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餘歲安態度堅定,擺明了不想給任何人留面子。
顧廷舟神色微凜:“安安,我們就快結婚了,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況只是一件婚紗,如果你不願意補償,那可以由我來。”
餘歲安看着顧廷舟那副顯然不願意再深究下去的態度,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到底是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怕她追根究底,會查到給周念訂婚紗的人是他?
又或者,顧廷舟明知道這件事跟她無關,卻還是要站在周念那邊?
“顧廷舟,我說了這和錢無關。”
餘歲安冷淡地甩開了男人要來觸碰自己的手:“既然周小姐說是我弄壞了她的婚紗,那我倒要問問,我有甚麼理由這麼做?”
周念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她低下頭,一副膽小柔弱的模樣:“如果真的是周小姐所爲,那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周小姐喫醋吧?”
喫醋兩個字,周念咬得很輕,但餘歲安卻聽出了她話裏若有似無的挑釁。
她嗤笑一聲,反問道:“周小姐,這件婚紗不是你男朋友給你訂的嗎?”
“可我根本不認識你的男朋友,爲甚麼會喫你的醋?”
“難道你男友的身份很特別,會讓我嫉妒?”
餘歲安一邊說着,一邊笑盈盈看向顧廷舟:“那我倒是好奇你的男朋友是誰了,該不會是顧廷舟吧?”
她這話聽着是開玩笑,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顧廷舟和周念下意識對視一眼,轉瞬又錯開了視線。
周念咬了咬脣:“當然不是,餘小姐你在開甚麼玩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顧廷舟打斷。
“好了,這種玩笑是能亂開的嗎?”
男人聲音平靜,彷彿壓抑的暴風雨前夜,他渾身肌肉緊繃,看向周唸的目光已隱隱藏着警告:“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婚紗的錢我會讓財務打到你的工資卡上。”
說完,他又轉向餘歲安,語調一如既往溫柔,說出的話卻讓她的神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安安,你這次有點任性了,以後還是處事最好還是寬容些。”
“顧家家大業大,要是處處都這麼計較,哪裏能顧得過來?”
餘歲安的指尖掐進掌心,她脣角微彎,眼中卻沒有絲毫暖意。
顧廷舟在暗指她小肚雞腸?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顧廷舟不動聲色地給周念遞了個眼神,隨後故作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安安,公司還有事,等會司機送你回去,晚上就不用等我了。”
“周念,你和我回公司加班。”
周念眼睛一亮。
她擦去眼淚,輕輕應了一聲,跟在顧廷舟身後走出了婚紗店。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餘歲安自以爲麻木的心口如同凌遲一般,又冷又痛。
所有的幻想,在顧廷舟出門的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雖然不想承認,可顧廷舟的心已經不再偏向自己。
既然如此,那她也會把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回憶全都一點點剔除乾淨。
很快,司機便開車前來。
餘歲安沒有回家,而是讓司機把她送到了學校。
身爲文物鑑定專業的教授,她最感興趣的東西除了顧廷舟,就是那些奇形異 狀卻記錄了無數先人歷史的文物。
自從決定和顧廷舟結婚,餘歲安手裏好幾個實驗項目都陷入了停工階段。
倒不是學生們和員工們的執行力不行,而是籌辦婚禮太耗費時間,她實在沒有辦法一心多用。
待在實驗室裏,餘歲安全身心投入了研究,就在她廢寢忘食的時候,卻忽然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
短信點開,裏面是一沓照片,照片裏,是周念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紗,靠在顧廷安懷中,兩人姿態親密,彷彿一對相愛多年的戀人。
這些照片是誰發來的,餘歲安心裏有數。
只是這會兒她懶得和周念計較,更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
也許是發現餘歲安久久不回覆,對方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個小時後,一道消息再度發送過來。
【婚紗就應該找合適的人來穿。】
餘歲安看着這條信息,脣角勾起一抹極淺的嘲諷。
她敷衍的回了一句恭喜,隨後便把剛剛收到的照片和這條挑釁短信,全都一股腦打包發給了一個之前幫她調查顧廷舟和周念出軌證據的私家偵探。
既然周念這麼迫不及待想要公開他們的關係,那餘歲安就幫她一把。
顧廷舟的心雖然逐漸從她身上偏移,但最起碼現在,他肯定不希望有人在她面前戳穿他和周唸的關係。
否則也不會在人前百般遮掩。
可週念不僅主動找上了門,甚至還把兩人的關係就這麼直白而坦誠的暴露在餘歲安眼前。
自以爲被偏袒了一次,就能得到顧廷舟的次次偏袒,真是太天真了。
偵探社辦事很快,不到半個小時,所有的照片短信,連同之前他們調查到的證據全都被曝在了網上。
餘歲安關上了手機,全然沒管網上的軒然大 波。
她知道,以顧廷舟的手段,那些東西很快就會被壓下來。
但顧廷舟一定會來給她一個交代,也一定會有人爲這次的“意外”付出代價。
果然,十分鐘後,餘歲安的手機響起。
她沒有立刻按下接聽,而是等電話鈴聲快要掛斷的時候,才遲遲接起。
電話那頭的男人沒有說話,只能聽見顧廷舟壓抑的呼吸,一聲聲如同小錘,擂在餘歲安心上。
許久,顧廷舟沙啞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安安,那些照片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是聰明人,從餘歲安的態度就能判斷出她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既然打來了電話,想必也已經想好了藉口和理由。
“這件事是周念惡意P圖,我會給她降職處分,再讓她給你當面道歉,所以......”
餘歲安忽然笑了。
她笑聲很輕,讓顧廷舟剩下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裏。
“小叔叔。”
餘歲安看向窗戶上自己的倒影,彷彿能想象出顧廷舟現在的樣子。
“如果這一切都是周念污衊,你爲甚麼不開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