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高考喫外婆的飯進醫院了
高考當天，我吃了外婆給的早餐，食物中毒進了醫院。
我媽滿不在乎：“大不了就明年再考唄，你外婆又不是故意的。”
我心塞鬱結，從樓上一躍而下。
再次醒來，我回到高考前夕。
我接過外婆遞來的早點，轉手送給準備升職發言的媽媽。
後來，我媽瘋了。
1
我重生到高考前夕。
外婆剛跳完廣場舞回來：
“小文吶，快給外婆捶捶背，一把老骨頭了，總是腰痠背痛......”
在公園和老頭跳舞，從下午4點跳到晚上9點，能不腰痠背疼嗎？
我無語：
“外婆，我明天就要高考了，現在還要複習，你自己拿小錘子錘一下吧。”
“張文，你怎麼和你外婆說話的，這麼多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我媽在客廳破口大罵：
“真是養了一個廢物！”
“哎呀哎呀，你罵小文幹甚麼呢。”
外婆裝和事佬：
“現在小孩都這樣，都被慣壞了，不像我們那個時候，大人說甚麼小孩就做甚麼，更不可能頂嘴了——”
我懶得看這兩人演戲，轉身回了房間。
不到一會兒，外婆就端着切好的西瓜推門走了進來：
“小文啊，明天就要高考了，可別緊張，來喫點西瓜緩解一下。”
這個半塊西瓜放在冰箱裏都一個星期了，現在倒是想起來端給我喫。
“這西瓜都發酸了，你自己喫去吧，或者端給我媽喫。”
“這是甚麼話？我們那個年代想喫西瓜都喫不着，現在切好送到嘴邊你都不喫？”
外婆很不高興，把西瓜往書桌上一丟：
“現在的小孩真是嬌生慣養，嘴巴叼的很！”
回到客廳就對我媽告狀：
“看看你養的好兒子，東西送到嘴邊都不滿意，唉，我曉得是嫌棄我老太婆手髒......”
聽到這些話，我媽蹭地站起身，迅速衝進房間，一把將我的習題書本全部掃到地上，面目可憎：
“張文，你不會以爲你高考全家所有人都得讓着你吧？你算甚麼東西，這麼多年，你除了花錢你還能幹甚麼？外婆好心好意送東西，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她抓起桌子上的西瓜， 另一隻手揪住我的衣領，發了瘋一樣往我嘴裏塞：
“我讓你擺架子，我讓你挑，你給我喫，你必須給我全部喫進去——”
外婆在門口看熱鬧：
“哎呀，孩子她媽，就一點小事，沒必要鬧成這樣。”
西瓜散發着腐爛酸臭的味道，就和我家一樣。
我咬緊牙關，拼了命的躲閃，汁水蹭得我滿脖子滿衣服都是。
看着我媽發瘋癲狂的模樣，我抓起桌上的杯子用力往地上一砸：
“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我媽這才停下手，怒目圓睜，滿臉都是憤恨和不解氣：
“好啊，年紀大了，長本事了，敢摔東西！你厲害，我倒要看看你能考出甚麼花樣來！”
房門被重重摔上，遍地狼藉。
我心酸而又痛苦，嚎啕大哭起來。
2
上一世，高考當天。
考完中午回來，我把東西送回家，去小區外面買了個午飯。
出門之前，我還特意和外婆打招呼，我沒拿鑰匙，待會回來記得給我開門。
回來卻發現大門緊閉。
我打電話給外婆，緊鎖的房門內傳來老年機的鈴聲。
外婆拿了鑰匙出門，而且沒有帶老年機。
我真不明白，在明知道我沒帶鑰匙的情況下，有甚麼急事非要在我出門買飯的這20分鐘內離開，連老年機都不帶！
身份證准考證紙筆全部放在家裏，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開始下午的考試了，我在門口急的差點哭出來。
我打電話給我媽，說明情況後，讓我媽送鑰匙回來。
我媽卻冷嘲熱諷：
“你自己高考，不知道把鑰匙帶好，做事一點考量都沒有！我現在在工作，可沒時間給你送鑰匙。”
我帶着哭腔：
“可是我准考證身份證都在家裏呀，拿不到我下午進不了考場！”
“進不了就進不了，每年那麼多考生，你以爲自己有多金貴啊！區區高考，還得全家人圍着你轉嗎？”
她突然開始暴怒：
“你爸常年在外打工不着家，整個家都是我撐起來的，甚麼事都得我操心，你不替我分擔就算了，還淨給我找麻煩！”
“你要考就考，不考就滾，我才懶得管你！”
罵完我媽便掛了電話。
最後還是找鄰居借錢，叫了個開鎖的過來，纔拿回我的准考證，當天下午才正常去考試。
晚上，我質問外婆，爲甚麼要在我買飯的20分鐘出門，還不帶老年機。
外婆說：
“小文，你也知道高考期間禁止噪音，我這一天不跳舞是渾身難受啊，正巧老王頭叫我去另一個公園跳舞，機會難得我就去了。”
“跳舞跳舞跳舞！少跳一天廣場舞跟要死一樣！”
我的情緒處在崩潰邊緣：
“我不是讓你在家裏等我嗎？我都說了我沒帶鑰匙，你等我回來會死嗎！”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外婆苦着一張臉：
“年輕的時候喫苦，想着老了能享點兒孫福，現在倒好，出門跳個廣場舞也被說。”
“別搭理她，白眼狼的東西！”
我媽走了出來，陰陽怪氣道：
“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考試，還不知道帶鑰匙！而且你下午不是考上試了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有甚麼好再說的！”
暴躁冷漠的媽，自私虛僞的外婆。
我無言以對。
3
第二天，我早早起牀，準備好一切。
外婆突然獻殷勤，拿着一袋包子豆漿，送到我房間：
“小文啊，昨天是外婆不對，今天外婆特意早起給你買了早點，你安心去考試吧。”
我喝豆漿的第一口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味道怎麼怪怪的？不會是壞了吧！”
外婆眼神躲閃：
“怎麼可能？我在樓下早點店買的，人家都是現榨的！”
我急着趕公交車，沒想太多，拿着早點就跑了出去。
昨天生氣又吵架，晚飯都沒喫兩口，早上餓的慌，就把所有早點都給吃了。
到了考場，開考半小時不到，就感覺肚子痛，頭暈噁心，我本想堅持着考完，結果胃裏一陣翻騰，當場就吐了出來，監考老師趕緊撥打110，把我送到了醫院。
經過抽血化驗，醫生確定我是犯了急性腸胃炎和食物中毒，肯定是吃了甚麼不乾淨的東西。
我想起了早上喫的包子雞蛋和豆漿。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我在醫院掛水治療，錯過了當天的考試。
晚上回家，我質問外婆：
“早點究竟是怎麼來的！”
“肯定是買的呀，我難道還能害你嗎？”
外婆眼神躲閃。
“好，你現在就跟我下樓，你指出是哪個早點店，我要報警！”
我身聲音沙啞，一把抓住外婆的手：
“就是因爲吃了他們家不乾淨的東西，才導致我食物中毒進醫院錯過了考試！”
見實在是瞞不住了，外婆才吞吞吐吐的說出真相：
“哎呀，就是我今天早上下樓，看見垃圾桶裏面丟着早點，我看都像是沒喫過的樣子，就撿回來了......誰知道你腸胃這麼弱，隨便喫點東西都能中毒......”
聽到這番話，我簡直要氣瘋了，眼淚嘩嘩的流：
“我可是你的親外孫，你怎麼做得出來這種喪良心的事情！你害得我今天錯過了高考，高考啊！”
“吵甚麼吵甚麼呀！”
我媽站了出來，滿臉都是不耐煩：
“張文，你怎麼對你外婆說話？她是你長輩！”
“而且垃圾堆裏面撿的東西怎麼了？你媽我小時候還撿過垃圾堆的東西喫呢，不也好好的長大了！”
“你有甚麼臉怪你外婆？還不是因爲你平日裏懶得動，缺少鍛鍊導致身體差，隨便喫點東西都能食物中毒！”
“今天去醫院還交了那麼多費用，我都沒找你算賬！”
“媽，這可是高考啊，關乎我後半生的命運！”
我胃又疼，肚子又疼，一邊哭一邊嚎叫：
“你知不知道我爲了這一天我準備了多久？我日日夜夜的學習，雖然我在班上排不了第一，但是我好歹是前5名，老師說只要我正常發揮，肯定能上一本線。現在我兩門課沒考，連個大專都上不了——”
“上不了大專，那就去打工。”
有了我媽撐腰，外婆說話也硬氣了起來：
“我早就聽說了，現在大學生出來工資還不如農民工多，讀大學又費錢又費時間，你還不如現在就進廠打工！”
我淚流滿面，捂着肚子，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
再多的爭吵，也改變不了缺考的事實。
我感到萬念俱灰，我不明白，爲甚麼我會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
我望着窗外的路燈，看着別人家的燈火，那其樂融融的模樣，我從來沒有體驗過。
我眼睛一閉，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現如今，重來一世，我看着地上發爛的西瓜，痛哭過後開始冷笑。
外婆，媽媽，這一世，我要讓你們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