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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韓管家的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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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媽咪在的話,她那兩個高個子外國保鏢肯定能把這八個小青年一舉拿下,可是就現在的狀況,怕是她們兩個要被這幾個小青年一舉拿下了。

“啊——”萌小男苦着一張臉道,“我以爲韓媽會給你留幾個保鏢在病房的,不然我也不會跑這兒來喊救命啊……”不過似乎也不算太錯,萬一出現三長兩短的,醫院也好及時施救啊……

“跑啊!現在怎麼不跑了?”其中一個男生一邊叉腰喘氣一邊指着萌小男惡狠狠地說道。

劉東宇由於摔痛了,這時候才跑上來。

看到萌小男身邊的安初夏之後,斜着眼睛笑道:“我說你怎麼跑醫院來了,原來是搬救兵呢麼!不過這救兵是不是也忒遜了點兒啊,你這不是害你姐妹麼。”

劉東宇的幾句嘲諷,萌小男卻是聽進心裏去了。她看了眼正瞪着劉東宇他們、目光毫無懼色的安初夏,心裏頗爲自責。小時候也經常因爲她,安初夏才惹下許多麻煩,她跟自己一樣,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從小就缺少父愛,但是安初夏一直以大姐姐的身份,保護着自己。

想到這裏,萌小男心裏更加自責,她咬了咬下脣道:“他們人太多了,初夏,你還受傷呢,一會兒直接回到病房把門鎖上!”

“你想幹甚麼?”安初夏皺緊眉,“別做傻事,這是醫院,他們不敢亂來的。”

這麼多人突然湧上來,早就引起了護士們的注意,她們連忙叫了辦公室裏的醫生,一大幫醫生護士往這邊走來。

“乖乖跟我們走,否則你的小姐妹也跟你一起遭殃!”劉東宇看了眼身後的醫生們,他也只是個學生,只是平時有點不學無術,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是想整一整這萌小男。說起來,這還是劉東宇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趣有……體力的女生。

“你們要敢亂來我可報警了!”安初夏威脅道,另一邊拉過萌小男,壓低聲音說,“不許跟他們走,他們不敢怎麼樣的!”

“喂——你們是甚麼人?”混亂間,醫生們已經走了上來,後面還跟着好多護士。

劉東宇一下子有些慌,他可真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想跟萌小男好好談談。

“東宇哥,現在咋辦啊?”他的兄弟們也有些慌,事情鬧大了可就不好收場了,他們逃課頂多算是違紀,大不了記一次過,要是被醫生們抓到了,可是要被送到公安局呀,爹媽們非揍死他們不可。

“聽我的。”劉東宇橫了橫心說,“作快一點。上!”

隨着劉東宇一聲令下,七八個人作勢就要往萌小男和安初夏那邊衝去。恰好在這時,韓管家送完姜圓圓從電梯裏出來,安初夏是背對着他的,但他一眼就認出那是安初夏,而她對面站着幾個像是混混的小青年。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韓管家揚聲喊道:“劉東宇,你這個小兔崽子這個時間不去上課在這裏做甚麼?”

劉東宇剛一下令,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身子一顫,張開手臂擋住了兄弟們的身軀。

果然,那聲音劉東宇雖然不是特別熟悉,但也不會忘記,不是韓管家還能是誰?只見韓管家走上前,先是狠狠地瞪了劉東宇一眼,緊接着走到安初夏身邊關切地問道:“少奶奶,您怎麼出來了?藥水都掛完了?”

一聽韓管家這麼問,萌小男立即看向安初夏的手,只見那裏滲出了一小攤血,一定是安初夏聽到自己的聲音就跑了出來。

“護士,快點過來幫初夏止血啦!”萌小男一下子有些慌,連劉東宇都顧不上,拉着安初夏就往病房裏面走。

有護士進去了韓管家也就放心了一些,緊接着把注意力轉移到滿臉僵硬的劉東宇身上,他是真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想要搭訕的女生居然跟韓管家認識,要知道是這樣,打死他也不會去跟萌小男搭話的!

白白跑了那麼多路不說,還摔了一跤,摔了一跤也就算了,還被韓管家發現他逃課了,這是何等的悲哀!這麼想着,他還不忘記讓自己的兄弟們先走,因爲韓管家不喜歡他跟這些人來往,覺得他們是狐朋狗友。

韓管家看着他那邊狐朋狗友離開了,正要上去一頓痛罵,病房裏的安初夏突然叫了他:“韓管家,你讓那個男生進來。”

安初夏的話韓管家向來是言聽計從,他臉上閃過猶豫,但還是冷了臉對劉東宇說:“跟我進來。”

這兩個女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劉東宇在心裏哀號了一聲,自認倒黴地跟着韓管家走進病房。病房裏的消毒水氣味比外面醫院走廊的消毒水氣味淡了許多,還飄散着陣陣花香,劉東宇瞥了腳邊一眼,只見病房衛生間的門口擺着許多束鮮花。

他立即意識到剛纔的那個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你叫劉東宇?”安初夏坐在牀上,護士已經幫她止了血,重新打上了點滴,萌小男正站在安初夏的旁邊,用好奇的目光大膽地打量着劉東宇。

“嗯。”劉東宇點了下頭,偏頭看向一旁的韓管家。

“韓管家,你怎麼會認識他?要不是你出現,估計這小子不知道要把我怎麼了呢!”萌小男報復性地對着韓管家說,她清楚地看到劉東宇的肩膀縮了縮,似乎很怕韓管家的樣子。

雖然萌小男跟韓管家不是太熟,但是經常跟初夏在一起,韓管家還是認得她的,聽萌小男這麼一問,韓管家還是一五一十地把他跟劉東宇的關係交代了個清楚。

原來韓管家早年喪妻,現在的妻子是二婚,劉東宇就是韓管家的妻子和前任丈夫生的。可是後來韓管家的妻子就沒有再生,似乎是身體的某項指標達不到要求,不能夠正常生孩子,於是兩人就沒有再要孩子。

韓管家一向對韓家忠心耿耿,但是他從來不濫用私權,自己很少回到鄉下看妻子,也沒有把妻子接到A市來住,跟這個兒子的關係也很僵硬。妻子病故後,韓管家就用自己手上的積蓄把劉東宇接到了A市上學。

但是韓家人根本不知道劉東宇這麼一個存在,自然劉東宇就進不了斯蒂蘭學院上學,高中也只能在斯蒂蘭附近的一所職業高中給劉東宇安排就讀。

韓管家很少去看劉東宇,只是每個月往劉東宇的賬戶上匯錢,於是劉東宇養成了許多壞習慣,成績也差得一塌糊塗,小錯小事犯了一大堆,但是也還沒有犯過甚麼大事。

劉東宇知道韓管家其實對他不錯,只是畢竟兩個人缺少溝通,韓管家又不是一個對親人善於言辭的人,故而兩個人的關係許多年沒有好轉過,當然也算不上惡劣。畢竟如果是別人,纔不會去管這個拖油瓶的死活。

如今劉東宇逃課被韓管家抓了個現行,心裏還是相當害怕的。

韓管家的敘述極爲簡短,但安初夏跟萌小男也知道了劉東宇的不易,缺少親情的事情她們都經歷過,心裏一下子對這個劉東宇有了幾分同情,之前對他的厭惡也瞬間煙消雲散。

“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東宇,以後無聊可以來找我跟小男玩,我們在斯蒂蘭讀書。”安初夏友好地笑了笑,暗地裏拉了一下萌小男的袖子。

被安初夏這麼一提醒,萌小男連忙改口道:“我就跟東宇鬧着玩呢,韓管家,剛纔我說的話你可別當真,是吧東宇?”

萌小男說着還衝着劉東宇眨了眨眼睛。

韓管家這麼聰明的人當然知道萌小男說的話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但既然安初夏替萌小男說好話,他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追究劉東宇犯的錯,只好軟下臉來。

“看你們兩個都滿頭大汗的,都來喫西瓜吧,剛切開不久,如果不幫我喫掉我可喫不完。”安初夏說着衝着劉東宇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喫西瓜。

劉東宇並沒有過去,站在原地顯得有些侷促。

“少奶奶叫你,你就過去吧,我去給你老師打個電話幫你請假。”韓管家說着,對着安初夏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韓管家一出去,劉東宇就顯得自然多了,小步走到安初夏牀邊,尷尬地說:“謝謝,剛纔要不是你們,我得被我爸罵死!當然了,還要跟你們說一聲對不起。”

“是不是真的啊?剛纔那麼兇的東宇哥呢?”萌小男故意逗着劉東宇說話。

劉東宇白白的臉泛起了點點紅暈。

“行了,少說幾句沒人拿你當啞巴!”看劉東宇尷尬,安初夏連忙讓萌小男住嘴,用沒打點滴的手遞給劉東宇一塊西瓜。

跑了這麼多路也真是渴了,西瓜正是消暑解渴的好東西,劉東宇也沒有扭扭捏捏的,直接接過了西瓜道一聲:“謝謝。”

與此同時他也疑惑起來,啃完了一塊西瓜後,三個人的熟悉度呈現直線上升。

“我爸他爲甚麼叫你少奶奶啊?”斯蒂蘭學院是貴族學院,這一點劉東宇自然是知道的,她見安初夏住院,心裏還在想着,不會是懷了韓家人的孩子,然後來醫院打胎的吧?

恰在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安初夏還以爲是韓管家,沒想到進來的人居然是韓七錄。此時外面的氣溫已經升到了三十來度,韓七錄的額頭上滲出點點細汗,他看韓管家在走廊另一頭打電話,還以爲病房裏面沒有人。

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打開門,裏面居然有三個人,還都是生面孔,雖然他以前跟萌小男也算是比較熟了,但那幾個月記憶全無的他當然不是隻忘記了安初夏一個人,連帶那幾個月發生過的所有事,見過的所有人也都忘了。

看到韓七錄會來,最驚訝的人反而不是安初夏,另外兩個人顯然要比她驚訝多了。萌小男看到韓七錄的第一反應是揉了揉眼睛,藉此確認自己是不是眼睛出毛病看花眼了。

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萌小男將目光落在了安初夏身上,壓低聲音俯在安初夏耳邊道:“他不是不記得你了嗎?怎麼會來看你?”

這個問題萌小男問她,她也不知道啊,問誰去啊?安初夏只得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你怎麼會在這裏?”韓七錄手裏捧着個大西瓜,一身名牌穿在身上,倒是顯得有些不和諧,而他這句話是對劉東宇說的。

這讓安初夏感到奇怪,韓管家不是說韓家人都不知道劉東宇的存在嗎?那韓七錄又怎麼會認識劉東宇?

很顯然劉東宇也不知道爲甚麼韓七錄韓大少爺會認識他,他幾乎從來沒有在韓七錄面前出現過。記憶猶如潮水慢慢襲來,令人窒息,也令人更加堅強。

“以後放學爸就不來接你了,你自己沿着這條路然後回到出租屋,餓了就去出租屋對面的快餐店喫飯。”年輕的韓管家對着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說。

小男孩有着溫順的大眼睛,看着韓管家的時候眼神可憐兮兮,卻又帶着點天生的畏懼,顯然是對這個男人有着一種道不明的懼意。

“爸爸爲甚麼不來接我?”年幼的劉東宇憋着一張臉,鼓起勇氣問,“爸不要東宇了嗎?”

“爸怎麼會不要東宇?”韓管家苦澀地笑笑,“爸有很多工作要忙,以後七錄少爺都由爸親自接送,這段路不長,以後你就自己回家,不要貪玩,回到家就做作業,做完作業纔可以玩,有甚麼事情就去找隔壁的王阿姨。”

劉東宇懂事地點點頭,拉緊了背上的書包:“那東宇甚麼時候可以見到爸?”

韓管家一愣,在劉東宇面前蹲下身,理了理劉東宇的校服:“一有空爸爸就會來看你,你記得不要跟同學說爸是韓家的管家,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東宇知道了。”劉東宇點點頭,像只流浪的路邊野貓一般,惹人憐愛。

但韓管家卻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了。上車後,韓管家還不忘記囑咐劉東宇:“沒有錢就去銀行裏取,密碼還記得嗎?”

“記得。”劉東宇回應着韓管家,但車已經走遠。他站在原地看着韓管家的車子漸行漸遠,然後駛入一個拐角,再也看不到。他心中一動,連忙追了出去,但哪裏還能找到車流中韓管家的車?

還在上小學的劉東宇揹着個大書包,一個人孤零零地往出租房裏走。路燈把他的人影拉得好長,像是馬戲團踩高蹺的戲人,在別人看來頗有些滑稽。

小小的劉東宇在出租屋對面的快餐店一個人喫完晚飯後準備回家,韓管家早已經跟快餐店的老闆打過招呼,見劉東宇要回家,追出去遞上一盒牛奶提醒道:“你爸爸讓我提醒你,回家先做完作業再玩,晚上早點睡。”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劉東宇很有禮貌地接過牛奶,轉過身一個人走回出租屋。身後傳來快餐店的員工議論他的聲音,語氣中帶着對他的可憐,這讓他加快了步伐,不想再聽到那些憐憫的話。

懂事的劉東宇回家做了作業,來到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裏面放着有趣的動畫片,他卻一點也看不進去。

他幽幽地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真想成爲爸爸口中的七錄少爺,那樣爸爸就可以整天陪在自己身邊了。但是小小年紀的他,內心已經非常老成,他恍惚中已經能看到那個所謂“命運”的東西。

命運讓他來到這個繁華都市,看到他從未見過的盛景,而命運也讓他只能棲身於這個並不算小,但是異常冷清的出租屋。

而韓七錄會認得劉東宇的原因,並不是因爲韓七錄知道劉東宇的身份,而是因爲劉東宇在知道韓七錄就讀的小學後,每天放學都會以光速跑到韓七錄就讀的小學,藉此機會偷偷看一眼自己的繼父——那個雖然沒有給他過多親情,卻給了他酷愛賭博的親生父親給不了的安定生活的人。

但是見到韓管家的機會是非常少的,兩個人所在的小學隔了好長的距離,經常是劉東宇氣喘吁吁地跑到韓七錄的小學校門口時,校門已經關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劉東宇養成了一個壞習慣——逃課。

他會偷偷逃掉最後一節課,用這個時間跑到韓七錄的校門口,躲在一個角落裏,偷偷地看着自己的爸爸從一輛豪車上下來,畢恭畢敬地牽着一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上車,然後開着豪車揚長而去。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高中,韓七錄小學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跟着自己和韓管家、蹲在角落裏大哭的男生,那就是劉東宇。

直到高中,他已經很少看到劉東宇的身影,但對於那個莫名其妙的少年卻一直有一個很深刻的印象。故而即便劉東宇每隻耳朵打了三個耳釘,頭髮染成了七彩的顏色,韓七錄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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