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秦蓉被學子們送出了學堂,而張知義則是被趕了出去。
張知義猩紅着雙眼看向將錢小心翼翼放好的秦蓉:“我還是不是你兒子!我好不容易纔考上童生,馬上就能考秀才,你竟然要這樣毀了我!”
秦蓉看着周圍圍上來的喫瓜羣衆,立刻咳嗽兩聲,將錢袋拿出來討好一般拿給張知義:“兒啊,都是娘不好,娘不該在知道你將給我治病的錢拿去交學費之後來學堂找你要錢,娘就該在家好好等死,是孃的錯......”
“甚麼!怎麼還有這種人!你讀的書是讀進狗肚子裏了吧!”
“長得人模人樣,卻不幹人事!”
“呸,生這樣的兒子有甚麼用,還不如將花在他身上的錢給自己花呢。”
張知義再也忍不住,將秦蓉用力一推,大吼一聲:“夠了!”
秦蓉被他推得一個趔趄,多虧了有人扶她一把,纔不至於讓她摔個屁股墩。
“你爲了這銀子葬送了我的前程你知道嗎!本來我有機會科舉,進士及第的!”張知義發瘋了一般,不停宣泄:“你婦人之見!拎不清!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娘!”
秦蓉聽了這話,心裏一陣刺痛,她自認爲除了這件事外,從來都是順着他,每年高昂的學費,她都是咬着牙給了他,其他的兒女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兒啊,既然你不喜我這個娘,不如回去之後就分家,我和你爹老了之後也不需要你們一家養。”秦蓉從這一刻起,對他再也沒有情分,看向他的眼神裏,只是陌生。
張知義還是第一次看見秦蓉這種眼神,心裏有些打怵和後悔。
秦蓉也不想再和他耗着,她還沒去老三那邊看看情況:“你先回家收拾你家的東西,等我回去之後再確定如何分。”
說完,秦蓉把錢收好,趕去了老三做學徒的木工店。
只是沒看到老三的身影。
“掌櫃的,您可曾見過我家老三?”秦蓉對着木工店的老闆問道。
老闆看到秦蓉之後,不樂意的哼了一聲:“當初說好來我家做學徒,以後當夥計的,結果也就學了點皮毛,今天他來店裏我還以爲是轉性了,想好好學,卻沒想到他又死性不改,跟着人家去賭坊快活了。”
聽了這話,秦蓉心一緊,趕緊開口:“他們走了多久了?”
老闆想了想:“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了。”
秦蓉不敢再耽誤時間,趕緊朝着鎮上的賭坊跑去。
這個挨千刀的,之前身上有錢敢賭,現在沒錢還敢賭,肯定是借了錢或者是賭點別的東西。
她不敢去想這兩個選項會造成甚麼嚴重的後果。
來到賭坊後,秦蓉去各個桌前找不孝子的身影。
賭坊裏,到處都是輸紅眼的賭徒,還有一個賭徒身邊站着抹淚的妻子,應是勸他不要再賭了。
秦蓉看的有些心慌,找了半天,終於在一個裏間見到了已經輸紅眼的張知禮。
“你們是不是出老千了!我剛纔可是贏了三十兩的!”
“呸!姓張的,你可別誣陷我們,明明就是你運氣不好。”
“就是啊,不服氣的話,你再押點東西繼續賭啊。”
賭場的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張知禮抱住頭,痛苦的開口:“不行,不能再賭了,我已經把我女兒賭進去了,不能再賭了,虎哥,求求你,把我女兒的賣身契還給我吧,我娘知道會打死我的。”
被叫做虎哥的人上前,在他耳邊開口:“你可以把你家的房子賭上啊,說不定你下把就能贏回來了呢。”
“不行。”張知禮害怕的開口:“我娘會打死我的!我要回去!我要去掙錢把我女兒救回來。”
“想走?在場的這麼多人作證,你可是說好要賭七局的!現在想走,必須斬斷大拇指才能離開。”虎哥按住張知禮,獰笑着開口:“姓張的,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押上你家的房子繼續賭。”
賭場的其他人哈哈笑着,有人還拿出了一把菜刀,配合的到張知禮面前比劃起來,作勢要砍手。
只是下一秒,拿刀的人只覺得胸口一疼,整個人飛了出去。
秦蓉抬起的腳還沒放下,臉上有一絲迷茫,不明白自己的一腳怎麼有這麼大的S傷力。
“娘!”張知禮的眼神一亮,又想起這個地點不對,害怕的縮到了按住他的人懷裏,讓那個人一臉懵。
被踹飛的人揉着胸口站起來,大吼一聲:“哪個踹的老子?”
秦蓉立刻將張知禮拽過來:“他已經說了不想賭了,你們還要硬逼着他賭,信不信我去報官!”
賭場的衆人見只是一個老婦,心裏剛升起的戒備心放了下來,虎哥站了出來:“剛剛這張知禮贏錢的時候,怎麼不說跑?贏紅眼了,跟我們設下七場賭約,現在想跑了?也行!留下他的手指頭,再把閨女送過來!”
說着,將賣身契拍在桌面上,賣身契上有手印和歪歪扭扭的簽名。
秦蓉氣的胸口又發悶了,她的小孫女啊!
這個挨千刀的張知禮,她恨不得抽出鞋底打死他。
張知禮瑟縮了一下,開口:“娘,我也是想把小妹的彩禮錢贏回來。”
“他現在賭了幾場?”秦蓉深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氣的發抖的身子問道:“我要多少錢才能贖回我的孫女?”
“已經賭了四場,現在還有三場,至於贖回你的孫女,這位嬸子,我想你還是省點力氣吧,二十兩呢,你可拿不出來。”
“娘......”張知禮拽了一下秦蓉的袖子:“我錯了,但是我出發點是好的,我一開始可是贏了快三十兩的,只是......”
秦蓉當然知道他怎麼想的,肯定是嚐到了甜頭,覺得自己行了,想多贏一些。
賭場的人又圍了上來:“嬸子,不是我們不想放他走,只是這是我們賭場的規矩,您也不能讓我們破壞規矩不是?”
秦蓉摸了摸錢袋的位置,那裏面有她好不容易要回來的錢,她本身也不會賭......
不對!
秦蓉突然想起,她上輩子逃荒的時候,給了一個老頭幾張野菜餅子,那老頭說甚麼都要報答她,只是他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就非要教她賭牌。
她沒甚麼興趣,那老頭卻氣的吹鬍子瞪眼,說絕對不肯欠別人的。她便只得耐着性子聽一聽,最後複雜的賭法不會,那種簡單的還真會了點。
眼下這個情況,只得試試了。
秦蓉將錢袋拿了出來:“我替他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