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以往哪怕只是磕到碰到,她都會大聲喊疼,引起他們注意。
這次受了內傷,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似的。
“是小師妹醒了,知道你的事,特意向師父求了情。”
墨秦鳶嘴角一咧,勾起一抹苦笑。
原來是江南雪。
她此刻應該很得意吧。
她因爲她的一句話被罰關進水牢,差點沒命。
又因爲她的一句話,才保住命。
言生白拿出一瓶丹藥,放到牀頭桌上。
“我知你心裏委屈,但小師妹也是你師妹,你也該讓着她,而不是甚麼都與她爭搶。”
“......”
墨秦鳶心口酸澀,闔上眼,不讓眼中打轉的眼淚流出。
他們之前都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對她和江南雪不會厚此薄彼。
他們若是真的做到公平,她又怎麼會爭搶?
“這瓶補氣丹算是我補償你的。”
“不用。”
墨秦鳶一張口,沙啞的哽咽隱藏不住,眼淚滑落鬢邊。
傳入自己耳中,連她也覺得自己不爭氣。
她偏過頭,躲着言生白的目光。
她不想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裹着墨秦鳶的被子在牀上微微顫抖,言生白眼眸低垂,眸光晦暗。
“你若還需要甚麼,可以跟我和其他師兄們說,我還有些事,晚些再來看你。”
墨秦鳶聽着腳步聲離去,拉着袖子擦掉臉上淚痕。
一襲粉色從外面飄進來,步伐輕盈,引起她的注意。
江南雪雙手環胸,笑彎的眼角堆滿嘲諷,語調高揚。
“呦,這才一瓶補氣丹,就把你感動到了,果然是個沒見識的。”
她瞥了眼牀頭桌上的藥瓶,眉梢高挑。
“實話告訴你吧,我根本沒受多大的傷,你費盡力氣纔拿到的那朵春寒蘭,我就笑納了。”
墨秦鳶早猜到她是裝的。
她撐着身子,費勁坐起身,冰冷目光如鋒利的冰刃刺向江南雪。
“你也就只有在他們不在的時候,纔敢說出來。”
“不然呢?你當我蠢啊?”
江南雪嗤的笑出聲,在牀邊慢慢踱着步子,欣賞自己剛剛塗好的粉色豆蔻的指甲,語氣閒閒。
“即便現在你去跟師父師兄們說,他們也不會相信你。”
察覺到空氣中的肆意S意,江南雪也不在意。
現在的墨秦鳶就是紙老虎,她纔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一抹白色影子快速逼近,壓迫感十足。
她的心劇烈一顫,猛然抬頭。
一隻纖細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溫度燙得嚇人,墨秦鳶震怒的臉近在咫尺。
“你......你敢......”
墨秦鳶五指緩緩收緊。
江南雪白皙的臉憋得通紅,張着嘴喘不上氣,面色扭曲。
掐着她的手又燙又硬,任憑她使出渾身力氣,也不能撼動半分。
墨秦鳶天賦極佳,即便惰於修煉,也是煉氣期大圓滿,隨時可以築基。
江南雪的修爲也只到煉氣五層,壓根不是她的對手。
在墨秦鳶的威壓下,她的氣勢逐漸變弱,眼中的囂張被恐懼代替。
“你敢S我,師父......師兄們......我爺爺......都不會......放過你......”
察覺到脖子上微微一鬆,江南雪知道墨秦鳶是有所忌憚。
她爺爺可是溯明宗的長老,正因爲有他出面,她纔有機會拜入凌子虛門下。
而墨秦鳶不僅沒有師父師兄們的信任,身後也沒任何勢力給她撐腰。
雖然打不過她,可江南雪有自己囂張的資本。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江南雪嘴上逞強。
墨秦鳶明顯察覺到她抓着她的手都在顫抖。
剛剛趁着江南雪不注意,她吃了兩顆自己的補氣丹,恢復不少力氣,能隨意行動,可身體還是熱得厲害。
她眼神一凜,嘴角勾起冷酷的獰笑。
“怕?我現在可沒甚麼怕的。”
以前她在意師父師兄們的目光,害怕他們會更喜歡江南雪。
現在她已經放下,自然無所畏懼。
“既然你這麼喜那株春寒蘭,就應該物盡其用纔是。”
江南雪對上她陰翳的目光,心頭狂跳,不安的預感陡然增強。
“你敢......”
她話還沒說完,一股電流迅速傳遍她全身,又痛又麻。
墨秦鳶側踢踹飛。
一道優美的弧線從洞府中飛出。
江南雪的腦子搖得七葷八素,還沒回過神,肚子上又是一痛,飛出好幾裏。
電流滋滋的聲響在耳邊炸起,身上的痛楚被電流擊碎,散落全身。
“雷靈根的人......最討厭了!”
她深呼一口氣,起身反抗。
墨秦鳶眼眸一凜,躲過江南雪的攻擊,以雷霆之勢折斷江南的雙臂。
兩人修爲上的差距擺在那,江南雪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唯一的變數就是她身上的法器和丹藥。
與江南雪相比,她身上的法器和丹藥少得可憐。
只要江南雪使不出法器和丹藥,絕無翻身的可能。
眼看江南雪被打得只剩半條命,連聲音都喊不出,墨秦鳶才停手。
她用丹藥才撐到現在,身體也到了極限。
夜玄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怎麼?不敢S?”
墨秦鳶眯了眯眼,看着倒在地上全身焦黑的江南雪,吐出一口濁氣。
“她之前,送過我一顆糖。”
江南雪剛進宗門的時候,在山裏迷了路。
墨秦鳶路過,順路帶她去江長老住的地方。
那時候兩人互不知曉對方身份。
江南雪遞給她糖的時候,笑靨如花,純粹良善。
那不是裝的。
可再見到,她也不知道她哪得罪了江南雪,讓她看不順眼,處處針對。
“再有下次,我絕不留手。”
夜玄嘖嘖搖頭:“依我看,你是腦子燒糊塗了。”
聽到這話,墨秦鳶還真覺得自己的腦袋迷迷糊糊的。
“墨秦鳶!”
凌子虛威嚴的聲音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向她。
她抬頭望去,正好看到頭頂御劍而來的兩個身影。
發須花白,一身湛藍長袍的江長老大驚失色,慌忙落地,也顧不得髒,抱起雷得外表焦黑的江南雪嚎啕大哭。
“雪兒啊,我可憐的雪兒啊,這是造了甚麼孽啊?”
墨秦鳶冷冷道:“你再哭下去,纔是真的造孽。”
她話音落下,江南雪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我......還......可以......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