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現在是我的人
走出電梯，那個男人還在看我，我不敢和他有任何的眼神對視，生怕讓人發現我在這家富麗堂皇的酒店中所做的那些齷齪事。
我快步離開酒店，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
一晚上沒有回家，二叔和二嬸那邊還不知道會怎麼對我，只希望他們沒有發現，畢竟他們可是巴不得我離開那棟房子，這樣所有的東西，就都只屬於他們一家三口了。
我又想起了我的爸媽，鼻頭一酸，忍住了眼淚。
口袋中手機嗡嗡震動着。
我拿出來一看，是那個我最不想見到的號碼。
接通之後，慕俊智的聲音傳了出來，和他的人一樣，就好像帶着絲絲的蠱惑：“你做的很好，今天晚上繼續到鼎盛夜總會來。”
我捂住手機，低聲說道：“爲甚麼還要去哪裏？”
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還是說，繼續讓我做之前的事情？
慕俊智低聲一笑，似乎覺得我的問題十分的可笑：“範若兮，你以爲你昨天晚上做了那麼一次，就已經算完了？我給你的任務，可不僅僅是爲了陪我哥哥喝酒，我讓你做的，是要讓他愛上你。”
我的手開始忍不住顫抖起來。
愛上我？慕俊智到底是在說甚麼？莫明的，我的眼前再次浮現出了慕南明的模樣，他在燈光下看着我的淡淡笑意，還有今天早上的冷漠和疏離。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愛上我。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前面開車的司機：“我做不到。”
那樣的男人，高高在上，我現在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又被慕俊智要挾，在夜總會里陪人喝酒，做了我曾經做厭惡的事情。從頭到腳，從裏到外，我都再也不是以前的範若兮，而是一個骯髒的女人。這樣的我，別說慕南明，恐怕就是普通男人都會對我嗤之以鼻。
“沒甚麼做不到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慕南明他會愛上你的。”慕俊智對於這件事似乎很有自信：“今天晚上，你不來，知道後果的。”
又是這句話！
聽着手機傳來的掛斷音，我感覺身心俱疲，一股無力感從心頭漫延出來。我捂住臉，不明白老天爺爲甚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到底是做了甚麼人神共憤的事情，纔會讓這一切都降臨到我的頭上。
出租車停在了曾經熟悉的家門口，我看了眼自己房間的窗戶，快步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今天是甚麼日子，二叔二嬸他們都不在家，也是讓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回到房間，我匆忙的收拾了一下， 便準備回學校去上課。
以前的我，最喜歡的就是去學校，那裏有我的朋友，充滿着活力和朝氣。但是現在，每次我路過那告示牌的時候，都要去看上一眼，生怕哪一天我的照片就會被貼在上面。到時候這在我心裏最後的淨土，反而會成爲刺穿我的尖刀。
進了教室，我心不在焉的上着課，滿腦子都是慕俊智和我說的話，以及慕南明的臉交相出現。
自從我父母出事之後，我對於曾經的好朋友都有些疏遠，這並非是我刻意爲之，實在是我的情緒無論如何也無法好轉，始終都在一種低落的狀態。好在他們也都很理解我，並沒有來過多的打擾我，或者是指責。
下了課，我來到咖啡廳，老闆娘看到我，眼睛裏比平時多出了幾分的憐憫：“若兮，你來了呀，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回家休息吧。”
回家我會更不舒服。
這句話我沒說出口，只是搖了搖頭，進到裏間換上了咖啡廳的工作服。
我走到老闆娘面前，低聲說道：“本來我是打算在這裏上夜班的，但是最近有點事情，恐怕沒辦法過來了。”
老闆娘將剛沖泡好的熱茶遞給了我，聲音溫柔的安慰道：“有甚麼事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憋着，只有發泄出來，人才不會生病。不然就算身體是好的，精神上也承擔不了那麼多。”
我感激的點頭，如果不是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我恐怕真的會和老闆娘傾訴出來。但是現在，我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
在咖啡店，我時不時就要看上一眼時間，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我的心也再次提了起來。就算昨天晚上已經去過了鼎盛夜總會，但今天還是一樣緊張，甚至比昨天更多出了一絲的惶恐，但這其中，居然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沒錯，我居然在期待看到慕南明，他就是我陰暗生活中的那一道光，只是他今天早上冷淡的表現，卻又讓我知道，這光，也不過只是暫時的罷了。但哪怕只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想要去抓住，不然我恐怕真的會被黑暗給壓垮。
時間很快就到了七點，我和老闆娘告了別，找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換上了書包裏的衣服，又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儲物櫃中鎖好，這纔打車前往鼎盛夜總會。
門口的泊車小弟還是之前的那個人，他看到我來，就像是遇到甚麼老熟客一般的說道：“范小姐來了，慕總已經在等您了。”
我跟着他來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包廂，等我進去的時候，裏面男男女女幾乎把沙發都坐滿了。
慕俊智親自站起身，將我拉到他身邊，湊近我的耳朵，熱氣瀰漫，聲音低沉：“今天你的任務就是給我陪好你旁邊的人，他姓王，你就叫他王總。昨天你已經有經驗了，我希望你能做的更好。要是出了甚麼問題，生意上的損失，我會全額算到你的頭上，到時候你就賣身給我還債吧。”
前面的一句話，我還沒甚麼感覺，等聽到後面的時候，我的委屈幾乎快要衝破我的眼眶，變成淚水流下來。
我咬着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用手一把將慕俊智的臉按到了我的脣邊，同樣也是貼着他的耳朵：“憑甚麼？憑甚麼連這些損失都要算在我的頭上？”
慕俊智眉頭微挑，抬起胳膊握住我的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因爲，你現在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