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要她死，所以她死了

步笙歌，想要孤救那個孽種，除非你從城牆跳下，粉身碎骨！

曾經無心說過的這句話，狠狠地將墨君華的心凌遲，當初，他說這話，只是爲了羞辱她，讓她難堪，沒想到，竟然害了她的性命。

“歌兒，你撐住，我不會讓你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

墨君華眸光劇痛，這一刻，他都忘記了自稱爲“孤”。

“太醫！快去傳太醫！”

“皇兄……”步笙歌也不知道爲甚麼他明明那麼討厭她，卻會爲她這般着急，這個時候，她也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多加思考。

她知道，她撐不了多久了，她只想，把想說的話，儘快說完。

她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她的無憂，就沒有母親了，若連他的父親都不愛他，他又怎能一生無憂！

“歌兒，你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墨君華將步笙歌的小手攥得很緊很緊，彷彿，只要這樣緊緊地攥着她的手，她就不會離他而去。

“皇兄，求你，求你好好，好好照顧無憂，他，他真的是你，你的骨肉，我從來，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步笙歌這話說的特別喫力，彷彿只要停下，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其實，她還想要再向墨君華解釋一遍，四年前的事情，她是被顧琳琅和顧良辰陷害的，只是，動了動脣，這些話，她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她說了，也只是浪費口舌，他只相信顧氏姐妹，她不會相信她。

她現在，對這段無望的單相思，已經不再抱任何期待，只要無憂能夠好好的，她就心滿意足。

“歌兒，我相信你，只要你好好的，你說甚麼，我都相信你！”

看着步笙歌越來越蒼白的小臉，墨君華心中恐慌到了極致，那種感覺，彷彿自己的心，已經一點點不屬於自己。

步笙歌的意識，已經是混混沌沌，墨君華說了甚麼，她並沒有聽清楚。

她知道，她馬上就要死了，曾經，她是那樣渴盼他的懷抱，可在真真切切經歷過他的殘忍之後，就算是死，她也不願死在他的懷裏。

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步笙歌想要把自己的小手從墨君華手中抽出來，只是，她這麼用力往外抽，墨君華卻是將她的小手攥得更緊了一些。

抽不出來，她也不再做徒勞無力的掙扎，她別過臉去，不想將自己眸中的疼痛與絕望展示在墨君華面前。

“皇兄，若有來生，我只願，只願從來不曾遇見你……”

不遇見他，就不會有這麼多疼，更不會，有那麼多的心碎與絕望。

長長的睫毛，再也沒有了絲毫的顫動，瑩白如玉的小手，重重垂落在地，彷彿鳴起的喪鐘。

墨君華怔怔地凝視着步笙歌的小臉，神志一瞬間抽離。

許久許久，墨君華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他抬起手，顫抖着探向步笙歌的鼻端，他不願意相信，她就這樣走了，可他卻在她的鼻端，感受不到了一絲一毫的溫熱。

“歌兒！”

墨君華聲音嘶啞得如同被車輪碾過，他一遍一遍呼喊着步笙歌的名字，可不管他喊得怎麼大聲，她都沒有再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