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我現在住的地方離這裏挺遠的。”楊語琴喝了一口茶，按壓下心裏的不舒服感。
而一直盼望着楊語琴來的董薇卻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楊語琴那件事，她害怕眼前的人不會幫她。
她怕告訴了楊語琴之後，楊語琴會告訴所有人，她董薇的身份，就用不成了，不能再待在這個家裏。
“你叫我來，是要說和這件案子有關的事情嗎？”楊語琴問道。
得到否定的答覆，楊語琴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卻看到了董薇的眼神。
淒涼帶着落寞，還有一絲乞求，正巧屋外下起了暴雨，楊語琴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重新坐在了牀邊。
“其實你也看出來了，我不是董薇。”董薇眼圈微微泛紅，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
楊語琴端茶的手一頓，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那你是誰？”楊語琴閉上眼，她的聲音帶了些沙啞，說道：“你又怎麼會和她一模一樣。”
“我是她的雙胞胎姐姐，董薔。”
原來，董夫人當時生的不是一個女兒，而是兩個。大戶人家，總愛找人看八字，之後認定大女兒是災星，連夜送了出去，偶爾纔會去看她一眼，正因爲如此，她的生活並不好。
董薇死了，她回來代替了董薇，練習她的笑容，練習她的儀態，模仿她的說話語氣。
“你怎麼騙過董老爺董夫人的？”楊語琴直接問道，“董薇是不是你S的？”
“你把我想成甚麼人了，那畢竟是我親妹妹。”她煩躁的抓了把頭髮，“我叫你來不是因爲這件事。”
她從牀上拉出一個箱子，裏面都是信件。
楊語琴看了她一眼，拿起了信件。
第一封信:自那次在山間小路已過三年，出乎意料的是你還活着，我很開心，又能體驗一次S死你的感覺了。
第二封信:你們這種人最討厭了，每天纏着另一個人，人家不喜歡還死纏爛打。
第三封信:你和我三年前討厭的人長得一樣。
第四封信:四年了哦，我來了，你要小心了。
楊語琴收起信件，靠在牀邊，想起了董薇出事前的反常，也如董薔這樣反常。此時天空上的雨也漸漸平息，她站起身來，說道:“這信件我先拿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楊語琴回到大理寺，柳南庭一早就在等着她了。二人將情況說出來，坐着嘆了口氣。
楊語琴把信件遞給柳南庭，喝了一口茶水，抬眸看向他說道:“這件事還要麻煩你，畢竟沒有人去世，我也不好插手。”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柳南庭感慨道，“早點休息吧。”
這個案子又拖了一天。
二人告別後，各自回家了。
柳南庭一進門就發現自己的書桌上放着一封信件，他並不知道是誰放過來的。打開一看，信上只有幾個字，請他到大理寺旁的茶樓一聚。信上沒有寫署名，柳南庭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約他一聚，又不寫署名，要幹甚麼。
燭火在夜晚裏晃動着，牆上映出人的影子。只見陰影裏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湊近了燭火，柳南庭低頭看着紙慢慢燒成了灰燼。
他看向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圓，但卻讓他感到一陣悽清。自從他的養父母幾年前相繼去世，就只能每日案件爲伴，不知不覺過了好幾個春夏秋冬。
同一時刻楊語琴躺在牀上輾轉反側難眠，索性坐了起來抬頭望向同一個月亮。她原本還可以騙自己現在董府的人就是董薇，沒想到那個人自己交代了一切。
她清醒着抓住那條虛無縹緲的希望，眼睜睜的看它自己消散開來，迷失在廣闊的天空之中，最後去嘲笑自己那荒謬的想法。
董薇去世了，沈淮消失無影無蹤，家裏不能回，她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她手拿着釵，躺在牀上，不知道甚麼時候進入了夢鄉。
“你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楊語琴靠在椅背上看着柳南庭，時不時打兩個呵欠。
“怎麼？你沒睡好？”柳南庭腳步輕快的坐在對面，“昨晚甚麼時候歇息的？”
楊語琴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甚麼時候睡着的。
“你好像很喜歡你頭上的珠釵，這幾天沒見你拿下來過。”柳南庭繼續說道，“不會是喜歡的人送的吧。”
“對啊，就是。”楊語琴雙手抱臂，眼眸含笑的看着他。
“他人呢？”柳南庭不經意一問。
“不知道，說去趕考，一去就無音訊了。”楊語琴眼眸裏的光黯淡了下來。
柳南庭立即收了聲，好像剛纔一句話戳到了人家的痛處上，他不知道該說些甚麼，只能淺淺的安慰了一下她。
“大人，江北和董薇見面了。”大理寺的人向柳南庭說道。
柳南庭皺了皺眉，他們兩個很熟嗎？爲甚麼選擇在這個時候見面。
“知不知道她們聊了甚麼內容？”楊語琴看向大理寺的人說道。
“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只知道他們吵得很激烈。”
柳南庭叫那個人退下了，看向楊語琴:“早上吃了嗎？”
“來得太急，還未曾。”楊語琴回答道。
兩人一起來到了一個攤位，坐在對方的斜對面，自動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過多時，小攤已經是人來人往。
“這個攤位貌似很出名，好多人都喜歡來這裏。”楊語琴感慨了一句，許久沒來，許多地方都不同了。
“對，去年纔開始發展起來的，那時候你還未回京城，自然不知道。”柳南庭一邊喫一邊說。
許久未回的故鄉，回來後倒感覺有些陌生了，她低頭喫着東西，享受着難得的放鬆的時刻，忽然一個官兵走了過來。
“大人，又死人了。”官兵看着柳南庭說道。
柳南庭和楊語琴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神裏滿是疲憊。
“可知道姓甚名誰？”柳南庭問道。
“是董薇小姐。”官兵答道。
楊語琴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