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肖禾離去的第一個忌日,蘇玉終於原諒了我。
之後的六年裏,我們相戀,結婚。
我拼盡所有幫她的家族公司轉型上市,徹底成爲了行業的領頭羊。
可就在我以爲人生圓滿的時候,蘇玉卻變了。
“你以爲那天我真原諒你了麼?”
“不!我的報復,從那天起纔剛剛開始!”
“江帆!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看着那道對我欲S之而後快的眼神,我茫然無措。
因爲我......真的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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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哥,蘇總在加百利又喝醉了,趕緊過來吧。”
接電話時,我正從醫院走出。
將手中寫有肺癌有擴散跡象的報告單扔進了垃圾桶裏,我開車前往加百利。
那是整個市最豪華的夜總會。
而這一年裏,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去那裏將喝的爛醉的蘇玉帶回家。
站在包間之外,我渾身顫抖。
偌大的豪華包間中,蘇玉一襲紅色長裙坐在那裏,而靠在她身邊的,則是最近剛有些熱度的三線小男星溫笛。
溫笛單手摟着蘇玉的腰肢,另一隻手託着酒杯,優雅的喂着蘇玉喝酒。
而在蘇玉仰頭之時,那溫笛竟然悄然貼近蘇玉的脖頸一臉享受的輕嗅起來,目光更是焊死在了蘇玉的胸口一般,滿眼盡是貪婪之色。
見到如此一幕,我抬手想要推開房門衝進去揍他一頓。
可在那厚重的房門打開的瞬間,勒下的刺痛卻是讓我忍不住的蹲在了地上。
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我顫抖着聽着包房中的對話。
“玉姐,今晚別走了好不好,留下來陪我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
聽到溫笛的話,我胸口就好似被針刺一般劇痛。
這一年多的折磨,我以爲自己早已麻木。
可當我聽到這句話時我才明白,我對她的愛從未停止。
讓我愛上她,這應該是她的報復中,最重要的一環吧。
畢竟愛的越深,她才能傷我最痛!
“玉姐,你就答應我吧。”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結婚,我也不在乎甚麼名分。”
“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只要醒來時能看見你的臉,我就再無他求。”
溫笛那甜蜜的告白還在繼續。
這樣‘深情’的話語,任哪個女生聽了,怕是都會動心。
而也就在蘇玉剛要回答的時候,我強忍肋下的劇痛,起身用力推開了房門。
“她不會留下來的。”
我咬緊牙關,近乎是低吼着說出了這句話。
我不敢讓蘇玉開口,我害怕她的答案是我承受不了的那個。
包間中的二人顯然是被我嚇了一跳,皆是站起了身來。
“我不是和你說過別插手我的事麼?”
見到是我,蘇玉搖晃着身體坐回到了沙發上。
溫笛放下酒杯走到我的身旁。
“瞧你累滿頭大汗的,是爲了顯示你對玉姐的擔憂,還是這是在玩甚麼偶像劇橋段?”
因爲腫瘤壓迫神經,我肋下刺痛無比,若非還扶着門扶手,怕是連站直都是問題。
我的視線越過溫笛,直接落在了蘇玉的身上。
“蘇玉,跟我回家吧。”
我極力的保持着平靜,對着蘇玉說道。
可這話音剛落,溫笛卻是再次擋在了我的面前。
“江帆,你要是個男人,就主動離婚,不要在阻擋玉姐的幸福......”
嘭!!
我沒有任何徵兆的一拳揮出,用力的砸在了溫笛的下巴之上。
在他倒地的瞬間,我亦是因爲肋下的劇痛,踉蹌的跌向一旁。
兩人倒地,蘇玉驚呼一聲,起身跑到了溫笛的身邊。
“溫笛,你怎麼樣?”
蘇玉跪在地上,檢查着溫笛的傷勢,見到他沒甚麼大礙後,才轉頭看向了我的方向。
“江帆!你瘋了!!”
“我是瘋了!”
靠在門邊,我顫抖的指着溫笛說道。
“他一個戲子,看上的不過是你的身價和人脈資源而已,你難道就看不出來麼?”
聽到我的話,蘇玉臉色頓時一僵,可隨後卻是換成了不屑的冷笑。
“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有臉說這種話?”
“溫笛貪圖我的容貌金錢怎麼了?最起碼他貪在了明處!”
“爲了得到我的支持,他想盡辦法討好我,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讓我感動!”
“而你呢?”
“爲了得到我,你背後做的那些爛事兒,簡直讓人噁心!!”
聽到蘇玉那猛然拔高的語調,我瞪大了雙眼。
“我......”我攥緊拳頭近乎絕望的看向蘇玉:“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對不對?”
蘇玉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將倒地的溫笛扶了起來,查看着他受傷的臉頰。
“玉姐,我沒事兒的。”溫笛滿眼委屈的看着蘇玉說道:“讓你擔心了。”
還在打造深情人設?
我捂着肋下顫抖着看着溫笛的表演,而蘇玉顯然十分喫這一套。
轉頭看向我,蘇玉冷冷開口。
“死不了的話,就別在這裏用力表演甚麼可憐了,你只會讓我感覺到噁心!”
一邊說着,蘇玉小心的扶着溫笛坐好,又從包裏拿出絲巾包裹着酒桶中的冰塊,開始幫他冰敷。
“蘇玉!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家!”
我扶着牆壁站起身來,咬牙對着蘇玉說道。
可回答我的卻只有簡單的一個字。
“滾!”
眼見着蘇玉對溫笛那溫柔的樣子,我徹底絕望,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好似乞求一般。
“蘇玉!你做這些不過是爲了懲罰我而已。”
“可懲罰我的方式有很多,你不要這麼作踐自己好不好?”
“跟我回家吧......”
我的話還未說完,蘇玉手中的手帕已經包裹着冰塊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胸口之上。
我喫痛躬身,一時間根本站不直身體。
可就在我蜷着身體快要倒下之時,一雙精巧的高跟鞋卻走到了我的面前。
“蘇玉......”
我剛剛開口,可頭髮卻是被蘇玉一把抓住揪住,讓我不得不抬起頭來與她對視。
“我是作踐了自己,不過卻不是現在!
“江帆,我做過的最作踐自己的時候,就是三年前的12月24號。”
12月24號......
那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我絕望的看着蘇玉:“你說過的,那是你最幸福......”
“騙你的。”
蘇玉滿臉厭惡的說道。
“你知道每當我想起那句‘我願意’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反胃噁心麼?”
說完這句話,蘇玉鬆開我,轉身指向了桌子上一瓶剛剛打開的威士忌。
“你想扮演好老公的角色,不讓我和別人喝酒?”
“行啊,那你陪我喝。”
“你喝了它,我跟你回家。”
我的腦海中還再回蕩着蘇玉方纔那厭惡的話語。
此時看到那桌子上的威士忌,我嘴角反而露出了一絲苦笑。
暫不說醫生那忌酒忌菸忌辛辣的囑託。
蘇玉是知道我酒精過敏,滴酒不沾的啊。
“你這是想要我的命麼?”看着那瓶酒,我苦笑說道。
蘇玉沒有理我,而是直接向外走去。
“溫笛,今晚我留下,去你家。”
溫笛聞言趕忙起身跟上,而蘇玉打開房門的那一刻。
我伸手死死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別走......”
“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