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區別於前廳的燈火通明,後院中暗沉沉的。
夏末躡手躡腳地走到牆邊,聽着屋子裏的動靜。沈曼既然來了,必然是會有所行動的。
忽而,窗中一亮,有日本女子的驚呼聲:“你是誰?”
夏末心中一驚,已然明白了,沈曼怕是被人發覺了。
藉着房中的光亮望去,房中的擺設,應該是井上的書房。沈曼已經將那個日本女子制伏在地上,燈光下,寒色一閃,血已經從那女子的脖頸兒處噴湧而出。
她下手極快,甚至不給那女子一絲求救的機會。
饒是如此,剛剛那女子的驚呼聲,已經讓守衛注意到了這裏。
夏末心知不妙,趁着守衛還未到,快步朝屋後跑去,不料,她剛轉到了房後,沈曼便從後窗中跳了下來。
光色昏暗,沈曼看不清夏末的模樣,下意識地摸了腰間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別動。”
她聲音冷冰冰的,沒了往日的柔媚。
夏末絲毫不慌:“追的人馬上就到,你確定咱們要在這一較高下。”
沈曼聲音一轉:“是你?”
她的戒備鬆了幾分,夏末在她的眼中,原本就不值一提。她若想S她,隨時都可以。
房中的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夏末一把扣住沈曼的胳膊:“還不快走。”
那日本女子被人S了,很快便會有人尋到此處,再不走真來不及了。
前廳之中依舊歌舞昇平。
夏末將沈曼推進了洗手間中:“你身上的東西,處理一下。”
她動手S那日本女子時,血濺到了身上。
沈曼反手扣住了夏末的手腕,眸光中帶着探尋,問:“你到底是誰?”
夏末抬眸望她:“我沒惡意,不然此時你就不會再這兒了。”
沈曼笑笑,手無意識地攏向自己鬢邊的發,陡然一頓,她右耳的耳墜子丟了。更可怕的是,她不確定她丟在了何處。
她再望向自己身上的血痕,忽而一笑,語帶嘲諷:“我這條命,活得夠長久了。”
夏末還來不及反應她話是甚麼意思,沈曼已經從隨身的包裏掏了幾張紙出來:“第三戰區的軍事部署圖,不管你是誰的人,把它傳出去。夏末,記住,這上面有千萬條國人的命。”
夏末陡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沈曼,你要做甚麼?”
沈曼推開夏末,毫不猶豫將她推出了洗手間。
夏末正要砸門,她手上,還攥着那幾張紙。她轉身,將紙疊了疊,塞進了自己的衣服中。她轉身朝廳裏走去,人們依舊歡聲笑語,無人注意到她的離開和回來。
溫言和人閒聊,眼角的餘光瞥見夏末,夏末走近他,輕聲道:“溫隊,我身子有點不舒服,能不能先回去?”
她知道,沈曼交給她的這幾張何等重要,片刻後就會搜查到這邊,這東西在她身上,終究是不安全。
溫言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點頭:“好,我送你回去。”
話音落,便聽廳內音樂聲一斷,衆人皆是一驚,不明白髮生了甚麼。
夏末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望向門口的方向,那邊已經被重兵守住。夏末清楚,現在走爲時已晚,她想離開怕是不能了。還好,那文件藏的比較隱祕,即便是搜身,也不會被人輕易搜了去。
井上從後院匆匆趕回來,面色鐵青:“各位,實在抱歉,有敵對份子潛入了酒會,在後院中將一名日本官員S害,酒會不得不暫停,我們現在要找出那名潛入的敵對份子。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衆位見諒。”
他的酒會上有人潛入他的書房中,拿走了機密文件,還S了人,傳出去會是甚麼樣的笑話?
“砰——”
井上的話剛說完,衛生間裏便傳來一聲槍響。
衆人面色一變,紛紛朝着那邊望了過去,井上身邊的警衛已經朝着那邊跑了過去。
夏末心中怦怦直跳,莫名的恐懼朝她襲來。
沈曼出事了,一定是她。
果然,沈曼中了一槍,人們趕到時,她已經沒了氣息。
S死她的槍在衛生間的入門處,沈曼倒在了衛生間的角落裏,她旁邊是一扇敞開的窗子。
現場看來,是有人闖進了衛生間,一槍S死她後,從窗子裏逃走了。
井上的面色陰沉,這時,一位日本人拿着一隻耳墜匆匆趕來:“課長,這是在您的書房裏發現的,應該是兇手留下的。”
那是一隻紅寶石耳墜子,非常漂亮,另一隻此時正掛在沈曼的耳朵上。
溫言掃了兩眼現場的情況,道:“井上課長,通過現場分析,沈曼是有同夥的,她在後院S人之後應該是取得了甚麼重要情報,隨後,她同夥知道她可能暴露了,然後將她滅口。”
溫言說完,目光落在了祁修遠身上:“沈曼與先生一起來的。自己的女伴出了事情,祁先生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
祁修遠波瀾不驚地點頭:“是,她是我的女伴。”
他的話,更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非被迫承認甚麼罪過。他一晚上沒有離開大廳,有人能爲他證明這些,所以,他不是S死沈曼滅口的人。
祁修遠眼中含了一抹譏誚:“溫隊也不必夾槍帶棒,祁某與沈曼的關係衆所周知。可至於沈曼爲何頻頻出入祁家,王局您是不是應該解釋解釋?”
王局脖子一縮,不明白爲何事情的重點又到了他的身上:“這,這又關我甚麼事?”
井上的面色難看,沈曼是他們的一顆棋子,原以爲忠心不二,卻不曾想,被棋子反咬了一口。
祁修遠眉毛一挑,語調冰涼:“王局與沈曼的私交似乎----她的一舉一動,更應該在您的授意之下才是。如今來問祁某人,祁某無可奉告。”
井上咳了一聲:“沈曼被人S了,S她之人應該還在現場,祁先生剛剛一直在大廳中,顯然不是祁先生所爲。現在,要排查所有離開過大廳的人,所有人,務必要有人能證明自己的動向。”
夏末手心沁出汗來,她剛剛出去了,哪有甚麼人能爲她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