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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要是自家媳婦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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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上將砸碎的雞蛋撿了起來,然後伸手指了指沾染了土灰的蛋白,他將蛋白放在自己嘴中,然後搖搖頭、擺擺手,又遞給勤娘。

勤娘彷彿明白薛懷義這個動作的意思,她連連擺手,微微縮着身子,緩緩後退。

而接着呢,薛懷義又做出了一副張牙舞爪、兇狠跋扈的姿態。

他用連續好幾個動作像勤娘表達了一個意思。

大概就是說,這兩個雞蛋都是因爲她而被摔碎了,然後雞蛋白粘了土,薛懷義不能喫。

這個東西不能浪費,所以就只能給勤娘喫,如果勤娘不喫的話,他就會去找勤娘那個馬臉婆婆的麻煩。

於是就在薛懷義的逼迫之下,勤娘接過了兩顆雞蛋。

她微微嘟着小嘴兒,小心翼翼地將蛋白上的塵土吹開一些。

然後打開兩排編貝般的皓齒,一層層地將外邊有些髒的雞蛋白喫進了肚子裏。

不過她最後還是用嫩綠的草葉子把兩顆蛋黃給包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貼身存放。

眼見勤娘將蛋白都吃了下去,薛懷義這才點點頭,他在勤娘看不到的角度,隨手就將衣兜裏面另外兩個雞蛋都丟進了她的籮筐裏。

然後雙手插衣兜、邁着八字步,哼着不着調的小曲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紅娘子結大桃,老鼠娶了大腥貓……”

回去的路上,薛懷義就在思索接下來怎麼賺錢。

馮小寶原先是個賣貨郎,倒賣一些草藥和小玩意兒,基本賺不到甚麼錢,都是靠着尤三姐耕耘家中的幾畝薄田勉強度日。

他慢悠悠地在村子四周轉了一圈,奈何找不到財路,只能回家。

人還沒推開自家的籬笆門,又聽到隔壁馬臉婆娘那尖酸刻薄的罵人聲。

“我養你這種廢物幹嘛?手不能抬,肩不能挑,割點兔子草,天都翻白了!”

勤娘聽不清馬臉婆娘在罵甚麼,或許她也已經習慣了對方用這樣的表情跟她說話。

她自顧自地將一整籠的草料倒了下來,結果裏邊掉出了兩個雞蛋。

看到雞蛋的一瞬間,她嚇得臉色都白了!

也得虧馬臉婆娘此時恰好揹着勤娘,等馬臉婆娘罵罵咧咧地轉身進屋,勤娘連忙撿起兩個雞蛋。

她低着頭快步走到籬笆牆邊上,將雞蛋用雙手捧起,高舉過頂,遞給薛懷義。

薛懷義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她的腦袋瓜子上點了點。

等勤娘怯怯地抬起頭。

薛懷義則是伸手指了指馬臉婆娘剛剛進入的屋子,然後簡單比劃了幾下。

意思是說,“如果勤娘自己不把這兩顆雞蛋給吃了,他馬上就把馬臉婆娘給喊出來。”

勤娘顯然不知道薛懷義要幹甚麼,但可能她真的很怕馬臉婆娘。

就在薛懷義的注視下剝開了雞蛋殼,薄脣輕含,貝齒慢咬,怯怯生生地將兩個雞蛋都給吃了下去。

她每喫一小口,都會偷偷看薛懷義一眼。

那幽幽的小眼神,看得薛懷義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不知道爲甚麼,薛懷義只要看着她心裏就會覺得很舒服。

他也不知道多少次在心中念想着,如果這是自家媳婦該有多好啊!

這是自家媳婦該多好啊!

是媳婦該多好啊!

多好啊

……

眼看着她喫完,薛懷義這才轉身,浪兮兮地回了屋。

眼下快入冬了,早上起來天還是有些冷的。

薛懷義房間的櫃子裏有兩件過冬的衣服,雖然說他體格健碩,不怎麼怕冷,但他發現這些衣服只是簡單做厚而已,裏面並沒有填充棉絮。

現在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麻質的,只有那些有錢人才穿得起昂貴的裘皮、絲綢。

而棉花,在馮小寶的記憶當中就沒有出現過。

薛懷義是習慣性地早起,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天微微發亮。

這時,薛懷義卻是聽到隔壁傳來了衣服在水裏被搓動的聲音。

他走到籬笆牆邊上,發現勤娘就蹲在一個木盆子邊,很細緻地揉搓着冷水裏面的衣服。

她的動作雖然不快、但洗得很認真,一絲不苟。

冷水已經把勤孃的手都給凍紅了,她在搓衣服的時候,搓着搓着就會把手從水裏縮回來,放在嘴邊,輕輕地呵着暖氣。

等纖細的手兒稍稍暖和,又放入冷水當中,週而復始。

不多時,隔壁住廂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馬臉婆娘見勤娘仍舊蹲在地上搓衣服,一臉不耐煩地罵了起來。

“都這個時候還沒把衣服洗完,趕緊的!隔壁村的張嬸子馬上就要了!”

馬臉婆娘說話的時候,勤娘自然是聽不見的,她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伸手拍了一下勤孃的後腦勺。

勤娘被拍了之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微微頓了一下身體,然後低頭繼續搓衣服。

“喲,寶兒哥這麼早起來,這是要出門賣貨去呢?”

一聽到馬臉婆娘陰陽怪氣的聲音,薛懷義是真想一巴掌糊過去。

“馬嬸子,勤娘幹活已經很勤快,你這讓他十二時辰車軲轆連軸轉地幹活,不太好吧?”

不知怎的,薛懷義就是看不慣勤娘被欺負,明明事不關己,還是出口爲她說話。

“喲!”

馬臉婆娘那眉毛頓時高高揚起,都快要飛出額頭了。

“寶兒哥可是看上她了?”

“哼哼!就這下賤胚子,我讓她幹嘛,她就得幹嘛!”

說完,馬臉婆娘轉身過去,踢了洗衣桶一腳。

桶裏衣服已經全部洗淨撈出,頓時水花飛起,濺了勤娘一臉。

“缸裏沒水了,快去挑水!”

勤娘擦了擦嫩白的臉兒,微微低眉。

她利索地進入屋內,取出一根扁擔,還有兩個小木桶子。

馬臉婆娘一見,頓時冷哼:“就這兩個玩意兒,能打多少水?”

她從牆根旁,取了一個能把勤娘整人都容納進去的木桶子,掛在扁擔上。

勤娘打了一個趔趄,柔弱的身子差點摔倒。

馬臉婆娘推了勤娘一把:“別磨磨蹭蹭的,快點!”

勤娘抿着薄脣,順柔、乖巧地擔着兩個大水桶,出了門。

馬臉婆娘遠遠看着薛懷義,一臉嘚瑟。

那表情彷彿在說,我家的女人,我怎麼折騰關你屁事!

薛懷義眼睛微微眯起,轉身出門。

等薛懷義找到村裏水井的時候,勤娘已經打好水了。

就見這可人兒,用那纖細小巧的手,喫力地舉着扁擔,扁擔兩頭則勾着兩桶水。

單單那兩個水桶的重量,恐怕就已經跟勤娘相差不大,更別說裏邊現在已經裝了水。

勤娘小心翼翼地擔着,她走得很慢,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蹭,走一段之後就會將扁擔放下來。

然後休息一會兒又繼續用雙手抬起,一點點、一絲絲、一寸寸地前行。

這時,就見兩個十七八歲小痞子,一臉壞笑地繞着勤娘走。

他們也不說話,似乎知道勤娘聽不見他們在說甚麼。

這兩個人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戲弄勤娘了,其中一個手裏提着一個裝滿水的木桶,而另外一個用葫蘆瓢不停地在勤孃的水桶裏面加水。

勤孃的兩個水桶本來只是打了一半的水,這應該是她身體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可因爲這兩個小痞子的搗亂,使得勤娘身子無法承受這個重量,在行走的過程當中,她的腳下突然一崴,整個人便要倒在地上。

關鍵時刻,一隻強壯的手臂,從邊上環過一把將勤娘那纖細柔嫩的身子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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