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章闕歌定睛一看，那來的救命恩人，正巧便是她的傻子夫君，北涼王。
北涼王似是甚麼都不明白，嘿嘿笑着撿起了刀刃，笑嘻嘻地道：“好玩，好玩！”
“你......”那丫鬟怒目圓睜，沒想到就在要成事之時被一個傻子給破壞了因果。
章闕歌往後退了兩步，默默站在原處瞧着，心裏模模糊糊地升上來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卻好似被一張大網兜着，甚麼都看不清似的。
“哇，刀，好玩......”北涼王笑嘻嘻地走過去，拿起刀便玩耍一般地貼上了那丫鬟的近身，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直直地一刀捅進她心口。
鮮血瞬間刀傷處湧出，北涼王心性單純好似甚麼都不知道般地樂呵一笑，轉身便依舊瘋瘋癲癲地離開了。
章闕歌明知他或許聽不懂，卻還是大聲道：“多謝！”
北涼王頭也不回，踉踉蹌蹌地不知又去哪裏玩耍了。
晚上的北涼王府格外安靜，靜翠和碧翠回來伺候章闕歌，還帶回來了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靜翠跪下來給章闕歌捶腿，輕柔地道：“小姐，奴婢聽那丫鬟房的大丫頭說，十歲前北涼王還是皇子未曾開府出宮的時候，還是十分伶俐的。”
“哦？”章闕歌眯了眯眼，隱約知曉她接下來要說些甚麼，愈發覺得其中另有詳情。
碧翠接過話茬，撫了撫自己髮梢的珠花，道：“後來北涼王生母蕭貴妃在爭寵中落敗，被當今太子的嫡母皇后娘娘所S，北涼王落魄了無人照拂，年僅九歲的北涼王便身染惡疾，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卻也沒治得好。”
章闕歌把靜翠拉起來，道：“別跪着了，地上涼。”
她目中流露出思索之意。
靜翠心頭震盪，雖說小姐平日裏也不苛待下人，但這般平易近人還是頭一回。
“所以說......王爺他是高燒不退，才燒壞了腦子？”她夢囈一般地道。
“是呀，小姐您怎麼這般聰慧？”碧翠笑嘻嘻地道。
“那是因爲，想要讓一顆聰明的腦袋瓜子一夜之間壞掉，除了發高燒，也沒別的辦法了。縱使是有，也定是後患無窮，比不上這樣自然。”章闕歌白淨纖長的食指一下一下叩擊在桌沿，臉上帶了古怪的神色道。
靜翠聽着若有所思，而碧翠卻懵懂得很。
“罷了，今日裏大家都乏了。早些歇下吧。”章闕歌可親地拉過二人的手，關切道，“雖說王府裏規矩大些，但你們伺候我久了，我把你們當親姊妹待，若是以後有甚麼事便與我說便好，我定不虧待你二人。外間呢，我也着人放了厚厚的被子，守夜也叫你們舒服些。”
兩個丫鬟皆是感動不已。
靜翠心中的不解更是濃烈起來，從前的三小姐因爲是庶出，便愈發喜歡端着架子證明自己的貴女身份，是從不會這般體恤的。
碧翠撇了撇嘴，道：“這王爺......顛三倒四，不來洞房也好，省得作踐了我們小姐。”
“不可胡言亂語，下去吧。”章闕歌豈能容得她這般混言，唬了她一愣。
初來乍到的第一夜，自然是輾轉反側的。
章闕歌揹着身子睡，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神熠熠生輝。
她隱約覺得這場看似兒戲的姻緣把她捲入了大遼的頂級鬥爭中，更是給她帶來了無限機遇和可能。
第二日天還未亮得透，迷迷糊糊的章闕歌就被給叫了起身。
靜翠站在紗簾外恭敬地道：“小姐，侍妾安氏來給您奉茶了。”
“侍妾？北涼王還有侍妾？”章闕歌的睡意頓時便消除了殆盡。
“有，是皇上親自下旨賜給王爺的。人倒是長得標緻，對王爺也是癡心一片，時時刻刻都想照料王爺呢。”碧翠抿着嘴，打了簾子伺候章闕歌起身，“不過就是個妾室，我看她的樣子就是想勾引了王爺生下一子半女，好一步登天！”
皇帝賜給北涼王的？
章闕歌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層，在伺候下穿戴整齊便走了出去。
只見偏殿的下首處老老實實地坐了一位女子，穿着桃紅大氅，頗有幾分姿色。
“妾身見過王妃娘娘。”她瞧見章闕歌儀態萬千地走來，便立刻慌恐地跪下請安。
“不必多禮。”章闕歌端莊地坐好，微微前傾喚了跪在地上的安姨娘起身。
安姨娘低眉順目地站在一邊，從丫鬟手上接了茶盞過來，又老老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捧着茶盞奉上去。
章闕歌絲毫也沒有爲難，順當地喝了茶，順手褪下手腕一個成色不錯的玉鐲遞給她，道：“以後就是姐妹了，你也別拘謹。”
“多謝王妃娘娘。”安姨娘受寵若驚，完全沒想到這新來的王妃如此和煦。
“本王妃聽說，你是皇上賜下來的人？”閒聊了不多久，章闕歌有意無意地道。
安姨娘愣了愣，道：“是......是妾身自小是宮中的宮女兒，仰慕王爺，故而皇上賜了妾身來做王爺的侍妾......”
章闕歌眼神一閃，低微宮女做了王爺的府中人，這沒有內情，如何可能？
直到送走了看似木訥的安姨娘，章闕歌還託着下頷在沉思。
她的話術，可以說是錯漏百出。
到底是皇上叫她必須仰慕，還是她當真濡慕癡傻的北涼王？
“來人，帶本王妃去看看王爺。”她想了片刻，霍地站起身來，對外頭守着的小廝道。
小廝低眉應了聲，便領着章闕歌往前廳去。
一面走着，小廝一面道：“王妃娘娘有所不知，王爺有時候白日裏便在書房......溫書，等閒不得打擾。”
章闕歌道：“哦，你家王爺不過年十八，也的確是讀書的年紀。只是你們是否進去看過，王爺到底在內做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