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周振邦臉色陰沉地快步走上來,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怒火。
他高聲開口,不分青紅皁白地訓斥應卉清:“你回了京市也不知道回家,知不知道大家有多麼的擔心你?”
應卉清方纔還帶着笑容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她微微抬起頭,眼神冷漠地看着周振邦,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如果家人真的擔心我,我就不會離家這麼久。”
應卉清的聲音平靜冰冷,彷彿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振邦瞬間被勾起怒火,氣急敗壞地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
“你現在是在責怪家裏人?應卉清,就因爲你心裏有火,你就毫無差別的攻擊所有人,你還有沒有良心?”
他上前一步,粗暴地一把拉住了應卉清的手,用力地拽着她:“現在立刻跟我回家,好好地去給家裏人道個歉!”
應卉清被周振邦拉得一個踉蹌,用力地掙扎着,試圖甩開周振邦的手,冷笑着反問他。
“我做錯了甚麼?我爲甚麼要要道歉?”
應卉清臉上的冷笑愈發明顯,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斷攀升。
然而周振邦力氣太大,應卉清根本掙脫不開。
鄭衛國見狀,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周振邦的手臂,用力地捏緊:“放開她,你是瞎了?沒看到她根本不想跟你回去嗎?”
周振邦抬起頭,死死盯着鄭衛國,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神中明顯帶着一絲疑惑。
“你又是誰?憑甚麼來插手我家的事?”
鄭衛國挺直了腰桿,下巴微微上揚,眼神中滿是不屑:“我是應卉清現在的大哥,我護着自己家的妹妹,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這麼好的女兒,別人家不要,我家可當個寶貝。你又是哪兒來的?跑到我家樓下來撒野。我勸你別在這兒沒事找事,有多遠滾多遠!”
周振邦滿眼古怪地打量着鄭衛國,又將目光移到被他擋在身後的應卉清身上,突然冷笑出聲。
“原以爲你在鄉下多年已經學乖了,如今才知道你不僅沒有改過自新,竟然還變本加厲!”
他眼底滿是鄙夷不屑,還隱隱透出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了的憤怒。
可應卉清眼毫不畏懼地直視周振邦,反問道:“我有甚麼過錯?憑甚麼要改過自新?你少在這裏陰陽怪氣地指責我,清者自清,自然無需反省!”
鄭衛國也不傻,自然聽懂了周振邦話中的內涵。
頓時怒不可遏,向前一步,手指着周振邦,高聲怒斥:“你給我收起那不乾淨的心思!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內心骯髒!”
說罷,上下打量了一眼周振邦穿着的軍裝。
“還是軍人呢,竟也這樣不講證據,不分青紅皁白的污衊人?我告訴你,你再敢造謠我,我馬上就一封舉報信送到你們部隊去!”
周振邦氣急敗壞,懶得再和鄭衛國理論,乾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應卉清的身上。
他猛地伸出手,徑直抓住應卉清的胳膊,使勁往自己身邊拽。
“你趕緊跟我回去,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回去好好和家裏人道個歉,說不定家裏還能容得下你!”
應卉清被周振邦的態度氣笑了,用力甩開周振邦的手。
“你這麼急着要讓我回去道歉,到底是和家裏人道歉,還是和應思雨道歉?”
周振邦一時間被問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過了許久,他才又梗着脖子反問:“你對不起的是全家人,和誰道歉,有甚麼區別嗎?”
應卉清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厭惡。
“看來是我多嘴了,也是,原本也沒有甚麼區別。因爲不管是應思雨也好,還是家裏其他人也好,都不值得我再去接觸,哪怕是多看一眼,我也覺着噁心。”
周振邦被應卉清的話徹底激怒了,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咬牙切齒地道。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今天我是一定要帶你走的!我警告你,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別妄想挑戰我的底線!”
鄭衛國見狀,立刻衝上前一步。
“那我也警告你了,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個字,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說着,他捏緊了拳頭。
二人之間的氛圍,立刻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此時,樓上的鄭老爺子也早就聽到了下面的吵鬧聲,正好從門口出來。
看到眼前場景,他臉色一沉,呵斥道。
“衛國,回來!我讓你練功,是爲了讓你打人的?”
鄭衛國雖心有不甘,但聽了父親的話,還是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狠狠地瞪了周振邦一眼,拉着應卉清退回到鄭老爺子身後。
鄭老爺子神色淡然地走上前:“不過我竟不知道,歌舞團幹部家屬樓甚麼時候變成了菜市場?竟然一波接一波的來這些不相干的人,竟還和我兒子吵了起來。”
周振邦聽到鄭老爺子的聲音,不滿地抬起頭,正欲反駁,卻在看清鄭老爺子的面孔時,瞬間愣在了當場。
鄭老爺子平反時,團裏舉辦了接風宴,當時自己作爲軍方代表參加,還與鄭老爺子有過一面之緣。
方纔只聽應思雨說了應卉清認識了歌舞團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是團長。
那剛纔與他爭吵的人,想來就是鄭老爺子的兒子了。
周振邦面上頓時露出一絲尷尬。
回過神後,周振邦雖不情願,但面對着鄭老爺子,態度也不得不變得恭敬起來。
“鄭團長,您好,我是周振邦,應卉清的丈夫。”
鄭老爺子微微點頭:“你找我乾女兒有甚麼事?”
周振邦愣住,應卉清甚麼時候成了鄭老爺子乾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