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當她從門內走出的一刻,即使一向以美貌自持的江映月,眼中有有這一瞬的驚豔。
高貴神祕,彷彿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美人。
怎麼會有人的眼,清冷若秋水,又似春花嬌-媚。
江映月不知爲何,覺得眼前人的那雙眼,讓她生出一種熟悉之感。
而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是她。
顏泠對這位盛寵不衰的淑妃,也是有所耳聞的。
“參見淑妃娘娘。”
江映月沒叫起,她打量這眼前的人。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此人離開冷宮。
本以爲一個被皇上厭棄的女子,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可就憑藉這張臉,便已經勝過後宮所以女子。
江映月速來自傲,此刻也有些擔憂起自己的地位來。
“知道本宮前來,還感磨磨蹭蹭,遲遲不出來拜見,你可曾將本宮放在眼裏”江映月冷聲質問道。
顏泠識趣的跪下:“罪妾知錯。”
江映月腐蝕着跪在地上的人,此人妹妹這般卑微了。
她的心中卻生不出絲毫快意。
她向前幾步,手放在顏泠下顎。
顏泠不知她要幹甚麼,只得跟隨着她手的力道,將臉往微微揚起。
看着這張惹人嫉妒的臉,江映月眼中劃過一抹陰毒。
帶着護甲的手指,輕輕在顏泠白皙臉頰上滑-動,真準備使力劃破這張臉。
“娘娘”綠蘿輕喚道。
江映月撇向一旁,只見綠蘿對她輕輕擺頭。
江映月只得冷“哼”一聲,氣憤抽手,顏泠對下巴上還是被護甲,刮出了兩道細細的血痕。
她沒有去摸,也知道定是出血了。
這淑妃一看便來者不善,顏泠只低着頭,默不作聲。
綠蘿上前,附在江映月耳邊低語道:“娘娘還是莫要對她動手的好”綠蘿將自己心中顧慮說出:“當年她犯下大錯,皇上也只是將她貶入冷宮,應是還念及往日情分,況且,太后與娘娘一向不合,娘娘若就這樣毀了她的臉,太后不免借題發揮。”
江映月沒做回應,雖然心裏不服氣,但也知綠蘿說的在理。
“髒了本宮的手,還不給本宮擦乾淨”她翹起蘭花指,手往顏泠眼前伸去。
顏泠知道她說的是粘在護甲上的血跡。
她身上沒帶手帕,只得用自己的衣袖,小心點擦拭這護甲上幾乎看不見的血跡。
顏泠倒不覺得有甚麼,她是個孤兒,從小不知受過多少的白眼與刁難。
對她來說,只要人活着,就沒甚麼過不去的坎。
她只想這些人快些走,免得屋裏的飯菜涼了。
江映月手用力一揮,直接將爲她擦拭護甲的顏泠爬到地上。
顏泠雙手撐地爬起,她故作十分喫力的模樣。
江映月見此,媚眼上翹,笑的得意:“庶人就是不知禮數,難怪遭皇上厭棄。”
顏泠本就氣質清冷出塵,此時無力雙手撐地的樣子,就像被打碎的美玉,淒涼又脆弱。
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來,又浩浩蕩蕩的走。
顏泠就這樣無端遭遇的一場飛來橫禍,雖然不知道這位淑妃要無端找自己麻煩。
可飯還是要喫的,顏泠終於喫上了佔滿醬汁的裏脊肉。
“可惜涼了,還是沒涼肯定會跟好喫些,不過沒涼也一樣好喫。”
暗衛將顏泠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說給龍椅上的男子聽。
一身明黃龍袍的少年天子,此刻手上真把-玩這一支白玉髮簪。
要是顏泠在場,一定能認出,這是她今日打點送食小太監時,送出的簪子。
祁景淮細細把-玩這手中潤滑玉簪,眉宇間將人冰凍三尺的戾氣,都消散幾分。
“她怕是將朕送給她的東西,都給的差不多了。”
暗衛恭敬回話:“是,上次數,還有三十一支簪子,十七對耳墜,二十八個玉鐲。”
祁景淮薄脣揚起,星眸染上點點笑意:“那時,讓她帶那般多東西去,現在竟只剩下這些了。”
“退下吧!”祁景淮將玉簪放進手旁的匣子中。
“是”暗衛行禮後,便很快消失在大殿之中。
暗衛剛走不久,田祥便進入殿中。
“皇上,淑妃娘娘來了”田祥稟報道。
外面天色漸深,淑妃這時來,不想都知是想借機留宿養心殿。
祁景淮一手放與扶手上:“讓她進來吧!”
田祥轉身去殿外。
江映月來之前,特意打扮了一番。
眸含春水臉如凝脂,淡粉華衣裹身,外皮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氣若幽蘭。
可坐與高位的帝王,眼中卻無一絲感情,倒是江映月的眸中,滿是身着龍袍,相貌俊美的皇帝。
“臣妾參見皇上”江映月的聲音,柔的似是要恰出水來。
可她屈膝良久,都未聽上首人叫起。
江映月也不敢抬頭。
皇上雖然寵她,可帝王終究是帝王。
讓人敬畏,越是得寵,越是要懂得分寸。
直到江映月雙腿發麻,才聽祁景淮發話。
“愛妃免禮。”
“多謝皇上”江映月恭敬起身。
“來朕身邊。”
祁景淮聲調蠱惑,江映月忽略膝蓋的麻木。
上前,嬌嬌柔柔地伏在龍椅旁,一雙眉目微微上勾,眸中泛着秋水般的漣漪,楚楚可憐地凝注着他。
祁景淮的眼永遠有兩層,表面的溫存,遮擋眼底的冰冷。
因爲有人曾告訴過他。
一個人的眼睛,最會騙人,如果你的眼神先露怯,就很容易被人看穿。
“今日去了冷宮”祁景淮伸手拂過女子披落肩頭的秀髮。
江映月遲疑這回答道:“臣妾今日恰好路過冷宮,便進去看了看。”
“看了看”祁景淮重複這三個字:“你看見誰了。”
“臣妾···啊!”還未等江映月說完,便被頭皮上的疼痛刺-激的喫痛尖叫。
方纔還溫柔撫-摸她髮絲的祁景淮,手下力道讓她感覺頭皮撕裂般的疼痛。
江映月眼中含淚,卻不敢再叫喊出聲。
“朕問你,去冷宮見了誰”祁景淮未變。
江映月卻覺這聲音像是催命的符咒,她強忍下喉管哽咽:“回···回皇上定話,臣妾···臣妾見了,關在冷宮中的一位庶人。”
祁景淮手下力道微松,抓着江映月的髮絲,像是扔甚麼髒東西般,將人扔到一邊。