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人
眼看着有小孩兒手臂粗的鋤頭柄當頭砸下,勤娘甚至不敢反抗,只是死死閉着眼兒,縮着不住顫抖的身子。
“砰!”
一聲重響!
但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待她微微抬起頭,就看到一個粗壯的臂膀擋在了她的頭頂上。
灼熱的陽光下,這個身影在勤孃的目光中顯得異常高大。
“事情在還沒有得出結論之前,你們就動手打人,當鄉正不存在嗎!”
薛懷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邊上一個穿着深紅色制服的男人也湊了過來,他身後帶着兩個“不良人”。
這兩個不良人穿着青色衣服。
在大秦,衣服的顏色,就代表着他們的官職和階層!
文武官員三品以上,穿紫色。
四品深紅,五品淺紅。
六品深綠,七品淺綠。
八品深青、九品淺青。
薛懷義迅速蹲在了三歲娃兒邊上。
薛懷義伸出兩個手指頭,輕輕地放在三歲娃兒的頸部。
那馬臉婆娘見狀,立即伸手掐住薛懷義的手臂,大聲哭喊:“你要幹甚麼!?我的娃都已經死了,你還要幹甚麼!?”
薛懷義這一次可不會再“讓着”馬臉婆娘了。
一把就將她甩開老遠,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薛懷義面色嚴肅,左手輕輕地將三歲娃兒的頭扶起,讓他後仰,隨後讓他的嘴巴打開,迅速檢查生命跡象。
接着,薛懷義立即對三歲娃兒進行了心肺復甦。
薛懷義水性極好,在當廚師學徒那段時間,爲了賺夠房租錢,會到游泳館,或者海灘當救生員。
心肺復甦是必備課程。
小孩子和成年人做心肺復甦是不一樣的,畢竟小孩子的骨骼和內臟還沒有發育完整,無法承受過多的按壓。
所以薛懷義只能用兩根手指頭輕輕地按在孩子的胸膛,在按壓之後薛懷義又會對小孩子進行人工呼吸。
看到這裏,馬臉婆娘眼珠子一轉,開始用聽上去更加淒厲的聲音喊叫。
“天吶!還有沒有王法啊!”
“我的兒都已經死了,你、你這惡棍還要侮辱我的兒,兒啊,是娘沒用啊!!”
馬臉婆娘現在叫嚷地特別厲害,同時邊上那些不清楚情況的人,也都齊齊地站在了馬臉婆娘的邊上。
畢竟以前的“馮小寶”也沒幹出甚麼好事,眼下有目共睹,薛懷義在侮辱一個小孩子的屍體。
龔鄉正看了旁邊兩個壯漢一眼,那二人快步走上前,分左右想要拉扯住薛懷義。
對於薛懷義來說,現在救人是爭分奪秒,他甚至連解釋都來不及。
正對孩子進行人工呼吸的薛懷義,趁着身後兩個壯漢低下頭,要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間。
他率先做出動作,迅速抓過兩個人的衣領往下扯,使得兩個壯漢因此而失去重心,身體在半空翻滾着被薛懷義給甩了出去。
那龔鄉正見了,橫眉一怒,伸手指着薛懷義怒斥。
“馮小寶,你這是作甚?你以爲某真的不敢對你動手嗎!?”
龔鄉正大聲怒斥。
薛懷義頭也沒抬:“我在救人,等把人救活了再說!”
“你……”
這時候,龔鄉正邊上那穿着深紅色服裝的男人,立即伸手在龔鄉正的肩膀上拍了拍。
龔鄉正側頭看着紅衣男人,見對方笑着微微搖頭,他立即住了嘴。
薛懷義一直在重複兩個動作,大概過了半刻鐘左右,本來筆挺躺在地上的三歲娃兒突然顫動了一下,接着他就將咽喉中卡住的水給吐了出來。
薛懷義立即將小娃兒翻轉起,幫助他將胸腔的水吐出。
“天吶!”
“活了,活了!”
這一刻,邊上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薛懷義。
“這、這也太神了吧!”
任誰都沒有想到,薛懷義竟然用這麼奇特的方式,把一個溺水的娃兒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龔鄉正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那紅衣男人看着薛懷義,眼裏也是精芒閃爍。
那馬臉婆娘纔看到小孩子甦醒的一瞬間,臉色大變!
而她這個動作,也很自然被邊上那個着深紅服裝男人看在眼裏。
不過男人沒有說甚麼,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薛懷義,等待着他下一個動作。
“兒啊,我的兒啊!”
馬臉婆娘一看到娃兒醒過來,更是尖嚎着撲過來。
然而,平時跟馬臉婆娘就不怎麼親近的娃兒,連忙縮進了薛懷義的懷裏。
薛懷義也用粗壯的手臂一把就將馬臉婆娘推開。
眼見薛懷義護着娃兒,馬臉婆娘的聲音更是尖厲:“馮小寶,你把孩兒還給我!!”
薛懷義則是冷冷一笑:“誰說他是你的孩子,你有甚麼證據證明他是你的娃?”
薛懷義這話一出,龔鄉正和邊上的紅衣男人不由得對視一眼。
“龔鄉正,你看看,你聽聽,這馮小寶已經無法無天到了這個地步,你到底管不管吶!”
村正、里正,乃至鄉正,除了登記戶口、勸課農桑、催驅賦稅之外,還有負責“檢察非違”。
鄉里相較普通的一些民事、刑事案件,都由鄉正負責。
龔鄉正輕咳一聲,對着薛懷義問:“你剛纔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這附近鄰舍都知道娃兒是馬寡婦的,怎麼到了你這邊,他又不是了呢?”
這兩天薛懷義可是一刻都沒歇着,一直暗中調查馬寡婦。
儘管這個馬臉女人做事情很小心,但還是露了一些馬腳。
經過一番調查,薛懷義知道這個女人一直暗中在和別人接洽,有時候會躲在林子裏祕密商量着甚麼。
在她背後,似乎是一個專門拐賣人口的組織!
本來薛懷義還想等調查清楚之後再對付她,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幹出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薛懷義這時候抱着小娃兒站在勤娘身邊,並且伸手輕輕地將勤娘攙扶起來。
剛入手,頓時勤孃的身子綿軟酥香。
薛懷義心兒顫了一下,未免失態,立即收起心神,對着四周衆人伸出一根手指頭。
“首先我想問問大家,這個馬臉女人是甚麼時候來到我們村的?”
“約莫一年前吧。”邊上有人說。
薛懷義當即冷哼。
“一年前,一個女人抱着孩子,帶着一個童養媳來到村子裏面。她說孩子是她的,你信他信,但我不信!”
“想要別人信服,就要拿出證據來!”
一直站在邊上看的那個紅衣男人,上前半步,特意對着薛懷義問:“我看你言之鑿鑿,是不是有方法判定這個孩子不是她的?”
“簡單啊,滴血認親。”
薛懷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嘴巴微微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