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爲甚麼所有人都知道他的逞強,就只有她不知道?
……
凌晨一點,森山別墅。
江晚睡眠一向很淺,又比較認牀,躺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牀上,翻來覆去很久都沒有培養出睡意。
正思考着要不要喝點酒,或是去客廳看會兒電影助眠,就聽見一道沉重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從門外傳來。
夏音在酒店門口對她說的那些話,說她不介意不相信,那絕對是騙人的。
只是……
林城衆人皆知瑾瑜療養院是顧瑾瑜一手創辦的療養機構,並經營的有聲有色,她和母親明爭暗鬥那麼多年,如果她去要人,只怕會空手而歸。
而這一切的解決辦法,只需要三個字,裴嶼森。
她有很多關於母親的事情着急問他,已經等不到明天,現在立刻就想問。
怕他走進房間錯過詢問時機,她伸手打開壁燈,直接赤腳跑了出去。
男人用一根手指勾着深色西裝搭在肩膀上,走路有些搖搖晃晃,看見她穿着吊帶睡裙跑到他面前,眸底的諷刺意味更加深濃,“有事?”
江晚一心都撲在了尋找母親身上,沒顧得上這些細節,趕緊開口問道,“你,你……能幫我查查瑾瑜療養院嗎?”
“讓我幫你查東西,至於穿得這麼暴露在我眼前晃悠?”
江晚察覺到他炙熱的眸光,趕緊伸手擋住胸前的風光,“抱歉,我一時忘記了……”
這個說辭顯然不太能夠讓人信服,她索性把剩下的解釋都吞回肚子裏面,說多錯多,這個道理她明白。
她轉身要走,卻被男人直接拉到了懷裏動彈不得。
不知道爲甚麼,她眉眼間的失落,突然讓他的心塌陷了一大塊,類似於抽搐般的疼痛。
大概她跟當年的裴予太像了,像到讓他有些分不清眼前站着的這個女人到底是江晚,還是裴予。
又或者這些不過只是他醉酒後一個奢侈的想象,畢竟這種事情他常做!
“想兵行險招勾引我?嗯?”
江晚知道不能跟一個醉酒的男人講道理,也知道他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肯定是把她錯認成了心上人。
她們兩人除了出身不同,其他的都不盡相同,他在酒後認錯並不是甚麼需要大驚小怪的事情。
她嬌聲一笑,嫩白手指隔着薄薄的襯衫衣料,輕輕地戳了戳裴嶼森堅硬如鐵的胸膛,“裴先生,房子裏有監控,你要不怕你心上人過來查崗,我都無所謂啊!”
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不會天上掉餡餅,他想要她就會給。
哪怕他只是把她當成無聊時的慰藉,或是醉酒後的想象,她都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女人特有的清香在他鼻端縈繞,這個角度,只要他一低頭,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深V睡裙裏的所有風景。
修長美麗的天鵝頸,精緻小巧的鎖骨,迷人心醉的肩線,還有布料底下若隱若現,卻能看出發育良好的胸形輪廓……
他眼眸一暗,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見他沒有把她推開,她又大膽了一些,一隻冰涼的小順着他襯衫的下襬鑽了進去,微微拉長尾音,極盡所能的撩撥他誘惑他,“林城第一美人,你不想嚐嚐她的滋味嗎?”
窗口有風透進來,拂過她的額前,將幾縷髮絲掃到眼角,橘色燈光下,她面若桃花肌膚勝雪,襯得她美麗動人又柔弱無比,到處都是誘人犯罪的風光。
醉酒的緣故,使得眼前的女人漸漸與他心底的那抹身影重疊。
男人眯起深暗的眸子,努力分辨眼前這個女人是誰,卻都徒勞無功。
江晚因爲是第一次對男人主動,而且還是在極其清醒的狀態下,多少顯得有些生澀,甚至有些手忙腳亂,就連解一粒襯衫紐扣都要好久。
風漸漸大了些,涼風不斷地從窗口吹過來,男人滾燙的胸膛在接觸到冰涼冷風時,混沌的眸光頓時變得清明起來,眼裏重疊在一起的身影也迅速分離開。
他低下頭,凝着她水潤的脣瓣,輕聲笑道,“江小姐身經百戰,還不知道怎麼解釦子伺候男人?”
裴嶼森承認,她是那種抱起來很舒服的女人,尤其對於醉酒的男人來說,簡直有些愛不釋手。
但無論他在心裏怎麼說服自己繼續,都無法把其他女人當成‘她’來愛來疼。
也就是說,除了她,誰都不行。
衝動只需要一秒鐘,恢復理智也只需要一秒鐘。
江晚知道已經前功盡棄,便沒做垂死掙扎規規矩矩的站好,嗓音清甜的說道,“我以爲這樣的表現會讓裴先生更興奮更悸動,對我更加愛不釋手!”
愛而不得,從來都是一種遺憾的美麗。
他揹負家族重任,又身擔父母長輩的深切期許,還要顧忌那些世俗眼光和流言蜚語會對‘她’造成的重傷。
他們打破不了世俗的枷鎖,更掙脫不了所謂‘家人’的桎梏。
他只能遠遠的看着,得不到心上人的人,更得不到心上人完整的那顆心,他能得到的,就只是一條安慰短信,或是一通電話。
這樣的偷偷摸摸久了,誰都會嚮往正大光明,他也並不例外。
當然,這些都只是她自以爲是的猜想。
但中心思想很明確,他得不到她。
至少在他們準備放下一切桎梏和枷鎖前,他得不到她。
男人陰鷙的眸子緊緊地盯住眼前的女人,“你在故意模仿她?”
“錯,我是在爲你故意模仿她,我就是我自己,我不屑做任何人。”
男人扣住她的天鵝頸直接將她摁在牆邊上,深邃無邊的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厭惡,“錯,你應該說任何人都不配成爲她!”
她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依然笑得眉眼彎彎,“她就是你的黃粱一夢,你不敢承認麼?裴先生!”
不過寥寥幾語,她卻成功的傳達出了很多層意思。
比如他的愛而不得,比如他會允許她的靠近,比如他的鋌而走險和放手一搏。
說來說去,不過都是爲了他的心上人。
他在逼她,也在逼他自己。
一段感情走到窮途末路,唯有孤注一擲的豪賭才能挽救。
男人的大手又用了一些力量,像是要把她捏碎一般,“江小姐,你奉勸你最好乖一點,別耍自以爲是的小聰明,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