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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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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斷面處還往下滴着鮮紅的液體,老白用手蘸了點,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又抬頭看着我們說:“是血。”

我有些震驚,按照爺爺書上所說,鬼手竹是一種竹筍,但是竹筍怎麼可能有血有肉呢?

“你們說……”牛大師拿出一個布口袋,又把鬼手竹包好,“鬼手竹有沒有可能其實是一種動物,而不是植物呢?”

我心說有道理,看了看老白和秦安,他們兩個在那互相使眼色,一句話也不說,我便也沒說話。

見我們不說話,牛大師扔下一句:“幾位道友好好休息,我們後面還有挺長的路要走。”

說完,他便起身走了。

老白這時也招呼着我們回房休息,說是不想這些無用的,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便回房間躺了會兒,在牀上滿腦子都是會流血的鬼手竹,我又想到孫老爺子的屍體的那副模樣……假如鬼手竹真的是動物的話,那麼背上長了根的孫老爺子現在又是甚麼呢?

他還是一具單純的屍體嗎?

這問題細思極恐,我便想出去轉轉。出門沒兩步,路過樓梯間的時候,我透過半掩着的門,看到老白和秦安坐在樓梯下面,小聲商量着甚麼。

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我湊過去想聽清楚他們在說啥。

“那牛鼻子不會壞我們事兒吧,看他調查出不少東西了。”這是老白的聲音。

“沒事,我們別讓蘇惑和他接觸太多就行。”這是秦安的聲音。

“嗯,不能讓那小子知道太多,要不然我們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我聽到這裏,心中有些慌張,心想他們有甚麼事情瞞着我?這一分神,我的手不小心滑下去,推動了旁邊的樓梯門。樓梯間裏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只聽見老白喊了一句:“誰!”

情急之下,我直接伸手推開了樓梯間的門,裝出一幅睡眼惺忪的樣子。

看到我,老白顯得有些驚慌,問我:“你怎麼來了。”

“剛睡醒,準備下樓轉轉,你們在這幹啥呢?”我假裝伸了個懶腰。

“哦,我們在這抽菸呢。”老白擺了擺手上的菸頭,“走吧,一起下去轉轉,反正這也快到飯點了。”

他說完,便過來摟着我的肩膀就往下走。

路上他們說啥我也沒聽進去,我只是在想他們揹着我商量的那些話。他們有甚麼祕密不能讓我知道的?他們口中的計劃又是甚麼?爲甚麼讓我知道了計劃就會泡湯?

這都是我不明白的。

畢竟這活兒是秦安邀請我來的,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有事情瞞着我。

但是現在仔細一想,從昨天來到這裏開始,他們就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出現的那些異常包括那個屍體的脈搏、那個棺材上面的花紋,他們都沒給我個解釋,只是敷衍我了事。

而今天,我又聽到他們故意瞞着我甚麼事。這着實令人不解。

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之中,我跟孫家人草草吃了個午飯,然後孫立招呼着人就要出發。都到這一步了,我不可能中途退出,即便有再多疑惑也只能跟着一起出發。

這次出殯的車隊一共五輛車,中間是裝有棺材的靈車,前面兩輛轎車,後面兩輛轎車,帶着喪葬的隊伍以及孫家的人。

至於我們三人則跟孫立、牛大師一起坐在靈車後面,以防萬一。

這靈車是輛卡車改裝而來,在後面加了棚子。棺材放在正中間,而我們五個人坐在兩邊的座位上。

我這個位置離那棺材只有半米的距離,雖然這口棺材出自我手,但是一想到裏面那具青黑色的屍體,我就有些毛骨悚然,身體不自覺往後面縮了縮。

坐旁邊的老白看我這樣,還嘲笑我:“你都賣幾年棺材了,還怕這東西?”

要是擱之前,我估計還會嗆回去。但現在我知道他們有事瞞我,總覺得心裏邊有個疙瘩,不想理他,於是沒說話。

他嘿了一聲,也沒再說話。

隨着外面的嗩吶響起來,車隊緩緩開動。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一點,就算開得快,到目的地也應該有六七點了。

雖然這大夏天的黑的晚,但是七點鐘估計也沒甚麼光亮。

一想到要在黑夜裏葬下這口棺材,我就渾身不自在。但是孫立就坐在對面,我不便多說,只好閉目養神,不去在意旁邊的棺材。

最開始路上還算平靜,畢竟市區裏面,大家看到靈車的車隊,都避得遠遠的,我們算是一路暢通,體會了一把被“禮讓”的感覺。

但是古人說得好,禍福相依,前面算是有福,後面多半來禍。這不,出城的時候就出了點意外,前面領頭的車想趕在天黑前到地方,所以開得快了些,一不小心就蹭到了路過的車。

前車的人下來理論,兩邊爭辯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本來孫立作爲戴孝的人本不能出面處理這些事,但是眼見着天色越來越晚,他耐不住性子,就下去親自解決這事兒。

牛大師他們也跟着下去,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我一個人自然不敢在這棺材邊上待着,於是也跟下去。

被蹭到的車子車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一身職業套裝,長得也挺好看。此時她雙手叉着腰,正跟孫立的保鏢理論呢。

西服保鏢也在據理力爭,喊道:“明明是你故意打方向過來別我的!”

我看了看,那女人的車確實是橫在車隊前面,是從旁邊打了個方向別過來的,看上去像是有意而爲,難不成是碰瓷的?

只見孫立這時賠着笑臉上去,示意保鏢後退,自己從旁邊車子裏摸了一沓錢,估計有幾萬塊,就往那女人手裏塞。

“實在是抱歉啊,我們這有急事,您把錢收了,多擔待一下,讓我們過去。”孫立說。

我心想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式果真是簡單粗暴,那人的車只是稍微被剮蹭了一些,重新塗漆估摸着也就幾千塊錢,這一下白賺了幾萬。

本以爲事情能這麼解決,可誰知道那女人看到錢,臉色一橫,說:“別以爲我是爲了錢,我們做事要講一個原則,就在這等交警來吧!”

這下子,孫家人可都翻了鍋,即便是孫立這樣好脾氣的人臉上也有點慍怒了。孫家人有好言相勸的,有破口大罵的。

不管好說歹說,那個女人都不肯讓路,車子就橫在車隊前面。

本來孫立想讓其他車先走,留兩個保鏢在這處理事故。可那女人又拉着孫立,說是不讓管事的人走。

出殯的事情,孫立肯定要在場,要是孫立不能去,我們一羣人也只能一起在這等着。

不過靠在車邊等待的時候,我倒是注意到一件事情。孫家的人基本都聚在那邊着急,唯獨孫毅不在那兒,反而是一個人到路邊抽菸去了,好像不太在意這件事。

我心想這位爺倒是沉穩,自己老父親的葬禮都不在意。

後來便是各方的人來了一圈,那女人反正不鬆口,我們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處理完這件事情。

等車隊重新上路,出了城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了。

後來算是安穩了一點,車隊上了省道直奔孫立的老家而去。不一會兒四個小時過去,時間來到七點半,天已經完全黑了。

我們幾個人最開始還有些話聊聊,尬聊了會兒,後來沒了話題,就都沉默了。

車子下了省道,上了一條有些顛簸的土路。沒開多久,它突然一個急剎車,把昏昏欲睡的我們都驚醒。棺材差點脫離束縛甩出去,幸好我們幾個人及時扶住。

孫立對駕駛室喊了句:“怎麼了!”

“前面的車子跟丟了!”開車的保鏢回應道。

我們下車一看,不僅前面的車子跟丟了,後面的車子也跟丟了,土路上空蕩蕩的,就我們這一輛車。

孫立喊道:“跟丟就跟丟,你剎車幹甚麼!”

“我……”保鏢從駕駛室探出頭,支支吾吾地說:“我剛剛不小心眯着了,醒的時候嚇了自己一跳,下意識踩了急剎車。”

我心說好傢伙,司機都睡着了,得虧沒出車禍。

孫立深吸了口氣,沒有發怒,低沉着聲音說:“那就讓他們先去,不用跟了,我們在這等等後面的兩輛車!”

老白上前安慰孫立,說:“禍福相依,過程這麼曲折,結果一定是好的。”

孫立只是點點頭。

我心想,要是我在自己老父親葬禮上遇到這麼多挫折,我肯定就要發飆了。不過我轉念一想,好像沒這個機會,畢竟我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我六歲時被爺爺收養,而六歲前的記憶,我連一絲一毫都沒有。爺爺說他是在孤兒院把我領來的,但我沒有一點印象,我想我應該是個笨小孩,纔會記不住小時候的事。

黑夜之中,我們等了快二十分鐘都沒個車影來,中途孫立一直打電話聯繫後面的兩輛車,但是一直沒打通。

一陣晚風吹過,吹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老白忽然從自己布袍的袖子裏掏出一個羅盤,藉着車燈看了半天,忽然臉色一變,說:“有問題!”

我心想他又在搞甚麼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他對孫立囑咐道:“你們在這裏待着,我們去去就來。”

說完,他拉着我和秦安就走。

走了點路,老白看離車子很遠了,小聲貼在我耳邊說:“牛大師有問題,你回去看着他,我和秦安去找前面兩輛車!”

我沒太相信他,但也點點頭。

他們支開我應該又是爲了瞞着我甚麼事情,但是我就算硬着頭皮跟去,他們也不會讓我知道,反而會加重他們的警惕心,所以我倒不如按老白說的做。

看他們的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我也轉身回車子那邊。

纔剛靠近,我腦子裏還在編個跑回來的理由,耳朵忽然聽到“咚”的一聲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驚得我心臟都是一下抽動。這聲音我來形容一下,就像是一個人用非常大的力氣拍一張木桌子的聲音。

但是我們這裏沒有木桌子,只有木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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