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只有你了
衛生院的病房裏只有滿俊平一個人，一條大腿紅腫扭曲，掛着吊水等着市裏的救護車來接人，看到衛子航和民警老於走進來，嚇得一哆嗦。
“滿俊平，你接不接受調解？”民警老於沉聲問道。
“老於，你看看我這腿，我要是接受了調解，江湖上的兄弟怎麼看我，今天我把話撂在這，不讓這小子把牢底坐穿，我特麼誓不爲人。”
老於民警抿着嘴沒說話，轉頭望向跟進來的甦醒。
甦醒冷笑了一聲，拿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來遞了過去，冷冷地道：“滿俊平，你沒有想到，我的手錶還有錄相功能吧，強尖未遂這罪名可不輕，你先進去蹲三年吧！”
滿俊平看着把自己的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的視頻，臉一下子就白了。
他是江湖人，自然知道致人重傷害進去是甚麼待遇，在女人身上翻船進去又是甚麼待遇。
想到這裏，滿俊平的臀肌一緊，好像有甚麼東西硬生生地捅進去了似的。
“你，還有你這些兄弟，把和解書籤了，我刪視頻，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甦醒淡淡地道。
“行行行！”滿俊平趕緊接過和解書就要簽字。
“不行，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他當墊背的，蘇總你受的委屈不能就這麼算了。”衛子航梗着脖子大叫道。
甦醒白了他一眼，拍拍和解書道：“這事我說了算，你們簽名就算數。”
滿俊平一聽，趕緊簽了名，本想再放幾句狠話找回面子，最終還沒敢。
滿俊平就是靠耍狠耍橫混江湖的，碰到衛子航這種能打又不要命的楞頭青，心裏也打怵。
甦醒拽着衛子航離開衛生院，衛子航把簽字筆一拽怒道：“我不能讓你用你的委屈來給我平事。”
甦醒看着這倔犟的大男孩，無奈地嘆了口氣，點着他的額頭道：“你是不是傻，差點被強了好聽嗎？”
“這不是沒強着嗎！”
“唉，人言可畏啊，我戴手錶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被關到籠子裏我還不得發瘋啊，這種過度保護的感覺，你哪裏懂。”
衛子航想不明白，被家人呵護、保護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怎麼到了她這裏，卻成了負擔。
最終他還是簽了字，老於收好了資料，拍拍衛子航的肩膀道：“以後好好過日子，離那些爛人遠點，跟他們換命，不值，對了，你妹妹的升學宴別忘了叫我。”
衛子航這邊剛完事，就見街頭衛小英騎着一輛自行車衝了過來，抱住他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死命地捶着他，啞着嗓子大叫道：“你逞甚麼能？報甚麼仇？大不了咱們搬走，咱倆就算撿破爛也能有口喫的，你要是出了事，你讓我怎麼辦！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知不知道！”
“這不是沒事了嘛，放心放心，滿大腦子往後見着咱都要繞路走，走，咱回家先看看房子去。”
“啊呀，家裏的東西都被埋住了。”葉小英從憤怒驚嚇中回過神來，拽着衛子航就往回跑。
衛子航扭頭看着甦醒，甦醒向他抓了抓手，叫道：“有了好東西先想着我，我保證給你公道價。”
衛子航還有些可惜，現在她又幫了自己一把，低垂的衣領，三角狀撐起的牛仔褲腰，還有驚人的雪白，這下全沒了。
滿大腦袋，老子恨不能刨了你祖宗十八代的墳啊。
回家之後，在鄉親們的幫助下，把倒塌的房子刨開，磚頭瓦塊堆在一起，蓋了一個窩棚臨時住着。
衛小英忙了一整天，小臉蒼白手足冰冷，心疼得衛子航恨不能取了滿大腦袋的狗命。
自己上次熬了刺五加，妹妹喝過之後好像挺管用的，架鍋生火準備再熬一次。
在熬藥的時候，衛子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胸前那塊神奇的牌子，勾天連地的樹上，葉子好像變得更大了，生了十分清晰的脈絡。
細看脈絡的時候，腦海中轟隆一聲，隱約間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揪起一片葉子放到口中嚼着，喃喃地自語道：“藥，一味足矣，取皮葉入藥，先泡後煮，文火煮藥性，武火斂藥濃，火候煎到，藥到病除，若是再配以元陽渡氣，效果更佳，妙哉妙哉！”
當衛子航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衛小英已經縮在窩棚的被子裏睡着了。
衛子航回憶着那個高大身影的話，取了刺五加皮，放到罐子裏泡了兩個鐘頭，小火慢煮，大火收汁，一點星光滴落，在翻滾的藥汁中盪漾了一圈便融入其中。
這一次，濃稠的藥汁酸奶一樣黏稠，衛子航只喝了一口，就覺得全身發熱，筋骨發出噼裏啪啦的輕響，此前怒戰滿俊平那一夥人導致的輕傷，更是一片火熱，紅腫慢慢散去，恢復皮膚本該有的健康古銅色。
“好像藥性比之前更濃了，先少喝一點。”
衛子航只盛了一口的量，叫醒妹妹讓她喝了。
喝完藥再度躺下的衛小英，沒多大一會功夫，汗水將被子都快要浸透了，仍然睡得極香。
衛子航擔驚受怕，給她換了被子，守到天色將明才沉沉睡去。
清晨醒來，發現妹妹居然把院子裏收拾得乾乾淨淨。
“小英，不好好養身子，幹這些重活幹甚麼，累着怎麼辦？”衛子航怒斥道。
“哥，我沒事了，早上我把你留下那碗藥給喝了，全身熱得厲害，勁頭也足，不幹活我特別難受，出了一身汗纔好點。”
衛子航嚇了一大跳，那是準備分三頓給她喝的啊，可是看着全身上下都透着健康與活力的妹妹，衛子航又放下心來，看來這藥熬出來保存也管用。
打定了主意的衛子航又刨制了兩大瓶子藥汁，直接就把她提溜到鎮上塞上了通往縣城的客車，精力旺盛用到學習上纔是正途。
衛子航回村後又盤算了一下，舊磚還能用，再買一些材料請些人，除了蓋房，剩下的錢也夠妹妹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重新擴建房子，是需要村、鎮上出手續的。
衛子航出門去找村主任潘大雷，剛到門口，一個身材嬌小卻比例極好的少女，穿着白短袖白短裙，推着電動車要出門，跟他碰了個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