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看到楊紅妝的瞬間,袁木夏的心忽然撕扯的疼,幾乎都要窒息了!
身體也有點不適應了!
重重的關上門,轉身靠在門上。
原主的死,雖然是個意外,但跟楊紅妝脫不了干係。
袁木夏毫無徵兆的搶走了蘇沃野。
楊紅妝不甘心,拿着同蘇沃野的通信找到書記蘇大同,婦女主任王大姐。
說蘇沃野同她確定了關係,是袁木夏勾引的蘇沃野。
揭發檢舉袁木夏作風不好,勾三搭四。
比如同竇解放不清不楚,王援西眉來眼去。
來當知青,接受再教育,卻不好好修理地球。
一天的活兒幹三天,還表現的十分積極,屬於弄虛作假糊弄人。
扣的帽子很大,問題很嚴重。
蘇大同很難堪。
王大姐很爲難。
實在推不過去,才着手調查。
調查結果她同蘇沃野通信中沒有明確關係的話,屬於正常同志關係。
而且四年了,蘇㓇野沒回來,揚紅妝也沒岀去,沒有男女之作風問題。
那麼婚姻自由。
誰都管不了。
不得不說,這年代人們還是很純潔的。
至於袁木夏,她除了前些日子回城,也沒出過農場,是有點小毛病,也沒甚麼實質性的證據,可以教育。
也就雷聲大雨點小了。
但是楊紅妝並沒有就此罷手,醫院有白班夜班,另外一個同事有孩子,她難得的發揚風格,一連上了兩個禮拜的夜班。
早上大家上班,她下班。
天天早上下午,大家都上班的時候來找袁木夏。
恐嚇詛咒辱罵。
拿出同蘇沃野的通信,一份一份的讀給她。
根本就沒有曖昧語言的信,她愣是讀出了情深深意綿綿。
楊紅妝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農場沒建立之前,父母都是山裏的農民,她很完美的繼承山裏姑娘的特色,長得很自然奔放生機勃勃,罵起人來和長相一樣奔放。
沒結婚的女孩子,甚麼粗話都能罵得出,尤其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兒,都能罵出花來。
罵的不過癮,還動了手。
袁木夏只是從小看的書多,也就是有點小聰明,套用點小伎倆,真正真Q實彈的過招,基本沒有還手之力。
打不過罵不過,天天被騷擾還不敢說。
都快抑鬱了。
但是,對蘇沃野一眼鍾情二眼定情的信念,沒有動搖。
還更加堅定了。
在新婚當天蘇沃野離開十天,回來告訴她要回部隊開介紹信,冒雨離開時。
就想留住他,
將婚姻坐實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原主確實錯了,錯的離譜。
、但楊紅妝也不是善茬!
既然佔了人家的身子,是不是該替她出口氣!
而且她也不配帥氣正氣於一身的兵哥哥。
門外的楊紅妝聽到關門聲也是心底一顫。
三伏天,後背涼颼颼的。
蘇沃林轉臉說:
“你不是說我哥回來要第一時間告訴你麼,給你說了,你來了,又扭扭捏捏,乾脆利索勁兒呢?。”
楊紅妝對她不錯,她喜歡衛生院後勤的張全,楊紅妝就給他們創造了好幾次機會,現在兩人的關係只要張全答應就基本上確定了。
她當然希望楊紅妝當她的嫂子。
一牆之隔,她天天當偵探,知道哥哥根本就沒在新房過夜,更加確定楊紅妝說的已經同哥哥私定終身,袁木夏插足是對的。
袁木夏就是個美女蛇,用了不正當的手段勾引了哥哥,
得把她當階級敵人對待,揭穿她的陰謀,剝下她的蛇皮。
投給她最鄙視的眼神。、
她看出父母也不滿意,尤其是媽媽,都不理袁木夏。
被服廠就在車站旁邊,她看到袁木夏在車站等人。
下班也在門前看,看着班車到了,哥哥上了坡。
就跑去找楊紅妝了。
回來看哥哥還在小院,喊了出來。
她覺得袁木夏嫁給哥哥的手段很不光彩,揚紅妝就應該光明正大的爭取自己的利益。
“三林,我,我就不進去了吧!”
“會影響你哥的。”
楊紅妝有點扭捏。
她叫的是蘇沃林的小名
“來都來了,怎麼能不進去呢?我們家人都在,又不是你們兩個,沒甚麼影響的。”蘇沃林拽着她的胳膊就進了大門。
坐在院裏同父母說話的蘇沃野愣了,站了起來,麥色的臉蒙上了一層紅色。
他覺得很對不起楊紅妝,一直避而不見,收到來信也給退了回去。
他想處理完自己的事,再跟她解釋。
至於後面怎麼樣,再說。
“哎,小楊來了,坐,坐”
李雅竹忙讓出小凳子,也很尷尬。
楊紅妝以前經常來家來,同兩個女兒關係好。
她心裏早已將她當成兒媳婦了,家裏做了好喫的,她總是讓女兒給她帶點兒,去年過年去了趟縣城,還給她扯了塊格子尼布料。
楊紅妝都沒捨得做衣裳,悄悄給小女兒說,結婚時候再做。
現在兒子辜負了人家姑娘。
娶了箇中看不中用,全身有一百八十個心眼的知青,她覺得對不起這姑娘。
“我,我就是找三林說句話。”
揚紅妝偷眼看蘇沃野,月亮很明亮,院子裏掛着的燈泡也亮了。
他的臉
深紅。
眼睛
很亮。
“咳,咳咳。”蘇大同端起地上的茶缸子:“到時間了,我去聽小匣子。”
說實話,他不怎麼喜歡楊紅妝。
這姑娘確實有股子衝勁,幹勁,也根紅苗正,思想面貌好,但是實在太愛揭發檢舉別人了。
他退居二線當書記的這兩三年年,看見這姑娘就頭疼。
要說她揭發點有實際意義的事也行,比如貪污受賄,工作態度不端正,腳踩兩隻船了,喜新厭舊,資產階級思想嚴重。
這些原則性的問題,犯了應該批評指正。
可以落實安排教育批判。
但是那些個臨時從地頭山窪順點青菜,蘿蔔回家做飯的,有事提前走了幾分鐘的,衛生院大夫因爲有小孩發燒,藥房收費的不在,先拿走了幾分錢的阿司匹林的,也給揭發說拿集體財產,薅集體羊毛。
要求進步,立場堅定沒錯、
過了就太極端了。
他作爲書記,負責思想教育,不管不行,可,都管,小題大作。。
但是這姑娘上綱上線,小事也說的振振有詞的。
好幾次盯着他下不了臺。
做了幾件小題大做的事。,
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
女知青雖然造作,卻不算計人、
他現在多少還有點後怕和慶幸,如果兒子真的娶了楊紅妝,那他每年給自己弄點好菸葉,好茶葉是不是也會被揭發。
當然他是給錢的,但是好的旱菸葉子和茶葉是花錢都買不到的。
蘇大同進屋了。
揚紅妝才客客氣氣的坐了下來,眼睛的餘光卻不安分的看向蘇沃野。
眼神都快拉絲了。
蘇沃林轉動眼珠看看楊紅妝看看蘇沃野,對母親李竹雅擠眉弄眼。
李竹雅懂女兒的意思,雖然覺得不地道,還是說:“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別看天氣這麼熱,我這老寒腿呀!”
“你們年輕人聊。,”
也跟着進了屋。
蘇大同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我留着不方便,你跟進來幹甚麼?”
“小揚甚麼意思?二野都結婚了,還來幹甚麼呀,這不是搞破壞,讓我兒子犯錯誤麼?”
二野是蘇沃野的小名。
李雅竹嘆了口氣:“不知道三林搞甚麼名堂,聽着吧。”
老兩口大熱的天關上門。
一左一右的站在窗側,屏息凝神。
他們只有蘇沃野一個男孩,舊社會過來的人,宣傳新社會男女平等,輪到自己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部隊紀律嚴,如果兒子生活作風有甚麼問題的話,前途會受影響的。
老兩口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兒子跟知青是怎麼回事。
跟李紅妝又是怎麼回事。
但,兒子同袁木夏結婚了。
“哥,紅妝,你們聊,覺得家裏不方便,就去外面聊。”
“把事說開了。”
蘇沃林給楊紅妝端了杯涼開水放在地上,擠眉弄眼神祕兮兮的進了自己屋,也關上門,沒開燈,站在窗前偷聽。
“二野......”
楊紅妝有點拘謹的站起來,叫蘇沃野的小名。
這也是她第一次當面叫他。
搞甚麼鬼!
蘇沃野耳根都紅了,
很平靜的說:
“小揚,天不早了,有事以後再說!”
便毫不猶豫,邁着堅定的步伐,身體筆直的出了大門。
他是受部隊教育多年的人,低級的錯誤絕對不能犯。
那是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