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小楊?
揚紅妝的心都涼透了。
蘇沃野信中叫她紅妝,還說她的名字改得好,因爲以前她叫楊紅梅。
就是蘇沃野信中用了說了一句:不愛紅裝愛武裝,改的。
她硬忍着眼淚,咬着嘴脣跟在後面,到了大門外,蘇沃野推開隔壁門。
她不高不低的說:“好,我等着......”
音調拉的很長,似乎充滿了憧憬和期待,
捎眼看見袁木夏站在長方形的小院中,手託掛在鐵絲上的小花籃,看了過來。
伸長胳膊拍了拍蘇沃野的後襟:“靠在了牆上,衣服都是土。”
滿滿的嗔責。
含情脈脈。
抬了抬下巴,抖了抖睫毛,昂着頭顱。
從門口走過。
切!
演技也太拙劣了!
手都沒碰到蘇沃野的後衣襟,含情脈脈盯的是人家的後腦勺。
袁木夏聞了聞野花的芳香,鬆開手,看着幾隻花籃隨着鐵絲晃動。
進屋轉了一圈又出來的蘇沃野問:
“那個,剛纔的涼茶還有嗎?”
他覺得尷尬窘迫,似乎做了甚麼虧心的事。
還,口渴。
“有,我再給你衝一壺。”
山上裏多的是薄荷,門前就有幾株,她早上剛剛採摘了一些,洗乾淨了。
蘇沃野又跟着進了屋子,看袁木夏從一個藤盤拿出幾片綠綠的葉子,放進茶壺中,打開曖壺塞子,等了一會兒,將水倒進茶壺中,清香的氣味隨着熱氣瀰漫開來。
蓋上茶壺蓋。
問他:
“今晚,我們怎麼睡?”
真直接。
女人要不不說話,說話就說重點。
蘇沃野心跳臉紅,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袁木夏也不着急要答案。。
看到楊紅妝,她心跳到現在還沒恢復。
也許是原主覺得羞辱,很多事在她接收的記憶中是沒有的。
今天看到,都想起來了。
忽然不想離婚了。
原主受盡了羞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既然還沒失去,就不能拱手讓岀
爭取爭取,哪怕最終失敗!
也算對得起她了。
更何況她真的喜歡這個面積不大的小院。
反正兵哥哥到時間就要去部隊,一年半載的也見不了幾天。
她需要單獨的空間繼續她的中醫研究。
農場職工家屬有二千多人,衛生院加上後勤人員才二十多個。
雖然設有內科外科,婦科兒科骨科,還有中醫科。
但每個科室只有一個大夫,大多是半路出家。
護士們也沒受過系統的培訓,招工進來,跟着學幾天就上班了,有護士打針針管子拔出來,針頭還在病人屁股上。
大病治不了,小病給點藥。
死不了受不了的掛個葡萄糖,打個肌肉針。、
小小的闌尾炎手術,也只有一個大夫能做。
還只有一半的成功率。
醫療事故還時常發生。
她還發現。
山裏水質不好,工人們大多幹的是體力活,很多人上點年紀,腿腳就有問題,骨酥腿軟的,走不了道。
有些孩子應該是體質差,小小年紀退腳疼,當走一瘸一拐,當地叫做柳柺子病。
是地方病的一種。
比如蘇大同有嚴重的肩周炎,風溼,靜脈曲張。
李雅竹心臟不好,腰間盤突出,骨質疏鬆,還有更年期綜合症。
有機會,她想先給蘇大同治療肩周炎、
再拖下去,他的胳膊就抬不起了。
所以,怎麼睡?
聽不到回答,袁木夏腦補畫面。
太黃太暴力,有點羞羞的。
臉也紅了。
蘇沃野看着袁木夏往茶壺裏加了兩勺蜂蜜,又蓋上蓋子,十五瓦燈泡的亮度照在臉上,細瓷般的泛着紅暈。
他還真沒想到睡覺的問題。
怎麼睡。
新房就一間,一張木板牀,兩牀被子、
最終說:
“我去院子睡吧!”
行軍訓練拉練,經常野宿。
“不行,你媽會看到的。”
李雅竹做主把院子分成了兩半,隔斷院牆還沒蘇㓇野高,那邊的牆根下專門放了個凳子,袁木夏好幾次早晚推開門,就看牆頭的臉。
就像百草園傳說中的的美女蛇。
“我媽怎麼看得見?我往牆根下睡。”
母親確實有愛偷窺的毛病,剛纔已經習慣性的站了兩次凳子,都不避他。
“你媽看咱院子,可是360度無死角。”
袁木夏說的絕不誇張。
趴在牆頭,這麼點個院子,一目瞭然。
“那,睡屋裏地上吧,有油布塑料布什麼的嗎?”
“有油布。”
袁木夏從木箱裏找出一塊,正方形方格花紋的油布。
“你先睡吧,天熱,我涼快會兒。”
蘇沃野端着起茶壺,坐在了院裏,看着滿天繁星。
很多螢火蟲小蚊蟲圍着掛在鐵絲上的燈泡飛旋。
想起孩童時追逐螢火蟲。
心情竟然十分的寧靜。
袁木夏端來一隻小方凳放茶壺茶杯,還有一盤煮毛豆。
“你也別坐太久,我給你打地鋪。”
蘇沃野看着柔軟的腰身進了門檻。
眼神柔和起來。
袁木夏穿着紅底暗花襯衫,黑色的雞腿褲,有一點跟的塑料涼鞋。
都是現在女孩流行的,不一樣的是非常合體,顯得腰身格外的纖細柔軟,似乎有肉又似乎沒有。
婀娜。
曼妙。
蘇沃野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有這麼好看的身段。
臉微紅心微跳。
雖然沒人看見,還是喝了一口茶掩飾。
清涼甜膩感瞬間瀰漫了嗅覺味覺。
很舒心愜意。
身子往後靠在了牆上,翹起二郎腿,扇起紙扇子。
看袁木夏拿來蒿草繩,點着掛在門框上的釘子上,放下竹簾。
淡淡的藥香輕輕地隨着煙霧瀰漫開來。
吸了兩口。
夏天,農場的蚊蟲太多,家家戶戶都會用隨處可見的白蒿草,擰成草繩,晚上掛在門口點着燻蚊子。
只是蒿草繩雖然能燻蚊子,但味道太大,煙太濃,燻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絕對不是這麼淡淡的好聞的草藥味兒啊。
蒿草繩中加了甚麼呢。
茶,還是熱的,卻異常清新,滿口芳香。
蘇沃野本來想梳理梳理思緒,想想接下來到底怎麼辦。
卻是明月微風涼茶。
安心鬆弛。
要不離婚這事,真的稍稍往後推一推?
美女蛇雖然詭計多端,在獵人眼裏,就是獵物,完全可以像貓抓耗子似的多玩一會兒,看看她還有多少花招。
反正首長給了一個月的假。
舉杯邀月,一杯一杯接一杯,直到一壺茶水喝完,月亮升上了中空,清亮的掛在頭頂。
該睡覺了。
放下茶杯。
突然看到地上的晃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