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秦婉,嫣兒的父親是爲了救爲父而亡,你不善待她也就罷了,還在這寒冬臘月故意將她推下水,此乃蓄意謀害,你可知罪?”
隨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秦婉的臉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讓秦婉頓時愣在原地。
看着面前的一切,她恍惚了。
一年前,邊關大戰,秦淮手下副將爲救秦淮陣亡,臨死之前,將自己唯一的女兒蘇嫣兒託孤於秦淮。
當日秦淮就承諾,會把蘇嫣兒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可是,不知怎麼地,自從蘇嫣兒入府以後,他們似乎都忘了誰纔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了。
“秦婉!嫣兒的父親屍骨未寒,你若是再如此跋扈,休怪我這個大哥動手教訓你!”
“婉兒,這是娘給嫣兒準備的,她沒了父親甚是可憐,我們應該善待她,你就讓讓她吧!”
“秦婉,我怎麼會有你這般不懂禮數的女兒,你身爲侯府嫡小姐,養尊處優的長大,竟不及嫣兒的萬分之一,爲父也是遭了孽了,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一個女兒!”
這些口頭上的言語,秦婉忍受久了倒也習慣了。
可是那一日,在皇后壽宴上,蘇嫣兒意外落水時,秦婉恰好從旁邊經過。
她也曾想過要下水救蘇嫣兒,但是她又想起了自己大哥特意交代的話,“你以後離嫣兒遠一點!”
這要是被發現了,又該說是她的錯了,所以她才猶豫了一下。
只是,人命攸關,最後她還是蹲下了身子,試圖拉起蘇嫣兒的手。
然而,這一幕卻被韓淑,也就是她的母親給看在了眼裏。
韓淑當即就跳了出來,指責是她將蘇嫣兒給推下了水。
她幾番解釋,韓淑根本不信,就認定了此事是她故意爲之的。
而韓淑的大喊大叫也是把正在參加宴會的秦家衆人都吸引了過來,就連皇后娘娘都被此事驚動了。
她慌忙解釋,可是,她的話就連自己家人都不信,又怎麼能讓外人信服呢。
皇后當即震怒,當即以‘謀害忠烈之後’爲名,罰她到城外雷山寺爲尼,靜心悔過。
她的那些所謂的家人,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帶走,任憑她哭喊冤屈,卻沒有一個人肯爲她說上哪怕半句話的。
而她的父親爲了不將此事牽扯到侯府,更是當衆放出狠話,“平定侯府從此沒有她這個女兒!”
雷山寺對外是皇家寺廟,實則是內宅女子的監獄。
被送進來靜心悔過的人,在那些尼僧眼裏都是罪人,他們不會善待。
輕則打罵,重則動刑,餓肚子喫泔水這些更是家常便飯。
那時的她多想有人能去皇后娘娘面前求情,來接她回去。
這雷山寺纔不過距離風都城幾十里路,哪怕有人就來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可是一等兩年過去了,她的淚都流乾了,卻始終無一家人來望。
最終,帶着滿身傷痕的秦婉死在了這雷山寺。
可誰知老天有眼,她竟然重生在了皇后壽宴的這一天。
上一世在蘇嫣兒落水後,不論她怎麼解釋,到最後都成了他們眼中的胡攪蠻纏。
而皇后壽宴本是大喜,她此番舉動最後也導致皇后勃然大怒,最後將自己給送去了雷山寺。
這一世絕不能再這樣了,去那雷山寺只有死路一條!
就在秦婉思索間,秦琅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爹,她甚麼德行你還不知道嗎?她做了錯事甚麼時候承認過?
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怕是嫣兒就要被她按死在水裏了,嫣兒現在可還在廂房中臥着呢!
如此歹毒心腸,定要狠狠責罰!”
聽到這裏,秦婉不禁垂下了眼眸,看着曾經那麼寵愛自己的二哥和爹爹,如今卻要當衆懲罰自己。
甚至連自己的解釋都不聽一下,就確信此事就是自己的錯,儘管已經重生一次,但秦婉的心還是不忍刺痛了一下。
“爹,你瞧她那不認錯的樣子,看着真讓人惱火,她與嫣兒一般年歲,卻是不及嫣兒的千分之一。
今日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斷然不能就這麼了了,定要讓她知道自己真的錯了!”
秦琅覺得秦婉又是死性不改,如今可是皇后壽宴,她竟然敢做出如此行徑。
如若不借此機會讓秦婉知錯的話,還不知日後她會闖出甚麼樣的大禍呢!
他這一切可都是爲了她好。
“秦婉,你可知錯?”見秦婉不說話,秦琅又問道。
“我錯了。”秦婉抬起眼眸,迎上了秦琅的眼神。
秦婉的反應使得秦琅竟愣神了那麼一會兒,她爲甚麼沒有反駁?
她不是應該哭天喊地地說不是自己的錯,最後他再拿出鐵證來好好地教育一下她的嗎?
“我就知道是你乾的!”一旁的秦淮聽到這裏,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失望,隨後看向皇后娘娘恭敬道。
“皇后娘娘息怒,小女冥頑不靈,擾了娘娘壽宴,是微臣管教不嚴,微臣定會讓她知道自己的錯誤!”
皇后娘娘一擺手,“不用了,既然已經認錯,那便杖刑二十以儆效尤,若是還有下一次便直接送往雷山寺靜心!”
“是!微臣這就帶小女下去領罰!”
說完,秦淮上手一把揪起跪在地上的秦婉。
他武將出身,身材高大,這猛地用力,攥得她的胳膊像是骨裂了一般,但,儘管是如此之痛,她也只是悶哼了一聲。
秦琅也行禮退下,只是跟在身後的他,走了沒幾步,忽地頓住了。
他後知後覺,似乎秦婉今日的反應有些反常。
以往她搶了嫣兒的東西,即便被人目睹,她還是死不承認,
哪怕是被關禁閉,還是她最怕的黑房間,她還是不承認,今日卻倒是承認得如此之快?
還有剛纔她心如死灰的神情,讓他覺得像是變了一個人,或許是礙於皇后的威嚴吧!
長條凳上,秦婉被捆住了手腳。
‘啪!’
一板子落下,她感覺屁股已經皮開肉綻,秦婉緊咬嘴脣,但還是疼得她額頭冒起了青筋,一股血腥味瞬間在口中瀰漫。
但她始終都沒有叫喊一聲。
秦琅在一旁觀刑,心裏默數打了幾板子。
他想得她肯定撐不了三下,就會求饒,但如今已經五下了,她還是隻字不語,一直硬撐。
不說話是吧?那就接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