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商洛和弟弟小雨沒有地方住，只能住在一個廢舊工廠的一間倉庫裏。白天，她抱着弟弟到處找工作，找那些麪包店每天晚上倒掉的過期麪包充飢，喝街頭噴泉裏的水解渴。
可是，商星柔說的沒錯，商洛確實被社會死亡了。她的罹患精神分裂及服藥治療經歷被寫入了檔案，只要在網上輸入身份證號碼就可以查到，那份真真假假的檔案，不但讓商洛徹底回不了A大，也讓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工作。
所有僱傭者都會擔心商洛的精神疾病隨時發作，他們害怕找麻煩，也怕擔責任，所以，商洛連刷盤子的機會都沒有。
沒有工作，就沒有錢，沒有錢，怎麼給小雨治病？現在的情況是活着都難。看着小雨經常因爲心臟疼痛，喘不過氣來，商洛的心難過極了。
難道就像商星柔說的那樣，姐弟倆等着死麼？
商洛絕對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這樣，更不甘心害死自己外婆和媽媽、將自己和小雨害成這副樣子的商海峯一家那樣逍遙法外，坐享繁華。
是的，不甘心！
所以，一天商洛抱着小雨在街上亂逛時候見到一家夜總會“紙醉金迷“，她果斷地走了進去。
夜總會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很多S人放火的人都在裏面來往，誰會在乎你有沒有精神病？
“你？”一個留着寸頭，雙臂上紋繡着青龍白虎的男人上下打量着商洛，這個男人大概也就三十歲，強悍魁梧，狹長的眼睛裏透着奸詐，“我們這裏可是雲城最高級的銷金窟，公主小姐們那可是高質量的，陪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瞧你這破衣爛衫，髒得跟泥猴子似的，花錢看你，是不是腦袋被門擠了？”
他說的是實話，人靠衣服，馬靠鞍，因爲怕被其他流浪漢騷擾，商洛已經好幾天都沒洗過臉了。再漂亮的姑娘，弄成商洛這個樣子，也沒眼看了。
“我......可以賣酒，當賣酒小姐。”商洛咬着嘴脣，將懷中有點嚇壞的小雨又緊緊摟了幾下，平撫弟弟的緊張情緒。
“賣酒也不行啊？你這副樣子，倒人胃口。哪個客人會要你的酒？趕緊走吧，別砸我們的招牌。”那男人不耐煩地揮揮手，好像在驅趕一隻蒼蠅一般。
“大哥，求求你行行好，我弟弟得了很嚴重的心臟病，我得賺錢給他治病，我媽媽和外婆都被壞人燒死了，我真的沒有半點辦法了，如果您覺得我這個樣子連賣酒都不配，求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洗洗臉，換身衣服，您再看看我。髒活累活我都可以幹。”商洛不停地請求着。
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爲了能活下去，爲了弟弟，她豁出去了。
難道是雜草，就得被燒死被踐踏？
害怕再被男人拒絕，商洛斜眼看見旁邊桌上有瓶礦泉水，她不假思索地快速拿過來，擰開，將那瓶水倒在自己臉上，快速用手就着水，清洗着自己的臉龐。
很快，她的臉被擦乾淨，儘管素面朝天，儘管憔悴蒼白，但是那精緻好看的五官，依然透出清麗動人的神采來。
男人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髒兮兮的丫頭竟然還是個美人坯子。雖然，她真的太瘦弱了。
瘦的風都可以吹走，瘦就不性感，那些來玩的客人，都喜歡美麗性感的。
“長的還行，要是喫多點養胖點能更好看點。”男人揪着自己下巴上的小鬍子，“行吧，我這裏缺個荷官，你要是能在三天內學會花樣發牌和搖骰子，我就留下你。”
荷官？
商洛迅速想了想，只要能賺到錢，現在，讓她當甚麼，她沒有選擇。
“謝謝，我會學會的。”商洛再次請求，”大哥，能不能給我和弟弟找個住的地方？我們沒有住的地方。哪怕讓我們睡衛生間也行。”
現在天氣已經漸漸涼了，那間破倉庫，四面漏風，實在是太冷了。
小雨本來就有病，這樣下去......
“你這個丫頭真是麻煩，”男人斜了商洛一眼，“我們這裏，二十四小時營業，你想睡衛生間也沒法睡，萬一嚇着客人，放掃帚拖布的屋裏裏有個小摺疊牀，你就抱着弟弟在那裏睡吧！我叫劉洋，以後叫我劉哥。”
“謝謝劉哥。”商洛長舒一口氣，總算有了工作，有了住的地方，他也沒有查自己有沒有精神病。呵呵......
商洛帶着小雨在”紙醉金迷”中暫時呆下來。爲了保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爲了讓弟弟有個棲身之所，她玩命地跟着劉哥學發牌，商洛真的很聰明，三天之內，她就學會了花樣發牌和搖骰子，並將各種玩牌賭博之術弄個門清兒，將各種規則背個滾瓜爛熟。
不知道的，還以爲商洛在夜場中，混了好多年。
“行啊你，真是小瞧你了，真是太聰明瞭，一點就透，你不上大學，真是屈才了。”劉哥有點驚喜，在夜場這麼多年，他見過很多聰明人，但是，商洛，確實是箇中翹楚。
“謝謝劉哥教誨。”商洛低着頭說。一提到大學，她就忍不住要流淚，她本來現在應該從A大畢業纔是啊！
“不用謝我，給店裏多賺錢，你也提成多，攢錢多了，你才能給你弟弟做手術。”劉哥說，他將一套性感的衣服丟給商洛，“打扮漂亮點，討客人的歡心纔行。”
換上漂亮性感衣服的商洛非常清新動人，稍微化個淡妝就很靚麗的她在“紙醉金迷”中，只用一個月就有了小小的名氣，很多客人都知道這座雲城最大的夜場裏，來了一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女荷官洛洛，乖乖純純的樣子恨不得讓人掐上一把。
“紙醉金迷”最近的客流明顯增多，來的人恨不得都點商洛來發牌。
晚上十點，商洛連趕了好幾個鍾，十點的時候，劉哥告訴她還有一個包廂的客人點她發牌。
“劉哥。我好累了，而且，小雨今天感覺狀態很不好。我想去照顧他下，不去行麼？”商洛只好同劉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