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御書房內氣氛凝重。
龍案之後，中年皇帝姬淵面色威嚴，眼神深邃。
楚天闊緩步走進，不卑不亢，與往日頹廢判若兩人。
“兒臣，見過父皇。”楚天闊行禮。
姬淵目光銳利，上下打量着楚天闊。
他發現這個平日裏軟弱無能的兒子，今日似乎有所不同，身上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鋒芒。
“你可知，朕爲何宣你前來？”姬淵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兒臣不知。”楚天闊平靜回答。
姬淵冷笑一聲：“你母族犯下滔天大罪，證據確鑿，朕已下旨抄家流放。你可知罪？”
楚天闊眼神冰冷，語氣沒有任何波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父皇想給兒臣扣上罪名，無需如此大費周章。”
姬淵臉色一沉，眸中全是怒意。
竟敢如此頂撞他！
“大膽！朕是天子！你竟敢質疑朕的旨意！”姬淵怒喝一聲，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威壓。
楚天闊卻絲毫不懼，冷笑，“天子？父皇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穩固你的皇位，連親生兒子都可以犧牲，真是可笑！”
“放肆！”姬淵怒不可遏，猛地一掌拍在龍案上，龍案瞬間碎裂。
楚天闊面對龍顏大怒的姬淵，神色沒有絲毫慌亂。
他平靜地注視着眼前的皇帝，語氣淡然，宛若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父皇息怒，現在震怒，又有何用？”
“難道你還能改變我母族被流放的事實嗎？”
楚天闊的眼神，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
“與其在這裏動怒，不如想想怎麼應對接下來的風暴吧。”
他這句話直擊要害，讓姬淵的怒氣瞬間消散大半。
姬淵臉色陰沉如水。
楚天闊說的沒錯，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
他很清楚，朝堂之上，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都在等着他犯錯。
太子母族被流放，就是一個導火索，足以引爆整個朝堂的矛盾。
他必須儘快穩固皇權，才能安穩度過這次危機。
他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楚天闊，彷彿要看穿他內心深處的想法。
“你到底想說甚麼？”
姬淵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但依然帶着一絲警惕。
他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兒子，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擺佈的廢物太子了。
他似乎變得更加成熟，更加深不可測。
“兒臣只是想提醒父皇，眼下，我們應該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楚天闊微微抬起頭，態度似乎很是真誠。
“兒臣可以爲父皇分憂，前提是，父皇要給我足夠的信任。”
他這句話，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向姬淵提出了要求。
他要的，不僅僅是名義上的太子身份，更是實權！
姬淵深深地看了楚天闊一眼，他能感受到楚天闊身上散發出來的自信和決心。
這個兒子的確變了。
他身上彷彿藏着某種強大的力量，讓姬淵感到一種忌憚，也有些許期待。
或許，這個兒子真的能幫他。
“好！”
“朕可以給你機會。”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
“朕要你處理好母族流放之事，安撫朝臣。”
“若是做不好，朕絕不輕饒！”
姬淵的這句話，既是對楚天闊的考驗，也是對他的警告。
他可以給楚天闊機會，但絕不允許他有任何背叛。
“兒臣領旨。”
楚天闊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這只是第一步，他將一步步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他退出御書房，目光深邃，望向遠處陰沉的天空。
就在楚天闊轉身離去的同時，一個身影從姬淵身後的屏風緩緩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當今的皇后，蕭皇后。
她面容姣好，眸中卻帶着一股憂慮。
“皇上，太子殿下他好像變了。”
蕭皇后擔憂地說道，她能感受到楚天闊身上那種讓人不安的氣息。
姬淵眯着眼睛，沒有說話，目光依然停留在楚天闊離去的方向。
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
“變了又如何？”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朕纔是這大鄴的皇帝，朕倒要看看，他能翻起甚麼風浪！”
他眼神很是狂妄。
無論楚天闊變成甚麼樣，都無法撼動他的皇權。
楚天闊走出御書房，寒風撲面，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
眯起眼睛適應着略微刺眼的陽光，心中卻一片清明。
剛纔與姬淵的談話，看似驚險，實則他已初步掌握主動權，姬淵需要他，至少現在是。
“喲，這不是我們尊貴的太子殿下嗎？”
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
楚天闊抬眼看去，姬無夜，齊王，正帶着一羣侍從，趾高氣昂地站在不遠處，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姬無夜今日一身銀色鎧甲，愈發顯得英武不凡，與楚天闊一身素雅的太子服飾形成鮮明對比。
嘴角帶着一抹輕蔑的笑意，眼神如毒蛇般陰冷。
“怎麼，父皇今日召見你，是又訓斥你這個廢物了嗎？”
姬無夜故意提高了聲音，宛若要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到。
他就是要當衆羞辱楚天闊，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即便楚天闊頂着太子的名頭，在他姬無夜面前也依然是個可以隨意踐踏的廢物。
往常的楚天闊面對姬無夜的挑釁，要麼沉默不語，要麼色厲內荏地反駁幾句，但最終都會落入下風，成爲衆人的笑柄。
姬無夜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樂趣”。
然而這一次，楚天闊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楚天闊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落在姬無夜身上，勾脣而笑。
如此充裕的龍之氣運，爲自己所用纔好。
“齊王殿下，看來你很閒啊，竟有空在此等候本宮。”楚天闊的態度與往日的唯唯諾諾截然不同。
姬無夜愣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楚天闊？
那個見了他就如老鼠見了貓一般的楚天闊？
“你，你說甚麼？”姬無夜懷疑自己聽錯了。
楚天闊眼神中帶着一絲嘲弄，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視着姬無夜，氣勢絲毫不讓。
“本宮說，齊王殿下很閒。”楚天闊重複了一遍，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有力。
姬無夜終於確定，眼前的楚天闊不一樣了。
隨即冷笑一聲，掩飾自己的震驚。
“哼，裝腔作勢！你以爲換了一副嘴臉，就能改變你廢物的本質嗎？”
楚天闊沒有理會姬無夜的嘲諷，緩緩抬起手，指着姬無夜身後的那些侍從，聲音冰冷如鐵。
“齊王殿下好大的威風，帶這麼多人，是想做甚麼？造反嗎？”
“你！”姬無夜被楚天闊這句話噎得臉色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