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愛是相吸,嫁是相守
從前,他頂討厭小說裏的男人向女人要求同居的時候,只說“請給我一點兒安慰”。安慰是純粹精神上的,這裏卻做了慾望的代名詞。
但是,他現在知道精神與物質的界限不能分得這麼清,言語究竟沒有用,久久地握着手,就是較妥帖的安慰,因爲會說話的人很少,真正有話說的人更要少。
讓你的家庭有愛
婚姻是甚麼?只是一個家庭的防護欄嗎?
當然不是,婚姻實際上是責任的器皿,也是愛的發源地。婚姻的本質,就是讓人在其中要有愛心和創造生活的能力。
婚姻從來都不是公平的,這樣,女人就成了附屬——男人的素質,決定着女人的幸福。嫁一個男人,也就是嫁給了一種生活態度:承受男人所帶來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女人的這些承受,能換取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愛。
這種不公平的交換,對女人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冒險,也是一種賭博。
對於這種賭博,有的人願賭服輸,而有的人卻牢騷滿腹、不斷抱怨。經常聽到有些女子說:“老公再也不像從前那麼愛我、重視我了。我已經失去了愛情,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這樣的抱怨,不是偶爾,是經常。
在婚姻中的大部分人,都在抱怨自己的愛情消失了。
其實婚姻就是這樣,它其實是一種責任的相守。
當所有讓你迷戀和眩暈的感覺消失的時候,愛情就已經長成親情了。可是,人們都習慣忽略這個長大後的親情:沒有耐心,也沒有平和的心態去過這樣的生活——他們還在追求所謂蕩氣迴腸的愛情。
爲失去愛情而痛苦的女子,忽視了一件事情:愛是相吸,嫁是相守。而相守是一種沉默的幸福。
不管有沒有愛情,當婚姻存在的時候,家庭也便存在了。
婚姻不像愛情那樣,可以爲了精神上的一絲愉悅而放棄一切,因爲婚姻有它的責任存在。婚姻需要維繫一個和諧的家庭,不但要維繫,還要創造。要做到這些,似乎與愛情沒有太大的關係。
可是,果真是這樣嗎?沒有了愛情,又怎麼能一起全力以赴地創造美好的家庭?爲甚麼很多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步入婚姻之後卻反目成仇?爲甚麼很多走進婚姻的人都覺得“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愛情到底是甚麼?愛情在婚姻中究竟有多重要?
事實上,愛情是一種吸引,而婚姻則是一種相守。愛情好像一塊磁鐵,當不再存在吸引力時,就可以選擇放棄;而婚姻就像是契約,需要兩個人認真負責地履行下去。
當然,誰也無法否認愛情的燦爛和美好——愛情令人心醉神馳、目眩情迷。
愛情的確妙不可言。然而,如果愛情只追求表面,沒有牢固的基礎,那麼它就會像雨後的彩虹,來得快去得也急,轉瞬即逝。因爲愛情的保鮮期短暫得很,非但短暫,還很脆弱——愛是易碎品。
婚姻則剛好相反,它是一個漫長而尋常的過程,能予人以安定、溫暖,也會因其庸常而讓人感到厭倦。愛情一觸即發,婚姻就需要恆久的耐心,需要合作,需要長久地負責。
用心觀察一下週圍人的婚姻狀況,你就會發現,和睦的家庭裏幾乎不談愛情。維繫家庭穩定的最重要的要素,往往是條件般配、情投意合以及責任感強等所謂世俗和傳統的東西。
許多愛得如火如荼的故事,其結局不少爲悲劇,從“梁山伯與祝英臺”到“賈寶玉和林黛玉”,從“羅密歐與朱麗葉”到“安娜·卡列尼娜和渥倫斯基”——沒有一對能白頭偕老的。
曾經在電視上某節目看到一位研究婚姻家庭的專家發表的言論,她說,以前她認爲婚外情絕對不能容忍,只要出現了婚外情,是一定要離婚的。但是現在她不這樣認爲了,因爲現代社會的誘惑太多,婚外情也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只要出軌一方能夠回歸家庭,仍然是可以原諒的。
可見,愛情與婚姻的分離,正逐漸被大家所接受。當然,絕大多數人是爲愛情而結婚的,只是僅有愛情來維繫婚姻是不夠的,長久的婚姻還需要親情和責任來維繫。
相比之下,婚姻裏的家庭之愛更讓人多了一份感嘆,因爲這樣的愛是最無私的,不像愛情那樣讓人常常生出佔有慾。
張愛玲同樣嚮往一個充滿愛的家庭,只是沒有來得及勾勒出來。據說,張愛玲臨終前一部小說手稿的名字就是《大團圓》,講的是一個家庭成員之間關於愛的故事,可惜她沒有講完。
張愛玲一生都在尋找愛、尋找家庭。她出生的時候,父母的感情不好,父親沉迷於抽大煙,母親則獨立地過生活,一個家庭就這樣破裂地存在着。
然後,她在父親的家裏度過了可以稱之爲痛苦的童年,因爲父親愛的只是家產和姨太太,對於她這個孩子很少關愛。可以說,父愛的缺失是造成張愛玲一生悲劇的導火索。
少年沒有父愛,中年沒有夫愛,老年沒有子愛。一個女人可以被稱讚和懷念的,張愛玲都沒有。她一生爲愛忙碌,還是一生孤苦。
她曾經那麼熱烈執着地投身於自己的愛情,滿心歡欣地認爲,給了自己“歲月靜好,現實安穩”的丈夫,可以給她後半生滿滿的愛和溫暖的家庭,然而卻沒有。
張愛玲萎謝了,萎謝只因爲,自己一直追尋的夢想,就那樣毫無預兆地破滅了。
在沒有獲得愛的遺憾下,張愛玲離開了這個世界。然而,世間還有更多的女人爲了獲得愛而忙碌和拼搏,她們大概都是願意這樣生活的,寧願去冒險,也要執着地獲得很少光臨人間的愛。
她們也只能在心底發願,願世間每一個女子在尋找愛情、組建婚姻家庭的時候,都能持久地握着這份愛走向人生的另一端。
所以,不要將這根愛的繩子丟失遺落在別人不重視的地方,那樣,不僅辜負了曾經有過的生命,還將對不起未來的生命,將後來的人陷在一個無愛的、冰冷陰暗的空間。
愛這個東西
這天,一隻孤獨的刺蝟像往常一樣來到河邊散心。
風是柔的、光是暖的,河邊開滿了粉色、黃色的小花。風景如此美好,可這隻小刺蝟卻怎麼都看不進眼裏,他徑直走到河邊,癡癡地望着河裏的水草發呆。
一條小魚慢慢地遊了過來,她看到正在出神的刺蝟,忍不住輕聲問道:“嗨,朋友,今天的天氣這麼好,你爲甚麼要皺着眉頭呢?”
“我有那麼不開心嗎?”刺蝟說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揚起。
突然,這條魚的心疼了一下。不知道爲甚麼,那一刻,她很想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溫暖這隻小刺蝟。
就這樣,魚愛上了這隻刺蝟!
這時候,愛神出現了,她對刺蝟說:“你是一隻刺蝟,你有甚麼辦法去愛一條魚呢?”
刺蝟想了想,得意地回答:“我把身上的刺全都拔掉,這樣我就可以擁抱她了。”
愛神笑了笑,她又來到魚的身邊,問:“你要怎麼去愛一隻刺蝟呢?”
魚說:“我要跳出水面,依偎着陽光靠在他的身上。”
於是,刺蝟開始拔身上的刺,而魚兒呢,爲了和刺蝟相擁,她一次次奮力躍出水面。
可是,每當刺蝟拔掉一根刺,他的身體都要承受一陣劇烈的疼痛,鮮紅的血順着肚子滴到草坪上。魚兒每一次躍出水面,都離刺蝟近了一點兒,可當她離開河水幾秒鐘,就會覺得渾身乾燥難受,甚至難以呼吸。
刺蝟看到這一幕,難受極了,比拔刺還令他難受。
漸漸地,魚開始感到絕望。她找到愛神,對她說:“請讓我有一雙腳吧,這樣我就可以走到他的身邊去了。”
愛神笑着說:“可是,你原本就是一條魚啊,你是沒有腳的。”
刺蝟也來了,他對愛神懇求道:“請把我變成一條魚吧,我想跟她在一起。”
愛神又笑了:“可你是隻刺蝟啊!”
他們面面相覷。刺蝟難過地流下眼淚,他悲傷地質問愛神:“難道我們相愛有錯嗎?”
愛神說:“愛永遠不分對錯。”
刺蝟又問:“可我們爲甚麼不能在一起呢?”
愛神平淡地說:“如果你想給她幸福,就只有轉身!”
刺蝟恍然大悟,他最後憐惜地看了魚一眼,轉過頭走了。
魚兒呢,也擺擺尾巴,朝着大河深處游去。那一刻,魚兒也明白了,只有放棄這份沉重的愛,她才能尋找到真正的幸福。
愛是甚麼呢?愛也許永遠都說不清楚,但只要能給對方帶去幸福,也讓自己過得開心,這就是愛。
愛是甚麼,塵世間到底存不存在愛情?如果不存在,那麼,當你傷心流淚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又是甚麼?如果存在,那它爲甚麼看不見、摸不着,就連遇見的概率都那麼渺茫。
愛,究竟是好的,還是壞的?如果是好的,爲甚麼有那麼多癡男怨女都在痛恨和埋怨?如果它是壞的,又爲甚麼有那麼多人去苦苦追尋?
愛,在張愛玲的筆下,是一種相遇。淡淡的,在碰見你的時候輕輕地說句:“噢,你也在這裏嗎?”這便是愛的開始,也是愛的結束。
這種愛,雖然沒有聲音、沒有形狀,兩個人還有可能隔着千山萬水,有着時間與空間的距離,看不見、摸不着,卻隱隱約約有一根紐帶繫着來自不同方向、不同世界的兩顆心。
愛在張愛玲的筆下,還是一種“懂得”,一種“慈悲”。在她愛着胡蘭成的時候,不管外界對他有甚麼看法,她從不理會他人的評價——既然愛他,既然做出選擇,便一心一意地付出,不計較物質與精神的付出。
儘管後來胡蘭成辜負了張愛玲,她也沒有如一般女人的狹隘心思,對曾經的愛人進行報復。
相反,張愛玲非常果敢地給胡蘭成寫下一封訣別信,並郵寄去一筆不菲的稿費。
在張愛玲心裏,胡蘭成與自己畢竟相知過——生活在這個世間,能夠遇到一個互相懂得的人已經很難,就算沒緣分走完一生,大概也不必計較曾經了。
正是這樣一種慈悲,使她饒恕了胡蘭成,也使歲月饒恕了她。
張愛玲沒有長成一個爲愛傷到世俗的小女人,而變成歲月裏永遠的一株黑玫瑰:堅韌,頑強,果決,勇敢。
既忍得了被傷害,也能夠斷舍離。
拿得起,放得下。
相守時,要用盡真誠
與人相交,真誠是最低底線,愛情尤其是。愛情這個東西,最見不得一點兒欺騙,一旦被發現,原本美好的愛情也會出現永遠都彌補不了的裂痕。
愛情如果不講真誠,那就真的會淪落爲一種追逐慾望的遊戲了。
要真誠,首先就要做到彼此互相信任。沒有信任,即便擁有婚姻也不會幸福,更不會滋養愛情。
六月的北京總是陰晴不定,我剛回到家裏,換下溼淋淋的襯衫,就響起一陣門鈴聲。
我起身開門,瞧見沈潔一臉疲倦地站在門口,她的頭髮緊貼着頭皮,鬢角處垂落幾點水珠,眼睛裏滿是水汽。
我請她進門,遞給她一條幹淨的毛巾。她接過毛巾,慢吞吞地擦拭着溼漉漉的頭髮,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說:“我離婚了,就在剛纔。”
我驚愕,趕忙問她:“爲甚麼呀?你們倆可是青梅竹馬,怎麼說離婚就離婚啊?”
在我的盤問下,沈潔告訴我,之所以會和丈夫離婚,是因爲丈夫的猜忌讓她覺得太壓抑,這種生活和她曾經想象的生活大相徑庭。
前不久,沈潔曾經的一位追求者從國外回來,約沈潔一起吃了頓便飯,一是探望老同學,二是祝賀沈潔有了幸福的生活。
沈潔紅着眼眶對我說:“喫完飯,他順路送我到小區,我老公瞧見了,硬說我跟他關係不一般,說我要跟他舊情復燃。你不知道,當時他就鬧開了,三個人好不尷尬。後來我跟他解釋清楚了,可沒想到他居然跟蹤我。
“這事得有兩個多月了。上週我去逛商場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他,當時我就生氣和他吵了起來。可你猜怎麼着,他非但覺得自己沒錯,還倒打一耙,說我心裏有鬼。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離了算了。”
我嘆了口氣,給她沏了杯熱茶。沈潔吸了吸鼻子,嘆息道:“我怎麼也想不到,他那麼不信任我,居然還跟蹤我。和他離婚,也算解脫了。”
沈潔的一番話着實讓我驚異,當愛情中沒有了信任,愛就會成爲沉重的枷鎖。
現代社會是一個多元化的社會,夫妻也需要維護各自的交際圈,比如與異性朋友、同事的交往、聊天信息等,都可能引發夫妻之間的信任危機。
其實,即使是親密無間的夫妻,也該給自己和對方留一點兒空間,並彼此信任。
試想,如果夫妻雙方缺乏信任,就算是一句玩笑話,也會橫亙在你的心頭,從而影響夫妻之間的情感——你的另一半不信任你,寧可相信外界的風言風語,也不肯相信和他共度此生的你,你一定會置身寒冬。長此以往,你們的感情就會變得岌岌可危了。
所以,信任是維繫夫妻感情的重要紐帶,只有彼此尊重,相信對方的人格與人品,家庭才能穩定,人生纔會擁有幸福。
《傾城之戀》裏,白流蘇和範柳原這一對庸俗的男女,在兵荒馬亂之中被命運擲骰子般地擲到了一起,於“一剎那”體會到了“一對平凡夫妻”之間的“一點兒真心”,這才深刻地感覺到,真誠對於一段感情的重要性。
在那個晚上,白流蘇終於肯放下戒心,朝範柳原伸過手去,緊緊握住了那一點點兒因爲戰爭而產生的真誠,然後憑着這點兒真誠,與他走進了婚姻,並且美好地共同締造着日後安穩的生活。
如果你想和他坦誠相待,首先要向對方展現真實的自己。只想運用手腕讓愛情和婚姻爲自己所用的女子,只能算是一個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心機女,倒不如張愛玲筆下那些還有點兒真誠的善良女子——她們或許是爲了金錢才走上錯誤的道路的,但最起碼在相守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點兒真。
最後,想要真誠,還要講誠信。答應對方的,對方可以選擇沒聽見,但你一定要放在心裏,儘量製造條件去實現。否則,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對方也不會再相信你了。
其實,女人最大的心願是能夠獲得男人的愛,而這樣的女人,必定是一個能讓他感受到真誠的人。
有些時候,男人比女人更看重婚姻。他們在外面拼事業,希望自己能夠遇到一份可以相守的愛情,一份真誠的、彼此信任的感情,它經得起變化,哪怕是自己一無所有時,這份愛情還可以維持下去。
就連孤傲清高的張愛玲也認同這個道理:“‘執子之手’是一句讓人難受萬千的句子,那一句看似平淡的話,下面卻隱藏了許許多多的磨難和傷痛。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冥冥之中,兩個人能夠相遇——相識——相知——相守,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經歷了所有的事情,哪怕愛情已經磨滅,如果還相守在一起,那就是一種幸福。”
而通往這條幸福的道路,少不了彼此一致的真誠。
婚姻沒有禁錮你的愛情
人們常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人一旦走進婚姻,必將失去愛情。
這句話就像一個恐怖的詛咒,一直影響着人們無法做出對婚姻的正確評價。
事實上,真的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婚姻和愛情是絕對矛盾、不可調和的。曾經讓人陶醉沉迷的甜蜜愛情在婚姻裏,將變成冷冰冰的產業合作關係,愛情的結果只能是死亡,這比張愛玲那隻“繡在屏風上的鳥”更讓人感到悲涼。
不過,事實果真如此嗎?還是一切只是你的無聊猜測?
你要相信,任何事情在真實發生之前,沒人能夠決定那就是現實存在的,除非你一直有這樣那樣的心魔,認爲最後一定會出現這種不好的結局。
所以說,如果有所禁錮,那也只是你的心魔在作祟——禁錮你愛情或者自由心靈的,只能是你自己。
有一對小情侶,結婚之前非常恩愛。他們每天都要一起上下班,週末去逛街看電影、去公園看花,有閒錢時還會一起出國旅行,日子過得簡直太愜意了。
原本以爲,他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
誰知道,結婚半年,這種甜蜜又浪漫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丈夫似乎是一夜之間變成個“加班狂”,甚至每天下了班還要在外面應酬,很晚纔回來。
漸漸地,他們再也沒有一起出過門、逛過街,甚至要很久才能一起喫上一頓飯。
女人開始不滿,開始大發脾氣,情緒激烈時經常會在男人面前摔東西,一遍遍說:“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結婚了,現在過的是甚麼日子?”
丈夫呢,只能忍,只能哄,但事後依然免不了要加班,要忙着掙錢。眼看着他們的生活變成一個死疙瘩,解都解不開。
一天,女人偶然間清洗丈夫的西裝,從兜裏掏出幾張醫院繳費的單據。這才發現,原來這陣子婆婆生了重病,丈夫不想讓她擔心,才一直瞞着沒有告訴她。
想到這裏,女人恍然大悟——原來丈夫最近拼命加班,都是爲了更好地維護家庭。這時,她開始明白:並不是婚姻導致了她不快樂、不開心,而是談戀愛的美好時光已經過去了,作爲一個成年人,自己早該主動承擔起養家、照顧老人的責任!
那一刻,悔恨與愧疚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裏打着轉。
當天晚上,丈夫像往常一樣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女人第一次沒有朝他發飆和扔枕頭,而是趕緊起身爲他打來熱乎乎的洗腳水,叮囑他早點兒休息。
丈夫驚訝於妻子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他深情地朝着她望去,那一刻,他們之間雖沒甚麼交流,卻彷彿再次找回了戀愛時的那種甜蜜。
當愛情長跑結束,一對新人牽手走進婚姻的殿堂,去過人世間最平凡的夫妻生活,柴米油鹽醬醋茶便成爲日常的一切。少了戀愛時的甜言蜜語,很多人就以爲,另一半可能不夠帥、掙錢能力可能有限、性情可能不夠溫柔……
錢鍾書在《圍城》裏有一句經典名句:“(婚姻是)被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城裏的人想逃出來。”
很多在圍城裏的人,因爲已經清醒地知道自己完全擁有了對方,所以就對這份愛無所顧忌,甚至少了很多在乎。於是就悲傷地認爲,愛情已經不在。
其實,是你刻意將對方的缺點放大,戀愛時所不計較的一切,在平淡的婚姻中開始變得錙銖必較——這根本不是愛情消失了,而是你執意閉上眼睛,不再看愛情。
當你們走進婚姻,愛情其實有可能一直都陪在婚姻的身邊,只是因爲你的疏忽和冷漠而迫使愛情離去。所以,最應該抱怨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因爲人常常容易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成爲上面那個故事裏的女人。
真正幸福的婚姻是沒有禁錮的,比如牛郎與織女。這一個流傳千古的民間傳說,讓多少人重新看到了真愛的力量。
因爲愛情,兩個身份不同,地位不同,來歷不同的人,不顧一切困難走到了一起,最後走進婚姻,組建起家庭。雖然,他們被天庭律法禁錮住了自由,但彼此卻愛得更加深刻。
這樣的愛情,甚至感動北宋婉約派的詞宗秦觀,爲他們留下一首《鵲橋仙》: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要相信,人們始終是因爲愛情才最終選擇走入婚姻的,就連張愛玲也不例外。她愛胡蘭成的方式,與你我愛一個男子並沒有不同,都是期望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然,她就不會甚麼都不要,只盼與那人“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了。
沒有任何事物能禁錮一個人的愛情,婚姻亦是如此。若果真不幸被禁錮,也只如《金鎖記》中的曹七巧,受制於現實,扭曲了靈魂,最終禁錮了自己。
怎樣纔算是“家主”
“格之以名分”,是過去社會對人倫秩序的一種管理手段。這樣做了,大家也便都安分守己,認真做好自己的那一份兒事情。正是因爲有了這些劃分,女人才開始在婚姻生活中對家主地位產生瘋狂的迷戀和追求。
在封建社會,一家男主不管娶了幾房妻妾,不用爭搶,只有原配的妻子才能成爲家主,妾再得寵也只能爲小。如果妻子在,做妾的都沒有權力獨自和男人纏綿,只能作爲男人的一種泄慾工具,盡完義務便應當迅速離去,否則便有篡奪家主之位的嫌疑。
這樣便有了很多的家庭紛爭,妾依仗着男人的寵愛,妻依仗着家主的地位,雙雙爭風喫醋。很多時候,一個光鮮的家主身份,遠遠勝過一個男人的寵愛。
家主地位之所以會被女人如此地迷戀和覬覦,根源就在於,自古以來婦女都是沒有獨立人格和地位的——在封建社會,她們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她們生活在一個男權社會里,沒有獨立的經濟收入和正當職業,在經濟上和人身上都完全依靠男人。
家主的地位無疑是女人地位的象徵,這個小小的家主身份,不但能使自己的生活優渥,甚至連他人的慾望以及喜怒哀樂也都可以一併控制,怎能不讓那些女人拼了命去爭奪。
張愛玲也深深地感嘆過“家主”地位對於女人的重要性。
一次,張愛玲將自己的鞋子放在了屋子中間,而兩個打掃房間的用人雖覺得鞋子礙事,但因爲沒能得到張愛玲的許可,所以始終都沒敢去碰那雙鞋子。
看到兩個用人寧願被妨礙也不去將那雙鞋子放在一邊,張愛玲由此想到:大概正是因爲自己這個家主沒有分權的緣故。
作爲一家之主的張愛玲,沒有讓她們去將鞋子收拾起來,那麼,即便是礙事,也依然那麼放着。這就是家主的威嚴,也許男人從來不在意這些,但這卻絕對體現一個女人在家裏的地位。
爲此,張愛玲專門寫了一篇文章《氣短情長及其他》,思考家主地位的重要性。在文中,她談道:“有些太太們,雖然也嗇刻,逢到給小賬的時候卻是很高興的,這使她們覺得自己到處是主人。我在必須給的場合自然也給,而且一點兒也不敢少,可是心裏總是不大情願,沒有絲毫快感。”
給小賬的這個動作,就等於是在對外宣揚自己的家主身份,因爲別人是沒資格和權力給人小費的——女人的這份榮耀,就那麼淺薄地暴露在人們的視野中。
更奇怪的是,這種榮耀不會被鄙視,只會不斷地被仿效。
多可悲,但女人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玩物,她們在這個時候,才得以將自己被壓抑的情緒充分展現,她的人生也就掙脫了被男人寵幸的唯一目的。
這就是舊時代女子的命運,那時,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在重複着相同的事情。而在新時代,女人的命運一下子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們就如同把世界翻了個底兒朝天,這個世界不再是男人一統的天下。
女人在“女性解放”的旗幟下,當家做主,趾高氣揚起來。現在的女人不必和當初的太太一樣,從給小賬的事情上顯示自己家主的身份,她們就是一個眉毛畫高了,都能讓人感受到那種當家做主的氣勢。
但是女人的逐漸強大,幾乎讓男人喪失了自信,變得越來越萎縮,正如人們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陰盛陽衰。也是因爲這種當家做主的氣勢,多少也讓在婚姻中的男性有了弱化以及“妻管嚴”的表現。
由於女性獨立能力的強化,在現代社會中,家庭主導權已不可避免地成爲男人和女人在婚姻中爭奪的主要問題。而體現最爲充分也最普遍的是,女人在家庭中的當家做主——她們大部分掌握着家庭的財政權柄,往往只給男人口袋裏塞幾個小錢,理由是:防止他們在外面因爲有錢而胡作非爲。
除此之外,女子因爲在家主上的爭奪和戰爭,而忽視了對男人的關愛——她們錯誤地將婚姻視爲愛情的終點,不再去想着如何吸引那個曾經給自己愛情的男人。尤其是生子後,她們的主要精力都會放在孩子身上。
一個家庭地位的排列往往是孩子第一、女人第二、男人第三,若再養個貓狗之類的寵物,男人將被排到第四。於是,男人重新去尋找和他們相吸的愛情,獨自將婚姻拋給佔據家主地位的妻子。
賈寶玉說,女人是水做的,他道出了女人最基本的特質——溫柔。相信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讓一個刻板、生硬、鐵腕的女人長期睡在他身邊。
家主不是極權,不是誰拍板誰說了算的事情。女子所做的家主,是男人給的一份寵愛,不論在甚麼情形,都應該是在保留愛情的情況之下對男人充滿吸引力。
普通女人的優劣在於,她是否漂亮。
誠然,漂亮的女人更能吸引男人,但是女人的漂亮不會永駐,你就是用盡天下所有的高級化妝品也無濟於事。一個女人只有活得有個性、活得有熱情,常活常新,才能使男人始終保持新鮮感,被持續吸引。
要做不讓男人厭煩的,並被男人喜歡和依賴的家主,是一門難度很高的技術,一旦掌握不好,婚姻也會變了味道。
於是,聰明的女子學會了做一個順從的女子,乾脆脫了家主這一層衣裳,瀟灑地做一個輕鬆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