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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守她,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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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另外一隻手也是輕鬆寫意的將扁擔鉤住,兩桶水僅僅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桶面蕩起層層漣漪。

恍惚間,勤娘看到了一張俊逸而剛毅的臉,她將手兒緊緊地縮在自己的胸前,只是偷瞄薛懷義一眼,也就忙垂下頭來。

惴惴的樣子,如受驚兔兒。

勤孃的衣服之前就被水打溼了,領口的薄衣貼着身子,勾勒出一個令所有男人,都無法側目的渾圓弧度。

薛懷義個子高,稍稍一低頭,就見山巒疊嶂,溝壑深邃。

沒想到這勤娘看着纖細,卻有着常人不曾有的曼妙身姿。

薛懷義還嗅聞到一陣淡淡的馨香,這似是勤娘身上特有的氣息。

儘管他會不自禁地想要多深吸幾口氣,但現在畢竟是大白天,薛懷義立即將勤娘鬆開。

他將兩桶水放在地上,隨後轉頭看向眼前的兩個小痞子。

“看我幹啥?”其中一個抬起頭,瞪着眼珠子跟薛懷義直視。

薛懷義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你們兩個欺負這麼一個弱女子有意思嗎?”

“哦喲喲,大哥你聽聽,這馮小寶要給小媳婦出頭呢。”那個手中抓着葫蘆瓢的小痞子,特意將水朝着勤娘潑了過去。

勤娘正縮着身子要躲,薛懷義高壯的身軀卻已擋在她的身前。

她輕輕抬頭,只見眼前人如山高聳,如石強硬。

人生第一次,勤孃的心裏像是裝了一隻小兔兒,蹦蹦跳跳。

小痞子看着被打溼衣服的薛懷義,揚起了臉,得意洋洋。

“我們就欺負她了,你說怎麼着吧?”

薛懷義當下五指一擰,肘關節迅速扭動,右拳背重重地砸在了對方湊過來的臉上!

“碰!”

這一拳可不輕,小痞子一時直覺腦子開了瓢,銅鑼聲、擂鼓聲、木梆子聲,一股腦兒地奏響,將他腦門子塞得滿滿當當。

他伸手捂住鼻血直流的臉,蹲在地上不停哀叫。

“你敢打我弟弟!”

另外一個小痞子舉起手中的木桶子,就要對着薛懷義砸過來。

薛懷義反而探手上前,壓着木桶的底部,反過來將整個木桶、連同着裏面的水,扣在了小痞子的頭上!

“嘩啦!”

小痞子從頭到腳被澆了個透心涼!

小痞子將木桶丟開的同時,對着薛懷義大喊一聲:“我恁死你!”

眼見小痞子蹦跳着撲向自己,薛懷義五指緊攥的拳頭,避開對方的攻擊,箭步上前,右拳自下往上,倏然搗在了小痞子的腹部。

薛懷義的身體健碩異常,小痞子被擊中腹部之後,疼得甚至沒有辦法哀叫出聲,就如同煮熟的蝦一樣,弓着身體倒在地上。

做完這些,薛懷義直起身體,側頭看向四周打水的人,目光凜然!

身爲一個頂級廚師,長期S雞S鴨S魚剁肉,那一身煞氣豈是常人能夠比擬的?

但凡被薛懷義用眼睛掃過的,一個個縮了縮脖子,轉頭自顧自的幹着自己的事情。

薛懷義將扁擔抽出來,遞給邊上的勤娘,用自己粗壯的手臂,將兩桶水給提了起來,對着自己家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後闊步前行。

勤娘抱着手中的扁擔,抿着薄脣,亦步亦趨地跟上了薛懷義。

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心裏的小兔,彷彿要從心口跳出來。

“譁!”

當薛懷義將兩桶水倒入隔壁家水缸的時候,外出的馬臉婆娘恰好回來。

“唷,今天吹的是甚麼風?我們家的破水缸還勞您寶哥兒的大駕。”

薛懷義將水桶放在地上,轉身對着馬臉婆娘粗聲粗氣地說。

“雖然你家兒媳婦有先天缺陷,又是個棺材子,你們認爲她能有一口飯喫就已經很不錯了,但也不能一直使喚她。”

“她若是病了、殘了,那怎麼辦?”

馬臉婆娘雖然怵尤三姐,但她可不怕薛懷義。

她冷笑一聲,直接走到薛懷義邊上,一把伸手扯過勤娘烏黑亮麗的長髮,將勤娘原本微低的頭直接仰了起來。

“這個女人,是我從人販子手裏用1吊錢買來的,我想怎麼弄她都行!”

“她本身就是個棺材子,是個不祥的人,哪怕是死了,也就隨便找個地方埋下了清!”

馬臉婆娘踹了勤娘一腳,勤娘立即打了一個趔趄。

薛懷義本想攙扶,但想到她畢竟不是自己娘子,他的幫忙,只會讓馬臉婆娘變本加厲!

馬臉婆娘一臉得色,指着前方不遠處的一個木盆子,對着勤娘說。

“去,把那些綠豆皮都給老孃剝了!”

“要是看到一顆綠豆皮還在,老孃扒了你的皮!”

說完,這些馬臉婆娘還特意揚起頭,斜了薛懷義一眼,然後牽着三歲娃兒大搖大擺地進入裏屋。

薛懷義轉頭看過去,勤娘已經蹲在木桶這邊上,這些綠豆是昨天勤娘浸泡好的,浸泡一天之後,用手輕輕揉搓着能夠將綠豆的表皮一點一點地搓下來。

但是這個動作要非常細緻,而且過程很慢、很慢。

綠豆皮是清熱解毒的良品,皮全部去掉之後,曬乾的話的確可以用來賣錢。

但薛懷義很清楚,如果整個家都是靠勤娘來賺錢的話,顯然是不夠的。

剛纔馬臉婆娘大搖大擺進入裏屋的時候,薛懷義看到了一個細節。

因爲薛懷義的個子比較高,馬臉婆娘僅僅到薛懷義的肩膀過,薛懷義居高臨下看過去,發現馬臉婆娘的內襯是絲質的!

這代表着甚麼?

一個尋常人家又怎麼可能買得起絲質的內襯!

而且薛懷義突然想到,昨晚勤娘烤的餅,同樣也是白麪。

他們家從頭到尾都是勤娘在幹活,洗衣服、剝綠豆皮能賺幾個子兒?

薛懷義隱隱覺得這個老孃們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又兩天。

薛懷義發現周邊多了一些身穿制服的“不良人”。

所謂不良人,起初是爲了社會穩定,專門招募的一些閒散人員,或者流氓小地痞。

讓他們充當“捕快”,幹一些三教九流的粗活。

後來,逐漸有了規模,在武媚孃的堅持下,這些不良人,現在是大秦特有的編制人員。

這些不良人的突然出現,讓薛懷義隱隱覺得,有甚麼事情要發生。

當薛懷義沿着小道打算回家的時候,發現前邊圍了好些人。

同時那馬臉婆娘尖銳的哭喊聲,隔着一段距離仍舊能夠刺疼人的耳膜!

“兒啊,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薛懷義眉頭一皺,立即快步走上前。

薛懷義人剛剛靠近,還沒來得及擠開人羣,就聽馬臉婆娘大喊。

“龔鄉正,您一定要爲我們娘倆做主啊!這個狠辣的毒婦,是她害死了我孩兒!”

“我可憐的孩兒啊,你死的好慘啊,你讓爲娘怎麼辦啊!”

馬臉婆娘的哭喊聲引起了四周衆人的憤怒,一致唾罵坐在旁邊,雙手抱着雙腳,緊緊縮着身子的勤娘。

“把這個毒婦也沉到河裏去!”

“那麼麻煩幹甚麼?亂棍打死算了!”

呼喝間,就有兩個義憤填膺的老農,揮舞着手中的鋤頭柄,對着勤娘狠狠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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