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你一直會錯了意
紀旬則的車子停在了路華小區的車庫,他加快腳步的走進電梯,最後在20樓停了下來。
“阿旬。“方靖如穿着睡裙倚在門口,臉上梨花帶雨,顯然就是剛哭過的樣子。
”元元怎麼樣了?“紀旬則徑直走進了門。
”還在高燒,已經很久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方靖如聲音哽咽,帶着紀旬則走進了兒童房。
寬敞的牀上,小小的身影蜷縮在被子裏,房間燈光不暗,可以看得出孩子因爲高燒通紅的臉頰,紀旬則伸手去他的臉上探了探,皺起了眉頭。
孩子的溫度,似乎並不是特別高……
“給他量體溫了嗎?”紀旬則沒有回頭的問道。
“量了。”方靖如從一旁牀頭櫃上拿了一隻體溫計遞給紀旬則。
39度……紀旬則眼眸微眯。
“我打電話叫於孟過來吧。”紀旬則瞭然於心,走出了房間。
“阿旬!”見他要拿出手機,方靖如連忙伸手去攔住了他,“這……元元的燒已經在退了,就不用麻煩於醫生了吧。”
紀旬則遲疑了一下,將手從方靖如的手裏抽了出來。
“靖如,我剛纔試了下,元元可能確實是發燒了,但是溫度遠沒有體溫表上的那麼高,你怎麼急成這樣子?”
“我……”方靖如見紀旬則已經知曉,支支吾吾了一會,臉上一副無辜的表情,“阿旬,我也是沒有辦法,元元是真的生病了,他一直在叫着要爸爸,我已經忍了很久了,我想着不要打擾你工作,便一直在等着,我沒有騙你,真的,就在十分鐘之前他還在哭,他是哭累了纔會睡着的。”
紀旬則轉頭看着牀上的孩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下次他不舒服,還是第一時間看醫生吧。”紀旬則挪動步伐,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給於孟發了信息,要他發一些關於小兒發燒的注意事項過來。
“阿旬。”方靖如眼神慌亂,“你不喜歡元元了嗎?”
她跟着走到紀旬則的身邊,眼睛裏滿是侷促,“他是太想你了纔會這樣的,他才兩歲多,只是想要你多來看看他而已,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紀旬則抬起眼,盯了方靖如好一會,最終,又收回了目光。
“靖如,回家吧,不管是回方家還是徐家,元元還小,他需要人照應,也需要家人的陪伴。”
“家人?”方靖如走近紀旬則,在他的身前蹲了下來,“阿旬,我們不就是元元的家人麼?我是媽媽,你是爸爸,這樣難道不好麼?”
紀旬則眉頭一蹙,沒有作聲。
“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怎麼回方家呢?我從小就不受父母喜愛,他們怎麼可能會讓我帶着一個拖油瓶回去?還有那徐家,他們認定是我剋死了徐謙潤,我和元元回去,我的日子能好過嗎?”方靖如說着,眼淚漱漱而落。
“那你就這樣帶着元元兩個人一直過下去?孩子還那麼小,他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紀旬則理解她,但是,卻也同情那個不足三歲的孩子。
“阿旬。”方靖如再一次拉住了他的手,“你就當可憐可憐我,你別要我回去,我不想回去,我哪怕一輩子都呆在這陰暗的地方我都甘之如飴,只要你能偶爾過來看看,你看元元多可愛啊,他失去了爸爸已經很可憐了,在他的眼裏,你就是他的爸爸,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有關係,你只要多來看看他就好了,可以嗎?”
方靖如聲淚俱下,她知道,紀旬則外冷內熱,一向都是個心軟的人。
“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結婚了。”紀旬則面無表情的說着。
方靖如眼神一滯,她思索了許久,最後,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
“那又如何呢?”她正視着紀旬則,“你又不愛她,否則,你不會連婚禮都不去。那甚麼所謂的蘇家二小姐,不過就跟我一樣,是個商業聯姻的棋子,一個無用的可憐蟲罷了。”
“不管怎麼樣,她是紀家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我已有家室,理當與其他的女人保持距離,所以……”他看了看手錶,臉上帶着疏離,“以後,我希望你可以掌握分寸,我們這樣單獨見面,確實於理不合。”
說着,他已經站起了身,想往門口而去。
“紀旬則!”方靖如一把拉住了他的褲腳,“是因爲楚夭夭對不對?根本就不是甚麼你有家室的理由,你在乎的人,不是那個傀儡蘇昀西,而是楚夭夭!”
紀旬則頓住了腳步,沒有做聲。
方靖如緩緩的站起了身,擋住了紀旬則的去路,“我知道是她,從我那一日在盛天樓下看見她我就明白了。紀旬則,楚夭夭又出現了,那個曾經背叛過你的女人,又一次出現在你的生活中,所以,你就方寸大亂了,是嗎?”
是嗎?紀旬則也問自己,可是,他不知道答案。
“爲甚麼?”方靖如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聲音嗚咽,“爲甚麼啊,阿旬,從小到大,陪着你一起長大的人是我,你當年動手術生命垂危守在你身邊的也是我,可是爲甚麼我們二十年的情分,卻抵不過楚夭夭在你生命中出現的那兩年?她爲你做了甚麼?她拋棄了你,背叛了你,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對她念念不忘你知道嗎?”
“我知道。”紀旬則回答她。
其實他甚麼都知道,他知道她口中說的一切,他不是沒有恨過她,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和那個狠心的女人老死不相往來。
可是……
在他看見楚夭夭的時候,在他靠近楚夭夭的時候,她的笑容,她的言語,她給的一切傷害都變成了蜜糖。
他做不到。
“對不起。”他小聲的說,越過她的身體,仍舊往門外走。
“紀旬則!”方靖如對着他的背影,吼的聲嘶力竭,“你承諾過要娶的人是我!十歲那一年,是你在我父母面前許諾要給我一個未來,可是你做了些甚麼?你愛上了楚夭夭我原諒了你,我苦苦等你回心轉意,你爲甚麼就是不回頭看我一眼?就是因爲你的出爾反爾,我被迫嫁進了徐家,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現在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紀旬則眼眸沉了下去,他的手掌暗自握緊,心口處傳來讓他難受的壓迫感。
“靖如,十歲那年,我只說過會守護你,會讓你的父母不再苛待於你,但是,卻從來沒有許諾過要娶你爲妻。”他沒有轉身。
當年年少,方靖如於他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因爲方靖如及時呼救,可能他早已經因爲心臟病發而死。
作爲關係極好的玩伴,紀旬則確實因爲看見方靖如被母親虐待父親忽視而於心不忍,他護了她將近十年,最後,因爲他考上了京華,從此與她拉開了距離。
也是因此,他遇見了楚夭夭,知道甚麼叫做心動的感覺。
“靖如,是你一直會錯了意,我對你,從沒有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