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牡丹鳳釵?
上輩子祖母有送給寧安嗎?
並沒有!
上輩子寧安嫁給昏迷不醒的大哥,每日被祖母嚴加看管,出門都會有很多老嬤嬤盯着。
她痛苦難過掙扎,直到他發現並暗中幫助她幾次。
她臉上才慢慢多了些笑容。
她是知恩圖報的,平日裏除了偷偷給他提點幫助,也很少出門。
直到他們情難自禁......共赴巫山後,她的眼裏只有他,甚至還讓她的父親多次行走給他幫助。
他位高權重時,曾要求祖母拿出鳳釵送給改名換姓嫁與他的寧安。
但是那老不死的,竟然說他瞎了狗眼拿着魚目當珍珠,寧願把鳳釵扔給街上乞丐也不會給寧安。
這會兒他都能清晰的回憶起老傢伙說那話時的傲慢跟對他的與寧安的不屑。
這一世她怎麼捨得把牡丹鳳釵交與嫁給大哥的蘇寧華?
思及至此,陸青鴻嘴角露出冷笑,眼神跟着冷漠起來,定是那巧舌如簧,諂媚至極的女人在祖母那裏謊言巧語了。
上輩子她就爲了爭寵邀功而撒謊成性,說他書房裏的那些孤本是她尋來的。
說他沒發現案子的細節是她發現後提點的,還說她是怕傷到他自尊才悄悄把線索放在他書案上。
笑話他的小廝可以作證,他的書房只有寧安去過。
她還說他去地方巡視時突生惡疾是她從旁照料的。
那明明是寧安的安排!
她一不受寵的女子,從小就沒接受過好東西,哪裏能懂那麼多!
也就寧安被光祿寺少卿用心培養,纔會有那般才華。
如此這般的事情太多。
他都不想提!
蘇寧安察覺到一陣輕微的檀香味道,她餘光忍不住朝着窗外瞥了一眼,視野裏多了一道身影,她原本扭曲的臉在一瞬間變的溫和起來,嚥下惡毒言語,溫溫柔柔說:“許是老夫人心疼姐姐吧,她嫁與那麼一個昏死過去的人,怪可憐的,祖母對她好是應該的。
至於鳳釵,怪我命不好,沒有就沒有吧,咱過好自己日子就是。
對了相公是文人喜歡雅緻的東西,我嫁妝裏有兩匹月白色緞子,你取來,我給相公做身衣服!”
聽見這麼一番話,陸青鴻心裏無限動容,他的寧安一直這般爲人着想,不喜背後說三道四。
上輩子嫁給陸青崖的是寧安。
闔府上下,沒一個人幫助寧安。
他當時的妻子是蘇寧華。
那毒婦說,大哥雖昏迷不醒,但是寧安也不是良人,還說寧安配不上大哥,那般惡毒的人是一點兒善心都沒有。
他大步朝裏走去,朗聲道:“祖母跟二房並不貼近,這般偏心我暫時也沒辦法,這樣日後我給你掙個誥命夫人,鳳釵這東西我會掙來給你,而她那毒婦嫁給一個快死的人,只配做個寡婦。”
“夫君你怎麼可以這般說姐姐,她雖心眼小了些,又極爲愛財,但是她也挺可憐的。”
蘇寧安起身用手指擋住陸青鴻的嘴巴,眼裏帶着幾分不安,似乎非常關心蘇寧華。
陸青鴻見此心軟的就如春水一般,她的寧安就是這麼喜歡爲別人考慮,他嘆氣:“你呀就是太心善了,那毒婦就喫準你性子好。”
“夫君,不許你說姐姐!”蘇寧安嬌俏笑了起來。
陸青鴻無奈:“好好,不提她了。”
突然蘇寧安似想起甚麼一般:“夫君有件事,我說了你不許生我氣。”
陸青鴻伸手點了點她白皙的鼻尖:“我怎麼會跟你生氣。”
蘇寧安支支吾吾,一臉爲難的說道:“你以後不許跟姐姐計較,若是發現她說你貪墨她那訂婚信物玉如意,抹黑你名頭,你只要警告一番,不要傷害她。”
聽見這話,陸青鴻臉色鐵黑。
貪墨信物?
他用得着貪墨。
只是那血玉如意不同,那東西在日後有用。
能在青雲路上升遷。
他看向蘇寧安:“是不是她在你面前提起血玉如意了?”
不等蘇寧安說話,他又繼續:“也對,若不是她主動提起你怎麼會知道定親的信物是血玉如意,那毒婦,我要讓她好看。”
陸青鴻說完,黑着臉朝書房走去。
他可不想落得一個貪墨信物的名頭,但是血玉如意萬萬不能還給她。
得想個辦法!
蘇寧安目送陸青鴻離開,而後坐在紅木雕花圓杌上,她皺起眉頭心下非常不理解,她親眼看着蘇寧華喝下‘朝暮醉’的。
喝了那東西會夜裏猝死的。
但是,蘇寧華不僅沒死還得了老夫人賞賜。
難不成賣她藥的是騙子?
不行,她得去大房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蘇安寧想着這些,回頭看一眼貼身婢女楓禾:“去將我嫁妝裏那串翡翠珍珠瓔珞取出來,我們去大房探望一下長姐。”
“翡翠珍珠瓔珞?”楓禾沒摸準是那串,自家小姐的首飾太多了一些,光有翡翠珍珠的就十幾套。
“那串被我娘戴過的。”蘇安寧補充。
楓禾瞬間心裏有數了,去裏頭取出來這串東西。
這般,二人朝着陸青崖的靜竹院走去。
來到小院門前。
腳步還沒邁進去。
就被掃院子的文硯攔住。
“瞎了你狗眼誰都敢攔,這可是你們二少夫人,來這裏探望大少夫人的,速速滾開!”楓禾見矮個小廝往門口一站,拿着掃把擋住們二人,從沒被這般對待過的楓禾忍不住指着文硯罵咧起來。
文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道:“就算你們二爺過來,沒經過允許也得灰溜溜滾出去,二少夫人又是甚麼,驚了我們將軍養身體,十個二少夫人也賠不起!趕緊滾!”
文硯、文墨、文毫、文宣四個人自小就伺候陸青崖。
跟着一起習文習武,對二房那邊的人一點兒的好感都沒。
他們將軍就算受傷了,依舊是這府最正統的繼承人,二房不管做甚麼都是白費工夫。
眼前這位,來靜竹院探望他們夫人?
呸!
他們將軍夫人都嫁過來這麼久了,二房這位不小心上錯花轎的女人可沒來過這一次。
尤其是......
進了洞房,瞧見男人能走能跳的就應該知道嫁錯人了。
正常人應該主動在不驚動太多人情況下換回來。
但是這位二少夫人呢?
男人都趴她身上活動了,還在那二裝死不吱聲。
昏迷的人能活動麼?上錯花轎這一出,在他們看來就是二房聯合眼前女人一起算計的。
他文墨寧可倒立喫屎也不會給這二人一個好臉色。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姑娘好心帶着貴重禮物過來探望,你們不讓進門還罵人,果然沒個正經主子管束,下面伺候的人連個規矩也沒!”
楓禾氣急,故意陰陽。
沒個正經主子不就是嘲諷陸青崖昏厥如死人麼。
聽見這話,文墨拳頭捏緊,將軍年少便立下赫赫戰功,沒有將軍這些人指不定在哪兒,還能有現在的安分日子?
將軍曾說,他們學來的本事是對付外敵的,不能拳頭對向弱小跟女人,他很努力不打人。
楓禾還在繼續:“也難怪,一個昏死一個本身就沒甚麼規矩,院裏的下人也散漫了。”說完看向蘇寧安:“小姐,要不咱跟夫人稟告一番,現在府里老的老病的病,也就咱二房鄧夫人能伸手管教一二。”
蘇寧安臉上露出爲難,似掙扎一番說:“哪有二房管大房的事兒,不過,天見可憐的,這些下人對咱沒規矩就算了,萬一日後驚擾了貴客就不好了,我一會兒跟婆母提一嘴。”
文硯忍無可忍,二房憑甚麼插手大房的事兒,擱他跟前唱戲呢。
他拿着掃把朝着楓禾跟就蘇寧安的臉懟過去。
掃把上還沾着鳥屎,蘇寧安嚇得花容失色。
房間休息的蘇寧華聽見外頭聲音。
皺起眉頭,慢慢睜開眼睛,她喚來白蕊詢問外頭事情。
白蕊道:“二小姐帶着楓禾過來,說是探望您,文硯堵着不讓人進來。”
二小姐?
蘇安寧!
腦子裏閃過這個名字的瞬間,心臟猛地一陣緊縮,沒來由湧現出強烈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