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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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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似乎是追出去了。

知道蕭風嵐的能耐,桑初晴並不擔心,卻暗暗喫驚。

她爹,如果只是個普通的農村屠夫,她把頭擰下來當凳子坐!

不過,她還是坐在牀沿等消息。

以那狗東西的性子,被抓住的話,一定會把她供出來的!

直到聽到了喻驚鴻回來的動靜,才重新睡下。

次日,喻驚鴻進城賣肉。

桑初晴自告奮勇:“爹,我去給你幫忙,順便給娘抓藥。”

然後,在西市上,她就見到了——

侯府三哥,桑懷志。

得,送上門來了!

桑初晴做侯府千金,有嫡女風範。賣豆腐,就是妥妥的豆腐西施。

樸素,卻漂亮。

但,看在桑懷志的眼裏,就是十成十的落魄!

“哼,從前仗着侯府的寵愛,訓斥小爺不是很能耐嗎?現在怎麼像條野狗一樣!”

他剛從賭場出來,走兩步就遇見了這晦氣的丫頭,想到過去被她支配的種種,頓時怒氣更盛。

桑初晴眸光冷厲。

七月半的鴨子,她還沒去找他索命,他倒是舞到她面前來了!

“喲呵,一個鄉下賤民,還敢用這種眼神瞪小爺!”

桑懷志擼起袖子上前,一腳踹翻了豆腐攤!

桑初晴沒動,餘光瞟見她爹拎着斬骨刀在給人砍豬腿。

很好,沒注意到這邊。

她的雙手攏在一起,一個接一個地掰手指關節。

然而桑懷志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欺身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襟,將她半提起來,惡狠狠地道:“以前你剋扣了我這麼多銀子,趕緊還我!不然,你休想在這裏賣一塊豆......”

“腐”字還沒出口,被迫消音。

圍觀的人震驚了!

只見桑初晴一個拳頭,對準了桑懷志的鼻樑。

順着力道走勢一個旋身,迴旋踢飛起一腳!

“啊!”

桑懷志栽倒在稀爛的豆腐堆上!

鼻子流血,渾身摔得劇痛,他癱在地上罵罵咧咧:“你這遲早要當婊子的賤種,敢傷小爺,小爺找野男人玩死你!”

混賭場的人,嘴巴要多髒有多髒,戾氣要多重有多重。

“是嗎?要不,我先給你挖個墳?”

陰惻惻的一句,一巴掌當腦門拍下來!

桑懷志頓時爆裂慘叫:“啊!!!”

桑初晴悶笑。

哦豁,她爹來了!

看見喻驚鴻眼裏的S意,她有種感覺:他平時S的不是豬,而是人!

喻驚鴻把桑初晴往身後一推。

回頭,斬骨刀對準了桑懷志:“我家閨女弱小可憐,我是她爹,有本事你衝我來!”

衆人:重新定義“弱小可憐”!

桑懷志怒道:“她弱小可憐,那剛纔她一拳頭把我鼻樑打斷,算甚麼?”

喻驚鴻接話極快:“算你活該!”

桑初晴:我爹但凡是個現代人,必定是5G衝浪!

侯府這邊。

一大早,南陽侯給侯夫人說,要給桑雪辦接風洗塵宴。

辦宴會不難,難的是......

錢從哪兒來!

以前那死丫頭是怎麼用這麼窮的公中,養偌大侯府的!

桑雪送甜湯過來,見她愁眉苦臉,貼心地道:“女兒學過算術,願意爲母親分憂!”

侯夫人眼睛一亮,忙不迭把賬本塞她手裏:“喏,你爹說要給你辦個小宴,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桑雪壓下心頭的得意,但還要謙虛一番:“我以前算的都是小賬,沒接觸過侯府這樣的富貴之家賬冊,想必會很......復......雜......吧?”

看清那一個個結餘,不是紅字,就是結餘幾兩銀子、幾十兩銀子。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睛都要瞪凸了!

南陽侯府這麼窮?

那她回來,還跟喻家一刀兩斷,值得嗎?

燙手山芋丟出手,侯夫人很欣慰,彷彿看到了另一個桑初晴:“沒事沒事,交給你,爲娘很放心!”

桑雪正想問“侯府的銀子都去哪兒了”,桑懷志的小廝跑了進來:“夫人!三公子又偷偷溜去西市賭坊啦!”

侯夫人:天塌了!

“初晴......”她下意識拉住桑雪:“哦不,阿雪啊,你趕緊去把你三哥帶回來!”

下意識的“初晴”,桑雪眼裏閃過一絲憤懣。

但她只能答應:“好。”

習慣了發生任何事,都交給女兒的侯夫人,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女兒,可不是原先那個!

“好好好,你辦事,爲娘放心!”

放心早了!

桑雪來到西市,看到的就是她三哥被喻驚鴻暴揍的畫面!

桑初晴歎爲觀止:她爹,不簡單!

打的都是關節、韌帶,能讓桑懷志疼得死去活來,表面卻看不出甚麼傷。

“快住手!”桑雪帶着人,七手八腳地把桑懷志解救出來。

“阿雪?”喻驚鴻身體一僵,回過頭來。

桑雪習慣性喊出口:“爹!”

昔日父女相見,喻驚鴻手都是抖的。

養只狗養只貓丟了都要難受好久,何況疼了十七年的女兒?

桑懷志疼得哇哇叫,怒道:“阿雪,他都把我打成這樣了,你還喊他爹?”

“我......”桑雪深吸了一口氣,改口:“這位......大伯,你可知你打的是南陽侯府的三公子!”

“大伯?”喻驚鴻眼裏頓時充滿了刺痛。

他自嘲一笑,點了點頭:“大伯就大伯吧。”

他指着已經稀巴爛的豆腐攤,不願意多看桑雪一眼,冷硬地說:“你三哥砸我攤子,還打我女兒,我要是不管還算個男人嗎!”

話是這麼說,桑初晴卻看見他眼角的溼潤。

可憐的老父親。

她上前一步,攥住喻驚鴻的手捏了捏作爲安撫。

喻驚鴻以爲她驚慌,忙回過身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晴晴別怕。”

這樣的疼愛原先都屬於自己的,此時卻給了桑初晴,桑雪嫉妒不已,厲聲道:“你們打人還有理了是吧?三哥,我們報官!”

桑初晴挑眉:好啊,報官打臉更爽!

他們又怎麼會知道:京兆府尹張大人,欠了她億點人情!

府衙離西市不遠,涉事雙方上了公堂。

張大人坐在上頭,與桑初晴對視一眼,便錯開目光。

南陽侯急匆匆趕來,進來後首先看向喊痛連天的三兒子。

他恨恨地掃了一眼桑初晴:“賤種,竟敢毆打本侯的嫡子!”

喻驚鴻聽不得這種話,神色一凜。

桑初晴拽住他的手,跨步上前,一巴掌抽在了桑懷志的臉上。

她斜睨南陽侯,輕聲問:“是你叫我打的喲!我不但敢打,還敢當着你的面打呢!就問你氣不氣吧!”

衆人:“......”

就連喻驚鴻都震驚了。

“你敢這樣跟本侯說話!”以前桑初晴最多給軟釘子,南陽侯沒被這樣頂撞過。

桑初晴笑了下:“從前,南陽侯是我父親,不能撕破臉。現在,你已經不是我爹了!”

南陽侯的臉色漆黑無比:“侯府養你十七年,你就是這麼忘恩負義的!”

桑雪見縫插針:“姐姐,沒有生恩也有養恩,你怎能這樣對父親?”

桑初晴反口就懟回去:“哦,那你又是怎麼對養了你十七年的爹的?”

對上喻驚鴻深沉的眼神,桑雪心口一驚,閉嘴了。

桑初晴又看向南陽侯,道:“南陽侯若知曉你兒子賭輸了多少銀子,只怕就沒心情跟我盤恩義了!畢竟上個月,爲了保住他一條腿,侯夫人才剛拿了自己的嫁妝,貼給他還了一萬兩的賬!”

桑雪猛地瞪大雙眼。

那嫁妝不該是以後給她的嗎?就這麼被三哥霍霍了一萬兩?

一萬兩啊!

侯府賬面那麼窮,他怎麼敢的?

她以前那位三哥,就絕不會這樣!

提起那件事,南陽侯額頭上的青筋立馬跳起,厲聲喝:“懷志,輸了多少!”

桑懷志下注的時候有多勇,現在就有多慫,“三......三百兩......”

桑初晴幽幽說了句:“根據我豐富經驗,至少得翻十倍!”

“你亂說!”桑懷志急了:“只有一千八,沒有三千!”

“哦。”桑初晴輕飄飄重複:“一、千、八!”

她笑得陽光燦爛,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南陽侯一年俸祿六百兩,貴公子進賭坊溜一圈,把你三年俸祿整沒了!就問你肉疼不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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