外形十分俊朗帥氣，令人有些挪不開目光。
他也喝了不少，包廂裏的這些男人女人都在給他敬酒。甚至我還從那些女人的眼裏看到了對我的嫉妒。
哪怕我是個傻子，也知道慕南明的身份必然不會簡單。而這種人，本來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本來不應該和我有任何的交集。
“哥，你是喝多了嗎？”慕俊智伸出手拍了拍慕南明的肩膀。
慕南明睜開眼，點了點頭：“是喝的有點多。”
慕俊智看向我，突然一笑道：“既然這樣，那就休息去吧。我在隔壁的酒店給你開了房間，讓若兮送你過去。”
他叫的極爲親切和自然，甚至讓我都有些不習慣。
直到他拉過我的手，我才反應過來，按照慕俊智的要求，拿了房卡，扶着慕南明走出了包廂。
他們喝的都是洋酒，後勁很大。從夜總會到酒店也不過就是幾十米的距離，可這個時候的慕南明已經不清醒了，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我的肩頭上，每走一步對我來說都很困難。
明明慕俊智可以做這種事，爲甚麼又要讓我來？
廢了很大的力氣，我終於是帶着慕南明來到了酒店，將他放在牀上，口中喘着氣，酒也醒了大半。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電話響起，我看了眼上面的號碼，有種不好的預感。
接通之後，慕俊智的聲音透過話筒鑽進了我的耳朵：“你不能走。”
“那我……留在這裏做甚麼？”
“慕南明現在狀況如何？”
“他……”我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睡下了。”
“很好。”慕俊智輕笑一聲，那熱氣好似都透過手機吹到了我的耳邊：“你現在去洗個澡，把衣服全部脫光，躺在慕南明的旁邊睡覺。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你就告訴他，你們發生了關係。”
他好似想到甚麼，又加了一句：“記住，你是第一次，不要忘記做戲做全套。”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再沒像之前那樣威脅我，因爲他知道，我一定會聽話的。
我胳膊垂下，手機掉落在地上，回頭看了眼已經睡熟的慕南明，最後只能咬着嘴脣，走向了浴室。
洗完了澡，我沒有穿衣服，只圍了一條浴巾，赤腳靜靜的站在牀邊，看着慕南明那張側臉。
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當時在包廂裏的笑容。
那裏沒有蔑視，沒有厭惡，更沒有輕佻。他喜歡我的舞蹈，發自內心的欣賞，所以他纔會笑。像是陽光一般，讓我在當時一下子就安穩了下來。
我掀開被子，緊緊靠着慕南明躺了下來。透過他身體傳來炙熱的溫度，讓我忍不住想要抱緊他。
慕南明睡的很熟，睫毛在燈光下灑落陰影，鼻樑直挺，每一個部分都像是傑作。
我躺了一會，又坐起身，拿出自己包裏隨時都備着的一把小刀。
這把刀，我想要留到絕望的時候，先殺了二叔和二嬸，最後再自殺。可惜我，一直都害怕死亡。
我將刀刃靠近手指，劃出了一道口子，又將血抹在了身下的被子上，收好匕首，吸着手指躺了下來。
慢慢閉上眼睛。
這一晚，我沒有做夢。
等我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灑落到了房間裏，我伸出手，擋在了眼前，很快一道陰影就籠罩了下來。
慕南明坐在旁邊，低頭看向我：“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感覺到身上有着絲絲涼意，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將被子一拉，低聲說道：“昨天晚上是我送你回酒店的。”
慕南明聲音清冷：“那你爲甚麼躺在我的牀上？”
“是……”我咬着嘴脣：“是你將我拉上來的。”
“那我們有發生甚麼嗎？”說話間，慕南明的目光從我的臉挪到我露在外面的肩頭。
我再不敢看他的臉，聲音也愈發的低了：“我們……我們做了。”
慕南明眉頭微皺：“做了甚麼？”
“做了那種事。”
“哪種事？”
他一直的問話，讓我更是心慌：“就是做了男女之間的那種事。”
我坐起身，將被子往旁邊拉了拉，露出牀上那一灘血：“就是這種事，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再繼續問下去，我恐怕就再也沒辦法做到現在這樣表面上的平靜了，或許連話都說不出來。
慕南明看着牀上的血跡，背過身：“你洗個澡出去吧。”
我沒再說話，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慕南明已經不在了。我剛纔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沒想到他走的會這麼快。
我拿起自己的包，這才發現下面壓着一張卡。
桌上還有一張酒店裏的便利條，字跡十分的好看：“卡的密碼是六個六，裏面有十萬，就當是給你的補償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卡放進了包裏。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覺得慕南明是在羞辱我，可是現在呢？
我的學費要自己拿，我的生活費也要自己出，至於二嬸他們，就連我多喫一塊麪包，都會心有不滿。沒錢，人是活不下去的，我也一樣。
我現在想要活下去，我受到了這麼多的屈辱，爲的就是有朝一日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我變得不是我，我也要守護住我和父親母親最後的家。
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多了，我覺得我的心理甚至變得更加強大，可以心安理得地做着欺騙別人的事情，拿着別人給的所謂的補償。
十萬，真是一筆鉅款了，足夠我承擔接下來的學費和日常所需。
我走出房間，進了電梯。
電梯裏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在電梯門關上之後，突然開口問道：“你怎麼哭了？”
我愣愣地抬起頭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眼淚不知道甚麼時候流了出來。
我對着他嫣然一笑：“我沒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