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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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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大相國寺嗎?”

秦乾眼瞼微合,依稀記得他三年前誕辰那天。

秦薇蔚求了一塊大相國寺的玉佩欲贈與他,祈求順福安康。

那時秦墨已經返回秦家有段時間,父母也將他趕出了府中。

面對秦薇蔚的禮物,他當時感動到不能自已,覺得苦心疼愛的妹妹終究還是沒有忘了他。

但那日秦府少爺誕辰的宴席上,他宛若一個透明人,無人關注。

就連秦薇蔚的那枚玉佩,最終也變成了秦墨的禮物。

秦府少爺誕辰的宴席上,終究沒了他的位置。

如今面對這遲了三年的玉佩,秦乾反而不想要了。

他擺了擺手,淡淡道:

“秦小姐有心了。只是無功不受祿,這玉佩你還是送給別人吧。”

秦薇蔚不禁咬緊嘴脣,滿臉委屈:“兄長,你爲何如此咄咄逼人?”

“你若是在神機營受了委屈,爲何不給家裏說呢?”

“我相信秦墨哥哥,絕對不會放任你被欺壓的。”

“秦墨?”秦乾冷笑一聲,滿臉譏諷:

“我在神機營過得如何,你不會真以爲秦墨一無所知吧?”

“說不定我這一身傷口,少不了他的‘關照!’”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讓秦薇蔚的面色紅白相間,眼眶霎時間就紅了,氣急道:

“胡說,秦墨哥哥纔不是那種人。”

“你就是對秦家現在安穩的現狀懷恨在心,想挑撥離間!”

“難道你就沒有問問自己,當初若不是你野心勃勃意圖造反,險些連累全家,我又何必去當庭對供!”

“你只是被罰入宮三年,可知全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提心吊膽了三年,中間吃了多少苦!”

“而且這些年若是沒有秦墨哥哥上下打點,你哪裏有命回來?”

“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反而血口噴人!”

“早知如此,你不如死在神機營裏好了1!”

秦安聞言頓時大急,扯着對方衣袖:“小姐,慎言!”

但潑水難收,這些誅心直言已經盡入秦乾耳中。

他高大的身軀一陣踉蹌,只感覺到吼中一甜。

我的野心?

我拖累了全家?

我拖累了秦墨?

秦乾看着眼前的姑娘,只感覺到莫大的諷刺。

當年若非她出庭拿出僞證,自己又何至於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時至今日,他都不知道那封造反的僞證從何而來。

他默默吞下血水,閉上雙目,心若死灰。

“秦小姐,且回吧。”

“你和我,早已沒有甚麼可談的了。”

秦薇蔚卻一臉倔強,冷聲道:

“兄長,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你也知道。”

“秦府上下如履薄冰,實在經不住波瀾了”

“既然兄長已經回到秦家,還希望兄長放下過去的一切,安心養身就好。”

“別在拖累我和秦墨哥哥了。”

“他如今在朝堂之上正炙手可熱,實在經不住波瀾了!”

“若是兄長執意和秦墨哥哥過不去,莫怪我再也不認你這位兄長了!”

此言一出,屋內落針可聞。

秦安難掩心頭悲哀,無奈的垂下了蒼老的頭顱,白髮在無力顫抖。

秦乾雙眸如海,難掩虛弱的的消瘦面頰上是如同死水一般的平靜。

只有秦薇蔚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自小便知道,這位兄長將親情看的比甚麼都重要。

自己以往這樣威脅,無往不利,想必這次也不意外。

很快兄長便會低頭,去向秦墨哥哥認錯,至此以後,秦家便會一直平安下去。

末了許久,秦乾終於緩緩開口,但卻遠遠超過秦薇蔚的預料。

“秦管家,勞煩你送客。”

“我身子乏了,便不奉陪了。”

說罷,他扭頭返回裏屋,沒有片刻猶豫。

“怎…怎麼會?”秦薇蔚緩緩張開櫻脣,舌尖發麻,從未想過秦乾居然敢忽視自己。

剎那間,一股難以言語的屈辱湧上心頭。

她不由分說,紅着眼眶就要衝入屋內向秦乾套要個說法。

“兄長,難道你真的不認我這個妹妹了嗎?”

秦安卻一把攔住了她,苦口婆心道:

“小姐,饒老奴無禮,這三年來少爺他真的累了,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望着眼前緊閉的大門,秦薇蔚撕扯櫻脣,水潤的眸中滿是委屈。

她怎麼樣也無法相信,以前那個溫柔體貼,對她無物不允的兄長如今會變得如此不通人性。

“秦爺爺,我…我只是想送給禮物給兄長,何錯之有?”

秦安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小姐,沒有說你送禮物,別人就一定要收,天下可沒有這個理啊。”

“可他不是別人,是我兄長!”

“可小姐,當初傷害少爺最深的人,也是你啊。”

秦薇蔚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悲哀的搖了搖頭。

“這怎能怪我,當初若不是他蓄意謀反,差點牽連全家被滅滿門,我又怎麼會舉報他。”

“我如今肯先低頭,帶着禮物過來,便是心存修繕關係的心思。”

“可惜,是我太傻,現如今他的,早就不是那個溫柔體貼的兄長了。”

“不但拒絕了我的禮物,還將我拒之門外。”

“我早該聽秦墨哥哥的話,對他徹底死心。”

說罷,秦薇蔚緩緩鬆開雙手,任由她辛苦從大相國寺求來的玉佩脫手而出。

“啪!”的一聲脆響。

玉佩化作殘片崩落滿園,縱然尋回,也難以恢復原狀。

......

那日過後,秦乾在秦府內倒是難得討要了幾天安寧。

以至於秦安來送飯的時候都難掩心頭喜悅。

“少爺,你的傷口已經結疤,代表癒合的很不錯啊!”

秦乾點了點頭,對這些倒是不太在意。

若有所思片刻後,他緩緩說道:

“秦安,我想出去一趟。”

秦安的笑容呆滯在臉上,逐漸變得爲難起來。

“少爺,咱們不是說好了。”

“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沒法讓你去見老夫人啊。”

秦乾搖了搖頭,“若是實在見奶奶困難,我並不像強求。”

“但我這次出去,是想出府一趟。”

秦安的神情變得更爲惶恐。

“少…少爺,你出府做甚麼。”

秦乾眼神一肅,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想去國墓一趟,親自祭拜當初爲了守護大夏捐軀的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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