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爲這麼個蠢貨傷了身體不值得
“啊切!”
剛回到公寓的楚夭夭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揉揉鼻子,一臉茫然。
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自己是被誰惦記了?
她換下鞋子,提着剛買的菜進了廚房。
身上穿着的,是用紀旬則給的那一百塊在地攤上隨意買了一套職業裝,她好不容易砍價砍到60塊,剩餘的幾十塊,從盛天回來的路上,她去菜市場買了些家常菜。
不過說來,自己是真的窮啊。之前爲了外婆的病,她將自己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本來就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可是她這性子,又不願意向蘇天棟開口要錢,所以也就逐漸變得兩袖清風。
楚夭夭熟練的處理起食物,準備在紀旬則回來之前將晚餐做好。
事到如今,紀旬則纔是她的金主,她可得好好的伺候好他,他既然不讓她用不正當的手段去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她就腳踏實地好好做事,所以,進入盛天,打進紀氏的內部,就是她的第一個計劃。
要麼就跟紀旬則“日久生情”懷上他的孩子,要麼,就在紀氏的商場上佔有一席之地,憑實力拿到紀氏的股份。
她跟紀旬則出自同一所譽爲“全國最高商業學府”的大學,那裏前赴後繼的培養了多少商界奇才,她不相信,她會比紀旬則差到哪裏去。
她的身影在廚房不斷的穿梭,等客廳的餐桌上已經升起了嫋嫋的菜香,客廳的大門已經被人推開了。
“放進去吧。”紀旬則率先走了進來,隨後,他的身後出現了三個提着各式各樣袋子的男人,五顏六色的購物袋很快就堆滿了整個玄關。
楚夭夭捧着一碗魚湯站在廚房門口,直接看呆了。
直到手上傳來滾燙的溫度,她這纔回過神來將燙碗快速的放在了桌上.
“你這是幹甚麼?”楚夭夭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雖然說紀氏名下的盛天是整個s市最大的日化產業,其中最大的機構就是購物商場,但是這也太奢侈了一點吧。
果然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連購物都省了,直接要人送上門,反正都是自家的,錢都省了付了。
幾個男子眼睛沒有多看,將東西整齊的放好之後就走了出去。
“紀總再見。”他們恭敬的行着禮,然後道別。
楚夭夭踱着步子走到紀旬則身邊,好奇地打量着那些袋子裏是甚麼東西。
“你過來。”紀旬則一臉嚴肅的對她說道。
糟了!
楚夭夭很快就意識到紀旬則這是要找她算賬的節奏,她將雙手背到身後,連忙退後了幾步。
“誰允許你私自去盛天,還動用我的私章?”紀旬則陰沉着臉。
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要是有心的人拿這件事做文章,將她是蘇昀西的事情扒出來,到時候,她又得淪爲全市的笑柄。
楚夭夭撅着嘴,一臉的確喪,“我倒是想靠自己能力進盛天,誰叫你們那棟大樓裏的人都狗眼看人低,看我穿着寒酸,根本就不待見我。”
要不是她真的學歷優秀,而且巧舌如簧在面試場上對答如流,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從一大堆擠破頭想做總裁祕書的女人裏脫穎而出。
“你不是說你自己能搞定?還不是要靠裙帶關係。”聽她這麼一說,紀旬則算是放鬆一絲語氣裏的嚴肅。
“就在身邊的資源都不利用,要去捨近求遠,我不是傻麼?”楚夭夭扯着自己的衣袖,“我又何必爲了裝這個清高跟自己過不去。”
紀旬則無奈,鬆了鬆領帶,不再追問。
“交出來。”他總是話語簡單。
楚夭夭不情不願的在口袋裏摸索了一陣,最後,將一枚做工精緻的印章放到了紀旬則身邊的茶几上。
“我還真是看不出來呢,紀總您品味蠻特殊嘛,這堂堂鋼鐵般的直男,章上竟然刻了一朵桃花?”楚夭夭覺得好笑,看到章印之後她還覺得自己看走了眼,在紙上反反覆覆的印了無數遍。
紀旬則的臉又黑了下去。
這個女人……
她果真不知道這枚章上的桃花是甚麼意思嗎?那麼多年的語文都白學了,也不知道是憑甚麼考上京華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這枚章上,刻的桃花,那是她楚夭夭的名字啊。
紀旬則將印章收了起來,一股氣憋在心間,反反覆覆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動怒,爲這麼個蠢貨傷了身體不值得。
見紀旬則不搭理她,楚夭夭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畢竟,老虎屁股拍一下就得了,拍多了,她就要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了。
“喫飯吧。”楚夭夭指了指桌上做好的兩菜一湯,然後屁顛顛的跑去廚房盛飯。
紀旬則順着她的身影看過去,果然看到桌上擺着的食物。
愛情啊,果然是這麼個神奇的東西,他有一千種理由想掐死楚夭夭,可偏偏只要楚夭夭稍微對他笑一下,態度稍微軟下去,他就想給她找個活下去的藉口。
他走到餐桌的位置上坐下,看着楚夭夭小小的身影在廚房裏忙碌,心中竟然被一種暖流包圍。
這樣的場景,他盼了多久?
他不記得了,似乎從決定和楚夭夭在一起的時候開始,纔剛剛牽了她的手,他就已經想到了他們以後彼此相守的日子。
她可以調皮,她可以在他面前任性,他也會最大限度的包容她,她若想做女強人,他就做她最堅實的後盾,她若想相夫教子,他便努力工作,給她安穩幸福的生活。
可是,何時開始,他們竟然要靠着別人的陰謀才能維繫這表面好不容易的和平關係?
“你想甚麼呢?”楚夭夭將飯碗放在紀旬則面前,見他出了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紀旬則沒有說話,拿起筷子開始吃了起來。
五年了,從跟她在一起到現在,他從來都沒有嘗過她做的菜,反倒是自己,從來沒有下過廚房,卻因爲她胃不好學會了做魚片粥,以至於後來只要一想起她,都想去廚房動動手才能抑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緒。
楚夭夭做的紅燒肉極其開胃,清炒時蔬也很爽口,紀旬則的臉上隨着食物的味道展開了不易差距的笑顏。
“我還以爲你就只有嘴皮子厲害,沒想到,廚藝也不賴嘛。”紀旬則難得的表揚了她。
“我母親做的紅燒肉是這世上最好喫的東西。”楚夭夭想也沒想就講了這麼一句。
但是講完,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爲甚麼要講這句話,她看着眼前的飯菜,愣了一秒,大口大口的往嘴裏扒着飯。
十二年了。母親已經走了十二年,她再也喫不到那個味道的紅燒肉了。
哪怕她已經嘗試了無數遍,還是沒有做出同樣味道的一道菜。
她也知道,她不是想喫那道紅燒肉,她只是懷念母親的味道而已。
楚夭夭這樣裝作沒事喫飯的樣子讓紀旬則不知爲何有些心疼,他放下了筷子,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