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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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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的臉色在這瞬間跟着發白,汗水從額頭湧現出來。

很快她察覺出恨意的來源。

來自於原身。

被毒藥毒死的原身。

原身生母早亡後,那麼小小一個人在府裏討生活,親爹不慈,後孃狠毒,原身日子並不好過。

但是她很努力生活,很努力學習,有一手好繡藝,還會調香,甚至會偷偷趴在族學外頭偷聽知識淵博的老舉人給族裏男孩授課。

她如野草一般努力汲取養分,努力把自己養成一個心胸豁達人也聰慧的女子。

面對換親這樣不公的事情,她也忍了。

她只想好好活着,感受生命賜予的一切。

但是,那麼一個堅韌的人,還是被一杯毒酒要了小命。

怎麼能不恨呢。

心臟的悸痛,似乎在吶喊自己命途的波折。

似乎在請求她幫忙。她想讓蘇寧安得到應有報應,身敗名裂,失去擁有一切,讓她在痛苦掙扎裏慢慢死亡!

“我會讓她惡有惡報,以命償命的!讓她真實面目暴露,讓她失去一切,讓那些算計過你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蘇寧華在這一刻共情了原身,不由自主捂着心臟低聲重複許諾。

這一瞬間,原身帶來的恨意跟不服突然消散,抽離身體。

靠在榻上,她甚至能感覺到清風帶來的謝意。

身在這同時變得體輕快又充滿元氣跟活力。

原本穿越到這個身體,她總有一種連續加班兩個月的疲累感,關節肌肉沉重,一點兒少女身體應該有的爽利輕快都沒有。

現在,她覺得自己能連續加班一週都不帶疲累的。

年輕的身體更抗造啊!

“走,去會會蘇寧安。”

蘇寧華起身,白蕊給她更衣。

二人走到月牙門那邊。

瞧見的便是,文硯把掃帚武的虎虎生威,穿着華麗的蘇寧安花容失色又叫又罵,完全沒了平日裏的精緻裝模這樣的噁心模樣,她簪子歪了髮絲凌亂,在陽光下燁燁生輝的裙子也被勾出好些絲,看見這一幕,蘇寧華心情跟着舒暢許多。

蘇寧安第一時間看見走出來的蘇寧華。

她連裝都不裝了,尖叫一聲:“蘇寧華你就這樣管下人的,信不信我把你今日所做作爲告訴父親,別忘了你表哥還用蘇家名額在雲山書院讀書。”

蘇寧華嘴角的消失,淡淡瞥了一眼極爲狼狽的蘇寧安,視線落在文硯身上:“住手吧!”

文硯停下手,狠狠瞪了蘇寧安一眼。

蘇寧華看向蘇寧安:“雲山書院的名額嗎?”

蘇寧安以爲眼前的人被威脅竹,整理一下衣服跟頭髮,再次端起架子,陰陽怪氣:“長姐你還記得這些名額啊!”

蘇寧華回頭視線落在文硯身上:“我記得咱侯府也有云山書院的名額,若是我跟老夫人要,能要幾個!”

文硯咧嘴一笑:“當然可以全都要到,那些名額二爺用了一個,二爺舅家幾個打秋風的用了幾個,還餘下幾個沒用呢,不過只要您開口,老夫人定然全都給您。”

蘇寧安聽見這話,臉色瞬間變白。

她屬實沒想到蘇寧華竟然敢惦記侯府的名額。

這貝戔、人不是向來畏縮上不得檯面麼,怎麼敢惦記侯府名額呢!

她來大房一次,可不是爲了讓這貝戔、人拿走侯府名額的,如果讓婆母孃家幾個人讀書名額沒了,她會被狠狠磋磨的。

想到這個身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她的夫君陸青鴻翩翩公子,但是他那母親鄧氏極爲陰狠,她每日去請安都小心翼翼。

“不行!”她開口。

蘇寧華驚訝看她:“甚麼不行?”

“長姐,你那些表哥再怎麼也是蘇家姻親,借用蘇家的名額就算了,如果用侯府名額會讓人看不起父親的,你這樣做是不孝!”蘇寧安咬着嘴脣說,似在爲蘇寧華着想。

蘇寧華笑了:“這叫不孝?你說錯了這是大孝!指不定父親還覺得我心疼蘇家,給蘇家創收呢,怎麼能叫不孝,名額這個東西應該可以換銀子吧?父親可是極愛銀子呢。”

聽見這話,蘇寧安臉色陰沉下來,張張嘴發現往日威脅蘇寧華的手段全都失效了。

蘇寧華見蘇寧安臉色變化一會兒白一會兒青的,繼續道:“你來我靜竹院做甚麼,就爲了提醒我,讓我跟祖母討要幾個讀書名額麼,你今兒不說我都忘了這回事了,真不愧是我好妹妹,我一會就去討要名額!”

蘇寧安聽見這話心裏更憋屈了。

再瞧看一眼捧在楓禾手裏的托盤上放着瓔珞,泄憤一般說道:“名額不名額的,也就長姐你在意,妹妹我今日過來,是給你送禮物的。

這翡翠珍珠瓔珞往日你喜歡的緊,這不,上頭多了些瑕疵,戴我身上不再合適了,想到長姐你喜歡,我就送過來,誰料你這邊的下人這般沒規矩竟不讓我進去,姐姐,你可得好好管管,日後惹出笑話,可就不好了。”

蘇寧華視線落在瓔珞上。

眼神一瞬間模糊起來。

這東西,是原身的母親曾戴過的。

後來就落在蘇寧安的母親,她的繼母呂氏身上。

除卻這些首飾,還包括原身母親的嫁妝,也都被呂氏掌控。

按理說她出嫁,那些東西都得還給她。

但是,呂氏哭窮,父親裝聾作啞,多年下來再經過一些洗錢行爲,賬面上已經沒甚麼東西了,這一來原身甚麼都拿不到。

就亂原主曾在意的串瓔珞已經失去了剛買來時的溫潤與貴氣。

珍珠發黃,像極了凋謝的殘花,翡翠上還出現很多痕跡,拿這麼個東西出來,是故意刺激人的吧!

還說甚麼有瑕疵不適合她蘇寧安?

那適合誰?

埋汰人來了?

“白蕊,把瓔珞拿給老夫人過過目,我沒學過掌家不知道收了這個東西得還甚麼禮,祖母定然知道的,她昨日可說了,讓我學人情往來。”

蘇寧華說完,瞧見蘇寧安臉上表情再次僵硬。

忍不住無語,就這段位還來找事,她以爲她看見這瓔珞會追西亡母感慨傷懷,會因滿是劃痕沒被珍惜保存而難過憤恨?

她又不是原主,失去價值尤其是被人染指過的東西她不會要的。

只是,瞧見瓔珞,她覺得原身母親的嫁妝,她必須謀劃一下。

“奴婢曉得,這就去過去。”白蕊臉上露出笑來,轉身欲走。

蘇寧安瞧着白蕊朝着老夫人居住的榮喜堂走去,一嘴銀牙差點咬碎。

她屬實沒想到,幾日不見,不喜言語的人靜這般牙尖嘴利,甚至染上告狀的習慣。

這破爛一樣的東西若是被老夫人瞧見,指不定會以爲她是甚麼小肚雞腸故意噁心人之流,那一來,她哪有臉見人。

她已經把侯府幾個書院名額弄丟了。

若是再讓二房面上沒光,她那個婆母也會收拾她。

“等等,我拿錯東西了,這個纔是給姐姐的!”蘇寧安趕緊叫住白蕊,將自己脖子上帶着的東珠瑪瑙紅寶石瓔珞摘下來,一臉肉疼的朝着蘇寧華遞過去。

蘇寧華瞥了一眼白蕊。

白蕊立馬跑過來,將東珠瑪瑙寶石瓔珞接過去。

這東西放在銀樓裏,估計能換千兩白銀呢,好東西,得要!

“妹妹以後多來啊!時候不早了,我也不招待你了。”蘇寧華帶着白蕊轉身回了花廳。

蘇寧安怔怔盯着蘇寧華背影。

她有些看不懂這人了。

她想到朝暮醉,陡然覺察了甚麼,視線落在蘇寧華耳後,在那裏有一顆紅色的點點極爲明顯。

她還是她!

不是被人取代了。

“姑娘,這個怎麼辦?”楓禾指了指托盤裏放着的珍珠瓔珞。

蘇寧安瞧見氣急,將瓔珞狠狠摔在地上,轉身離去。

花廳裏。

蘇寧華聽見文墨說蘇寧安氣哭離開,嘴角勾起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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