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賀東霆回來的時候,凌秋月還沒睡,她想念自己一米八的大牀,想念點外賣點,想念網上購物,想念躺牀上刷視頻。
在這裏,如趙大叔所說,唯一的家用電器就是手電筒。
玉米麪拉嗓子,明天大概率要下地,更是愁人。
她有一顆幹不了農活的靈魂。
賀東霆先打了一盆水,在院子一角洗了一個冷水澡,他洗澡簡單,就用手巾搓背。
突然有個聲音喊道:“救命啊,我的腿......”
賀東霆下意識的就要往聲音那邊衝,只聽見凌秋月喊他,“賀東霆,你等一下。”
賀東霆看着凌秋月一步步走近,後知自覺自己只着一條內褲,趕緊背過身去,把褲子穿上了。
凌秋月也很尷尬,她和賀東霆一點也不熟,穿過來的第一天就看見男人的裸體能不尷尬嗎?
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就是個輪廓。
就怕腦子裏有顏色廢料。
賀東霆又把背心穿上。
“姐,有甚麼事嗎?”
“你先聽聽聲音是誰的。”
聲音就是從隔壁傳過來的。
“東霆,秀菊家來提親了,你願意嗎?”
“我就沒考慮過她家,見風使舵的小人。”
凌秋月鬆了一口氣,“那你知道那邊是甚麼情況嗎?冒冒失失去,不怕惹上麻煩?娘剛把她家拒了。”
賀東霆,“我沒想那麼多,確實是不妥,我不去了。”
“不去也不行,萬一真有事,你作爲軍人見死不救,傳出去有損你名譽。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
賀東霆沒動。
“怎麼了?”凌秋月問道。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凌秋月是一箢子瓜幹換的,就連幾歲小孩都拿此取樂,導致她很自卑,少言寡語,每天除了幹活就是幹活。
再看現在的凌秋月,話多了,考慮事情全面了,還知道告狀了。
凌秋月想過了,她不可能像原主一樣活的窩窩囊囊的,勢必要改變,只要改變就能看出來。
“我想通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二十多年我終於開竅了。”
賀東霆默認她被刺激到了。
“姓牛的不告了。”
凌秋月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嗎?他太壞了。”
“不會放過他的,我正在查。”
隔壁秀菊還在叫喚。
農村牆矮,賀東霆在牆的這邊問道:“你怎麼了?”
王秀菊說道:“二哥,我的腿摔了一跤,怕是要斷了,你快救我。”
“你爹你娘呢?”
“我二姨家哥哥結婚,我爹孃去喝喜酒沒回來,二哥,家裏只有我一個人,你要是不管我,就沒人管我了。”
賀東霆,“你稍等,我這就過去。”
兩家隔牆上有個徹棚,是王家的。
門剛打開,王秀菊就緊緊的抱住了來人,“二哥,你娶了我吧,我能幹,不要多少彩禮,別人都說我能生兒子,我給你養兒子。”
來人使勁往下扒拉她,王秀菊反而抱的更緊了。
“二哥,我可沒穿一件衣裳,你要是不娶我,別怪我告你亂搞男女關係,你的兵也當不成了。”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來人更加用力的扒拉王秀菊,眼看着要掙脫,王秀菊急了,大喊:“來人啊,賀東霆偷看我洗澡,還摟摟抱抱的。”
最先衝進來的居然是“喝喜酒沒回來”的王家爹孃。
“秀菊啊,你一個清白大姑娘,讓男人佔了便宜,這可怎麼辦啊?”
“賀東霆,原來是看上我家秀菊了呀,正當提親你不答應,大晚上的偷偷跑過來,佔我閨女便宜,你還是人嗎?”
這老兩口子,一個哭的慘,一個恨的切。
“王成業,你們在嚎甚麼呢?”說話的是兩個街坊,這麼大的動靜,能不出來看看嘛。
秀菊哭的更兇了,“是賀東霆,我在徹棚洗澡,他,他,進門就把我抱住了,還想佔完便宜就走。”
鄰居甲:“賀東霆平日裏看人五人六的,還能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啊?”
鄰居乙:“賀東霆不像這樣的人啊,要是看上了秀菊,直接求娶就是了,用得着費這麼大的勁?”
王成業演上了,“他求娶了,是我沒有答應,我覺得賀家人丁不旺,兩代寡婦,可我沒想到賀東霆會幹出這樣的事。”
鄰居甲,“這身高......我咋看咋不像東霆呢?”
屋裏光線黑暗,只能是個影影綽綽的身影。
凌秋月把火柴劃開,小小火光照亮了自己,“你們先看看我是誰?”
凌秋月照亮的還有王秀菊白花花的身體,她老孃趕緊把褂子給她披上。
凌秋月嫌棄地把王秀菊扒拉開,有點噁心啊,被一個白花花的女人抱着。
她取向正常,不彎。
“人都沒看清楚,就認準了是賀東霆,你們王家打的是甚麼算盤?”
鄰居乙問道:“秋月,怎麼回事啊?”
有人把煤油燈點上了,王秀菊的下半身僅着一條褲衩,很是狼狽。
“是這麼回事......”
王秀菊:“不許說!”
凌秋月呸了一聲,“你不讓我說,那是心裏有鬼,我偏要說。王秀菊在這邊喊,說她摔了一跤可能摔骨折了,說她爹媽去喝喜酒不在家,非讓賀東霆過來救她。
我尋思着東霆過來不方便,還不如我過來,都是女人有些事也好辦。沒想到剛一進來,就讓王秀菊抱住了,讓雲霆娶她,要是不願意,就告雲霆亂搞男女關係。”
王秀菊裏子面子全丟了,連說話都是蒼白無力的,“我沒有!我冤枉,你胡說。”
“我要不要再喊些人來看看?王秀菊僅着一條布縷把我當成東霆的醜樣子,不止我一個人看見吧?”
王秀菊心虛,她大喊大叫想坐實和賀東霆的關係,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而圍觀了自己的醜樣子。
賀母衝進來,見了王秀菊又抓又扯的,“你個死不要臉的,要是東霆真聽了你的,是不是就讓你賴上了?這麼噁心的一家人,就算東霆打光棍,也不要你。”
王秀菊只能哭。
賀東霆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兩個鄰居說:“兩位嫂子,麻煩你們跟我一起去大隊做個見證,王家人污辱誹謗軍人,我要個說法。”
兩個婦女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哪有不樂意的?
“行,我們去。”
王秀菊可不能去,在家丟人也就罷了,再轉圈丟人,她的臉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