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於知秋愛了顧清言十年,卻只換來他滿眼嫌惡。
“我是你哥哥,說這種話也不嫌惡心。”
於知秋只能,滿心不甘不斷追問。
“沒有血緣關係也算哥哥嗎?連名義都沒有的哥哥也算哥哥嗎?”
他沒回應她,把她丟去了女德學院認錯。
後來,於知秋被折磨到失憶,再也想不起來自己對他的荒唐感情。
顧清言卻瘋了,抱着失去記憶的於知秋哭紅了眼眶。
“知秋對不起,哥哥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你不是說你最愛哥哥嗎,不要忘記哥哥好不好。”
她淡淡搖了搖頭。
不好。
人怎麼能愛上自己的哥哥呢?
——
於知秋被女德學院折磨到奄奄一息,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聯繫了失憶機構。
“於小姐,再次跟您確認一下,您預定的失憶服務將於十五天之後進行。”
“失憶之後,正常情況下記憶無法恢復,在此期間,您可以隨時取消服務。”
她失神片刻,飛快在手機屏幕上敲下回應。
“確認服務如期進行。”
於知秋站在路邊,抬眼,恍惚了好久。
滿城以秒計費的廣告大屏上,一遍又一遍輪播着她被顧清言收留後,每一歲的生日照。
十歲,她父母雙亡,穿着租來的寬大公主裙,驚恐縮進顧清言懷裏。
十五歲,她臉上多了笑,穿着那年最流行的長裙,親暱靠在顧清言肩頭。
十八歲,他的事業風生水起,兩人穿着製作精良的禮服,卻只是客套並肩站着。
日子越來越好,陪伴彼此的時間越來越久。
兩人之間卻變得體面而疏遠。
於知秋還沒來得及感傷,思緒便被耳邊小姑娘的驚叫聲打斷。
“霸道總裁狠狠寵,我真的嫉妒了。”
“於知秋這是甚麼小說女主劇本,死丫頭,讓我演兩集。”
“天哪,感覺要是有人欺負於知秋,顧清言是會和那人拼命的程度。”
是這樣的麼?
她抬眼看向虛空,鼻頭泛酸,有些自嘲搖了搖頭。
她的生日,每年都如此盛大,所有人都知道顧清言視她如生命。
倘若,不是他親自首肯將她送進女德學院。
她也願意永遠感動下去,永遠不去質疑這份愛的真假。
可偏偏,那個願意爲她豁出性命的哥哥變了卦。
他爲了給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女人撐腰,縱容那個女人將她丟進女德學院百般折磨。
於知秋眨眨酸澀的眼眶,用力仰頭,將淚倒回眼底。
在學院裏丟了半條命,她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既然沒法和那個名義上的哥哥在一起,也沒法眼睜睜看着對方娶妻生子。
她想,沒有比失憶更好的選擇。
沒有人來接她,於知秋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她撥通電話想給顧清言報平安,電話那頭卻傳來許沫沫怨毒的聲音。
“這一個月過得爽不爽?”
“說話,喪家犬。”
一張照片迅速出現在她倆的對話框,又迅速撤回。
是於知秋被逼着跪在女德老師腳下屈辱認錯的照片。
許沫沫很清楚,往哪扎刀子最疼。
瞬間,電擊時抽搐的痛,灌在口中腥臭的馬桶水,赤裸示衆的屈辱,折磨着於知秋的每一寸神經。
她像是被抽去全身力氣,只餘絕望。
許沫沫不過是一個祕書,賴在她哥哥身邊,挑撥哥哥將她送進女德學院折磨還不夠嗎?
“你到底要折磨我到甚麼地步?”
“賤人,離開我哥哥,滾出我們的生活。”
於知秋近乎歇斯底里地咒罵對方,電話卻在嘟一聲之後突然掛斷。
電話這邊,許沫沫按下錄音鍵,輕輕勾了勾脣角。
她很期待接下來的好戲。
於知秋一遍遍撥通顧清言的電話,又一遍遍被掛斷,即便如此還是固執得不肯停手。
她要和她的哥哥告狀,她不肯信那麼疼自己的哥哥捨得看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